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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喘著氣,她不相信那兩人會輕易放過文森特。這次不行,還會有下次。所以,不如她今天冒著被處死的風險說出他們的私情。 但奧爾加也出來補刀確實是個意外。如果祭司也在乎城主夫人的話,估計沒有心思審判安妮了。 她靠在墻邊,有氣無力地說著:“其實我最討厭這樣的私刑了,但是你想到你可能會死,就沒有理智了?!?/br> 安妮不想讓他覺得自己變得很冷血。 文森特只是回給她一個微笑,她真是想得太多了。 要說喪失理智,他才是。 “爸爸,夠了,我們看到的血夠多了?!蔽纳匚兆〕侵髡麚]鞭的手。 城主是沒資格因為她的不忠而處罰她的。 “你告訴我,這個孩子,還有阿莉莎和羅伊斯,他們三個都是我的血脈嗎?是嗎?”格納掐著她的下顎,歇斯底里地質問著伊芙琳。 伊芙琳甩開他的手,說道:“你有你的判斷,沒必要相信我說的話?!?/br> “你……我會把你和那個所謂的祭司流放到堪培雅荒島上去喂蛇!你們居然敢背叛我,天吶,你這樣的蕩婦真該墜入地獄!” 當然,那只能是氣話。城主沒有辦法處罰一個有可能醫治瘟疫的祭司。 他也沒想到會在西嵐城生死存亡的一線時發現這段持續已久的私情,這讓他沒法發作。 “文森特,你很不幸地看到了我們這個家混亂的一面。神使小姐,我深感抱歉。但是……米勒斯特家族的聲望很重要,我只能請您保守秘密?!?/br> 安妮默認了,但她高估了城主在西嵐城的權利。她原本以為,城主會在盛怒之下嚴厲懲處他們,沒想到他還是愿意隱瞞。 “所以爸爸,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文森特問道。 “我的兒子啊,你還在為企圖傷害你的人求情,是你在探險的途中受了神明的感化嗎?你放心,我不會允許這樣的女人留在我們的家中。等祭司來后,我會與他商討?!?/br> 城主最理想的方式是,離婚。 但這樣的大事他也不能繞開教會處理。 消息很晚才傳到,祭司姍姍來遲。 他最先見到的是那個背叛主人、守著一張釋女文書的奧爾加。 “西嵐城法律,奴隸叛主,處以死刑。我很榮幸代替劊子手執行?!?/br> 手起刀落,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奧爾加的脖子上多了道深深的劃痕,她連哀嚎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死去了。 這一幕讓安妮后背發涼。 祭司攙扶起伊芙琳,面對難以抑制怒火的城主,他反而更不掩飾自己的狂妄:“大人,不要生氣了,已經是很多年的事情了?!?/br> “您手下的貴族們,都只要求長子是親生,您已經有了可以承襲爵位的兒子,又為什么要在乎這個和你根本沒有感情的妻子呢?她對你的傷害遠不及你對她做的萬分之一!” 城主理了理頭緒,和他提出談判:“我需要離婚,我不能讓這個女人留在我身邊。你和你教會,必須允準!” 祭司嘲笑著他的愚蠢:“可以是可以,但您確定要在全城臣民都危在旦夕的時候,大肆張揚您的家事嗎?拋棄一個女奴出身的妻子,和你們的,哦不,是我和她的孩子?!?/br> “呃……”安妮扶額,這瓜更大。 “大人,關心下您的臣民還有岌岌可危的西嵐城吧。如果您多施舍一些憐愛和仁慈,以后遭受背叛的次數,才可能會減少啊?!奔浪境掷m冷嘲熱諷,“您不如繼續在外忙碌,也不用回來看到您不想見的阿莉莎和羅伊斯了。至于別的,我會帶著伊芙琳先離開,她,沒有傷害小城主大人的機會了?!?/br> 也沒有那個必要了。文森特已經是個將死之人。 祭司笑得露出一口黃牙,堂而皇之地牽起城主夫人的手,離開時,他的目光在安妮和文森特身上來回掃視,停留了很久,才跨出大門。 他笑得讓安妮氣不打一處來。 “走,我陪你去休息?!蔽纳乩材萆蠘侨?。 他現在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外界的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安妮也打住了吃瓜的想法。她病情反復,時好時壞,咳嗽還能緩解,但身上的紅斑沒有消退的跡象。 她也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他們依然保持著距離,中間堆放了很多雜物作為阻攔。 這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和文森特說什么好,她很糾結。 關于她的來歷,如果她自己現在不坦白,那大概率以后文森特也不會再知道。薇薇安沒有多此一舉的必要。 但如果讓他知道他曾經傾心相愛的女孩最后變成那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算了,就讓文森特對安妮?金斯利本身留下美好的印象吧。 盡管這很自私。 “你別想他們了,這個時代就是這么混亂。按照那個法則,這說明皇后殿下和小皇子很健康?!卑材蓍_口道。 也說明伊芙琳皇后沒有偷情背德。 “你也是,你別擔心,你很快會好的,很快?!蔽纳貜婎仛g笑??上У氖?,他不能親眼看到了。 不能親眼看到自己弟弟的降生,也不能親眼看到安妮恢復到以往的活潑愛笑。 但這些遺憾和看她死去比起來,都不算什么。 “我……我之前和你吵架,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等你身體好些,我們就走?!蔽纳赜行┻煅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