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謝云城:“……” 笑了一會兒,藍初正經起來問他:“你現在什么感覺?是不是腦子沉沉的,呼吸不通暢,很乏力沒精神?” “……是吧?!敝x云城吸了吸氣兒終于肯卸下包袱病怏怏地說。 藍初伸手探了下他額頭,眉頭蹙了下:“可能還發燒了,跟我去醫務室看看?!?/br> “不用,”謝云城是真的不在意,在意的是藍初怎么又對他動手動腳,他小腿神經還繃著:“馬上考試了,考完再說?!?/br> “不能等?!彼{初語氣不容置喙:“高燒很嚴重的,可能會燒壞腦子?!?/br> “……” 謝云城有點不樂意,人一生病總會變得矯情,大老爺們也不例外。 他拽了下口罩嘟囔道:“給我個必須去的理由?!?/br> 快說你關心我?。?! 電燈泡瑩白的光照著,藍初盯著他因為生病而紅彤彤的眼眶看了幾秒,睫毛垂了下,陳述道:“如果你生病請假,我就沒腿可貼了?!?/br> “……” 果然啊,你只愛我的身不愛我的心。 謝云城咣當一聲趴在桌子上,消瘦的背影孤獨落寞,像一朵即將凋謝的花朵。 一物降一物,身強體壯的謝云城拗不過藍初,生病的謝云城更不可能。 五分鐘后他被拖到醫務室,聞著酒精消毒水,老老實實坐在小板凳上量體溫。 外邊天陰沉沉的,昏暗一片,昨天的雨夜里停了,大早上又開始下,醫務室看病的學生不少,面對面坐了滿滿兩排。 “快三十八度了,”校醫看完溫度計說:“我給你開點藥吃,中午之前不退燒要打小針?!?/br> 謝云城下意識地正襟危坐:“沒那么嚴重吧?” “怎么沒,全是掛水的?!毙at指了指他周圍,又看了謝云城一眼,憑長相把他定罪為“美麗凍人”那一類學生,批評道:“換季容易生病,出門多穿幾件,別只顧著臭美?!?/br> 謝云城老實了,表情正經有禮貌:“知道了,謝謝醫生?!?/br> 這種天氣感冒病毒一向很猖狂,不少人中招,校醫一邊還沒忙完,另外一邊椅子上有人喊要換藥水,簡直分身乏術。 “小姑娘,你帶著他先去藥柜前面等著?!毙at對他的陪護藍初說完,指揮者那邊學生:“你自己劃一下藍色滑輪,調慢點下,別回血了!” 然后急忙拿藥瓶去了。 拿藥的有好幾個學生,藍初本來排隊排的好好的,有個仗著生病矯情的人非要黏著,好好椅子不坐要站著才消停。 最后兩人并排站著,藍初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怕打針?” “不怕?!敝x云城死鴨子嘴硬。 有只孔雀精說慌時眼神閃躲的厲害,偏偏一股傲嬌的模樣。 藍初忍著笑:“有什么不好承認的,我又不笑話你?!?/br> “……”謝云城將拉鏈往上拉了下,悶悶道:“你明明在笑?!?/br> 藍初盯著他看了幾秒,拉長了語調:“我突然發現——” “我特帥?”謝云城傲慢地斜了她一眼。 藍初笑出聲:“你還挺可愛的?!?/br> 校醫務室總共百十來平米的地兒,擠滿了人,學生看病必須拉著朋友陪著才行,各聊各的天,誰也沒注意誰。 嘈雜中,謝云城甚至聽到他的脈搏在跳,比窗外說來就來的雨水還霸道。 雨滴被秋風吹散,淅淅瀝瀝交織成網籠罩住心臟。 他感覺到了。 那是勢不可擋,呼嘯而出的喜歡。 …… 青陽中學考場座位按成績排,分在一場的學生百分之八十來自高三一班,大家進考場像是回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 井冠上次考試混進了前十,教室一列九個桌子,他位置恰好在謝云城右邊。 謝云城拎著兩個一黑一白書包進門時他嘴里正叼了根火腿腸。 “你和班長去哪兒了?”井冠含糊不清地說:“早讀沒下課就跑?!?/br> “拿感冒藥?!敝x云城踢開椅子坐下。 同班這么長時間,井冠當然認得出那個白色書包是藍初的,急忙喝了口水順咽完嘴里的東西,不可置信:“班長生病了?” 在一班同學印象里的藍初大概八尺高,生病這種凡人才有的事兒是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發生了也不需要人陪。 如果非要打個比方那就是,別的小姑娘經常體虛氣短,吃飯三口,他們班長三口能吃下一頭耗牛。 井冠當然也這么認為,然后下一秒他聽見謝云城開口說:“我,我病了,班長大人給我接熱水去了?!?/br> “藍初給男生接熱水”比“藍初生病”可信度還低。 井冠心說怎么可能?班長什么時候對男生這么善良了?抬眼就看見藍初手里拿著保溫杯在開考前五分鐘走進來。 謝云城接過藍初遞過來的熱水,在她的監督下把藥丸咽了,吃完還抱怨著嘴里苦,毫不客氣地張口啊啊啊要藍初撕開的水果糖,被照顧起來乖的不像話。 而藍初照顧起他來也熟練的讓人無話可說。 井冠:“……” 青陽正常下學期才會按照高考的時間表安排考試,上學期除了聯考,學校安排的考試四門直接縮水擠近一天里。 上午八點考語文,考完吃午飯自習到一點開始考英語,中間休息半個小時再考一門數學,五點半吃晚飯,六點半考文理綜,九點放學,絕不浪費一分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