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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還是和蘇來到了安琪的臥室。隱瞞是無用的,安琪吃了藥,感激地朝她們笑了笑:“謝謝你,蘇,為了我,你煞費苦心了。還有安妮,謝謝你的藥?!?/br> “安琪,你這樣吃止痛藥是不行的?!碧K為她換了熱水袋中的涼水。 “可至少,我們要出去啊。出去了,我會去看醫生、做手術的?!卑茬魈撊醯?,她看向安妮,“你可以盡情地鄙夷我,我不是什么腸胃炎,我在去年,也就是我十七歲的時候,瞞著所有人做過一次藥物流產?!?/br> 安妮不知道如何接話。在西嵐國這個宗教氛圍濃厚的國度,流產有著相對嚴苛的法律限制,一些小青年如果意外懷孕而不想留下,只能選擇地下渠道解決。但是有了莉莉的案例,安妮本能以為她也有段不幸的過去。 “我之前理想的,所有人相親相愛,相依相偎的場景是不可能實現了。但對我而言,我既然要依靠你們離開,就會對你們坦誠。 我以前很放?浪,做錯了許多事情,甚至傷害了一個小生命,我當時看到閣樓里那些光團,都會以為是我孩子的靈魂。我想除了你們以外,我們這些被她選中的人,都是可憐又可恨的吧,需要她和神來審判?!?/br> 安妮不去思考什么倫理問題了,安慰著她:“已經過去了,我們會離開的。你不用太自責,大祭司選人,看的是我們有沒有成為能力者的天賦?!?/br> 盡管安妮不能讀懂人心、識別鬼魂。非要說她有異于常人的地方,也就是這具來自另一世界的靈魂吧。她來到教化堂,純粹是因為薇薇安的一通電話。 可能是心理作用,安琪稍稍舒服了些,她平躺著,又問道:“你和海蓮娜感情很好吧?” 安妮笑笑,還是答了是。她和海蓮娜認識的時間不長,如果沒有經歷教化堂內可怕的一切,她們的友誼并不會升華得如此迅速。 “你和她認識得久嗎?” “還好吧……不算很久?!?/br> “你了解她的來歷嗎?”安琪自嘲地笑了笑,“我問得問題真蠢,你們是皇家侍女啊,早就有人核實過了。我只是覺得,她比較有主意?!?/br> “嗯?!?/br> 安琪瞇了瞇眼,她嘆道:“我的期許,可能……無法實現吧?!?/br> 安琪又背過身去,她需要休息了。蘇繼續留在這里陪伴她。 安妮回來的時候,海蓮娜已經做好了咖啡和煎蛋,她頗為遺憾地說,這幾天下來,她們帶來的食材都快用完了。 她說得很輕松,仿佛在感嘆同事下午茶時沒有分到愛吃的抹茶蛋糕。只是安妮在暗自嘀咕,有電,有水,就是沒辦法通訊。 但安妮還是沒有再問海蓮娜,全當她是積極樂觀了。 “安妮,你說,為什么永生之陸的人都向往永生???”海蓮娜又提出了個奇怪的問題。 “啊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市面上都沒有相關資料了,我們也不清楚永生之陸的歷史?!卑材輰Υ艘呀洓]有好奇心了,她更希望自己一輩子也不用知道。 “我只是覺得,對于有些人來說,永生不是很痛苦嗎?” 安妮表示贊同。比如艾米、薇薇安、莉莉和安琪。她們的人生并不圓滿,無限延續當然只有痛苦。 下午。 凱文?巴克利從來沒想到他能通過這種方式進入皇宮。 小轎車一路開到坦尼克宮的后門口,下車后,他被幾個身材魁梧的大叔擁簇著,再次進行了安檢,等候皇帝陛下的召見。 里面的燈光亮得讓凱文以為自己真的身處審訊室。宮人已經將茶點準備好了,此刻殿內,只有他和威嚴肅坐的皇帝。 “皇帝陛下好?!眲P文欠了欠身。 皇帝點點頭,示意他坐下。早在這孩子來之前,他已經閱讀過莉莉和日記,知道了大祭司選中的人有著何等不幸的經歷,又有著何等殘忍的癖好。只要交給媒體,事件必然發酵,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而凱文的個人履歷,皇帝也已經查閱。巴克利爵士,有點小惡。但他的長子非常出色。 凱文就讀于蒙特大學物理系,大學一年級,中學時就多次參與競賽,頻頻獲獎。此外,他還有很深的繪畫造詣。 這樣的一個人,他將來或許可以為王朝的進步作出貢獻。但是,他比安妮難掌控得多。 “你認識海蓮娜,是嗎?” 凱文實話實說:“是的,陛下,我在華蘭市經常去教會孤兒院做志愿者,因此認識她?!?/br> 一定是那個無聊的小公主說的。他暗自腹誹,為什么她總是有那么多的情感無處安放?需要把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和日理萬機的皇帝分享? “請復述一遍,你是如何發現這個布袋的?” 凱文冷靜地重復了起來:“今天下午13:00左右,我前往校門左側的包裹處,領取我母親寄來的零食,就發現了一個沒有標簽碼的布袋。于是交給了警衛處理,期間并沒有拆開翻閱。而后,就收到了您的傳召?!?/br> “這事情,真的很巧。你的包裹在貨架最里層,外面的那條小路上,連監控都沒有,我們并不能查知是什么人、什么時候將布袋扔進來的?!?/br> 專業人員已經對比過,國?徽圖畫上是海蓮娜和安妮的字跡。她們大概率是通過送餐人員傳遞的消息,由于監控覆蓋得不全,他們不能確定到底是哪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