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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頭點地很重。 楚曦見狀笑了下,手突然抬起來摸了下秦鳶的腦袋:“那就當自己是在做夢,現在睡一覺,說不定醒了就能見到他了?!?/br> 雖然知道楚曦這話是在安慰自己,但聽到這里秦鳶唇角難得向上勾了下,出口的嗓音沙?。骸昂??!?/br> 就當我在做夢,醒來就好了。 楚曦聞言蹭了下秦鳶的眼角,背光閃爍的眼睛里一瞬間好像浮出些許別樣的情緒,別樣到秦鳶看不懂的情緒。 只聽見她說了聲‘好’。 秦鳶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后,輕淺的呼吸打在楚曦肩頭,熱度傳到脖頸。 楚曦動作僵了僵,良久,動作很輕地眨了下睫毛,手指伸到兜側掏出一個小東西輕輕塞到了秦鳶放在一邊的斜挎包里。 拉鏈合上的瞬間,也將小東西明黃的一角掩蓋在夾層里。 是‘登梯’成功才有的平安符。 做完這一切,楚曦的動作停了很久,最后抬手將秦鳶散落在耳邊的一縷碎發別在了耳后,貼在女生耳邊的嗓音也很輕很輕。 像飄散在風中的蒲公英。 風一吹,就在眼前消失了。 只余一點余音在空中輕輕回蕩—— “本來想多留你一會的?!?/br> 第59章 夢 秦鳶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明明只是靠在楚曦的肩膀上,再醒來時卻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睜眼是白色的天花板。 秦鳶腦子懵了一下,剛要起身,頭上驟然傳來一痛,她抬手往上一摸,略粗糙的棉柔紗布貼上她掌心。 秦鳶睫毛一顫,抬眼打量四周,陌生的環境,四面擺著各種奇怪的儀器,滴滴答答的波浪線頻率縱橫起伏。 垂眼是藍色的病號服。 抬頭是懸掛的消炎水。 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縈繞在周圍,房間寬敞,一旁的床頭柜上放了一束藍紫色的鳶尾花,藍色窗簾半掩的窗外滲進一股輕淺的風。 帶著陽光照在病房一角特有的時間表上。 那上面明晃晃地寫著—— 2024.8.11 秦鳶腦子‘嗡’地一下,睫毛下意識顫了好幾下,就聽見門外把手擰開的聲音,再然后,和外面進來的男人對上視線。 段正衍在看到秦鳶坐在床頭時,腳步明顯頓了下,顯然是沒想到……她醒了。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多余的動作。 秦鳶張了張唇想說些什么,才發出一個‘你……’這樣的音節就發現自己嗓子啞地不行,顯然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才會這樣。 她于是又抿了下唇,適應性地清了下嗓子,就見之前頓在原地的男人長腿幾步走到她旁邊。動作急切又小心地把她圈進懷里。 環在腰間的手都有些輕微地抖。 段正衍的反應猶如一記悶鐘,倏地讓秦鳶醍醐灌頂。 那個念頭倏然在腦子里閃過,秦鳶張了張唇,腦袋貼在段正衍的肩膀上,靠近脖頸的位置,嗓音沙啞地問道:“我……我睡了多久?” 男人聞言久久沒有回應,半晌,才出聲說了一句:“四個月?!?/br> 四個月…… 所以她從車禍那天一直躺倒了現在嗎? 那記憶里那些……她轉班、西臨電影學院、火災、受傷昏迷的段正衍,還有走廊外坐著的楚曦……都是…是……是夢嗎? 秦鳶想到這里心頭微微一窒,所以從高二到大二那四年記憶的時光……只是她昏迷四個月所做的夢嗎? 這世上很難定義玄學的存在,更遑論穿越這種跨時間維度的事情,所以,她根本不是碰上了什么小概率事件,她只是在車禍昏迷的時間里,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夢里的所有更像是她為自己所編造出的理想天空,那里面有她喜歡做的事,有很多真誠的朋友,有無數個如愿以償的瞬間。 就連暗戀都得到了回應。 可醒…醒來……醒來有段正衍…… 秦鳶想著情緒難免有些激動,略后退一步想要看清他的臉,男人順從地松開力道,小心與妻子拉開距離。以為是自己太過激動把秦鳶抱的太緊不舒服:“我剛才——” 話到一半卻被秦鳶手指封唇,女人眸光有些明亮,看他的時候像在閃著細碎的光。 段正衍神情怔愣,聽見秦鳶在他眼前開口:“先別說話?!?/br> “讓我看看你?!?/br> 秦鳶說完伸手扣住了段正衍的手腕,夏天的西臨本就炎熱,所以哪怕這會兒男人身上穿著白大褂也能輕松被秦鳶拉開袖子擼上去。 退至小臂的時候,秦鳶看清了上面縱橫四起蜿蜒的青筋,段正衍膚色很白,小臂也流暢干凈,入目可及的地方皆是平滑一片,并沒有被燒傷帶來的凸起不平。 秦鳶放下心,段正衍剛準備問她做什么,就又見女人腦袋一低俯身湊到他胸前。 開始解扣子。 段正衍眸光微滯。 見秦鳶慢條斯理地連解了三顆扣子,視線又在同樣白凈的胸膛前掃了一圈,除了那顆附在鎖骨下面有點性感的小痣外,段正衍通身都是白的。 緊繃的情緒驟然松懈下來,秦鳶的唇角不期然向上勾了一下。 還好。 夢里的過程再美好,結局都不是完美的。 只有醒來,她才能看到完整的段正衍出現在自己面前,秦鳶眼尾的濕意涌上來,看的男人一怔,須臾,段正衍抬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痕跡:“怎么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