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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沒有片刻猶豫,他重復著:“我牽掛著我的家人,你,母親,阿莉莎、羅伊斯還有奶奶?!?/br> “那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們都很健康。倒是你,你的心理醫生上報的話術已經很久沒有變過了,我一直都想親自問問你,我的孩子,你怎么了?” 文森特被問愣了。 心理醫生已經很久沒主動和他聯絡過了。 看來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是什么人都可以隨便敷衍的。 “醫生,已經很久沒來了?!?/br> “我早知道,敏感的你會因為你舅舅和約克郡伯爵的事情而心有余悸。不用擔心,他們被處罰,是因為他們做錯了事。就像你這位玩忽職守的心理醫生一樣?!?/br> 文森特看得出父親的警告意味,不做錯事的人是不會被處罰的。他和安妮需要安分守己地呆在這里。 “孩子,約克郡伯爵和永生之陸的事情在國內有不小的動蕩,我需要時間處理,抱歉,不能和你說更多,有事情你可以和你的母親或是弟弟meimei說,他們會代為轉達的?!?/br> 皇帝掛斷了視頻。 幾分鐘的時間里,他都沒有笑,只是在說著不痛不癢的關心話。 以前每當這時候,文森特就會害怕激怒他。因為自己不僅是他的兒子,也是他的臣民。 現在,恐怕那一層身份也是偽造的,那意味著他沒有庇護傘了。 他更加不敢輕易說話。 “可能陛下真的在忙?!卑材葜肋@個理由他不想聽。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蔽纳匚站o她的手,目光堅定。 除了支持,安妮沒有別的選擇。 只有真相才能避免更多不必要的紛爭。 “我母親以前有個侍女,是約克郡華蘭市人,曾經對我父親很是愛慕,但也因此被調配到了行宮去?!?/br> 文森特皺眉,努力回憶著她的名字:“好像叫西婭。索菲亞可以幫忙聯系上她?!?/br> “好?!卑材蓊h首。她幫不上忙,當然沒有什么可非議的,她只是關心,“你有面對結果的勇氣了嗎?” 文森特茫然地搖搖頭。 這更多的是一種對真相的執念。 如果他真的不是皇子,他本就不多的安全感就會立刻消失殆盡。他不可能再心安理得地過著把奢飾品當日用品的生活,因為那一切隨時會收回。 怪不得親生兄弟也會為了皇位爭斗,釀成血流成河的悲劇。因為不高高在上,就會患得患失,就會恐懼不安。 “我會陪著你的?!卑材菸兆∷氖?。 文森特沒有說話。 她的陪伴不是剛需。 此后的幾天內,索菲亞經常來。 安妮躲在房間里,很少和她見面,也聽不清她和文森特具體交談了什么。 直到一周后,文森特很興奮地和她說,西婭會在晚上前來與他見面。 “那真是太好了?!?/br> 文森特很久沒有這么舒心地笑了,安妮很替他高興。 這幾天他們的關系冷淡到冰點。 一開始會互相關心,并在吃飯時閑聊,后來文森特越來越忙,電話很多,他們的用餐時間也錯開了,只在走廊碰見時說“早安、晚安”之類的。 安妮常常會覺得她在這房子里可有可無。 見西婭的晚上,安妮是與文森特和索菲亞一起的。 那是一個微胖但又很有韻味的女人,頭發微卷地披散在肩上,咬著厚厚的紅唇,臉上帶著奔波的疲倦。 “是殿下,命令索菲亞小姐將我帶來的嗎?”她抬起頭,低聲問道。 “我想讓你見見你還在病中的家人。當然,不用擔心,他們得到了最妥善的照顧?!蔽纳販睾托χ?。 西婭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和索菲亞,一時間連道謝也忘記了。 “殿下出資幫助你的家人,你當然應該幫助殿下做一件小事?!彼鞣苼啗]有那么客氣。 這更在西婭的意料之外。 她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有什么可以幫助殿下的?” “我需要我父親的貼身物品,比如頭發、牙刷,你必須親自送來給我?!蔽纳刂苯诱f道,“對比為你母親找到匹配的,我想這不難辦到?!?/br> 見她沉默,索菲亞厲聲道:“這么點小事,你都不愿意效勞嗎?別忘了是誰救了你母親的性命,殿下能施舍出的東西,自然也可以隨時奪回?!?/br> 西婭是膽怯。 她卷入了文森特殿下的陰謀中了。 不管自己聽命與否,都有可能落個滅口的下場。 “你相信我,只要你聽命,報酬不會少?!蔽纳乜粗?,沒有表現得如索菲亞一樣疾言厲色。 如果真的逃脫不了那樣的命運,那她也要把傷害降到最小。 “我不要報酬,如果殿下仁慈,請在事成之后負擔我母親的營養費和理療費?!蔽鲖I深深地鞠躬,很久沒有起來。 但時間不能耽擱,她很快離開,秘密返回國都。 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安妮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懷疑是空調溫度太低了,便去調高些。 “等到她拿到頭發,我會讓我家的私人醫生做DNA對比?!彼鞣苼啘厝岬匦χ?,“殿下放心,不論結果如何,我都可以保證不會有其他人知道?!?/br> “嗯,謝謝你,索菲亞。你有什么需要嗎?或是我可以幫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