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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的話可以穿藍未校服?!彼{初指了下:“在我書包里?!?/br> “不用?!敝x云城又往墻邊靠了靠,正著急臉上熱氣怎么還沒消,埋著頭道:“我身體一向很好?!?/br> “好吧?!彼{初看了一眼他奇奇怪怪的姿勢,頓了幾秒,補充道:“需要隨時告訴我?!?/br> 謝云城很確定地說了三遍不需要,藍初才攤開英語課本準備背書。 晚讀一直是青陽學生積累知識的好時間,她挑了篇作文正要念,總覺得教室里背書聲少了平時的氣勢,往常這個點背書聲能把樹枝上的鳥振飛。 藍初仔細聽了會兒,發現周圍鬧哄哄的根本不是背書聲。 視線在教室掃了一圈,竟然瞧見零零碎碎好幾個正趴在課桌上補覺,不過也都沒睡著,趴著閉目養神順便聊天。 他們班學習氛圍向來好,藍初難以置信,五官生動微妙地扭曲了下。 聶雨心坐在她后邊,抬眼間看見她表情,噗呲笑出聲。 她半個腦袋伸向前邊說:“你進班之前停電了,大家估計今晚考試肯定要取消,說不定還會提前放學,讓我們天黑前回家?!?/br> 藍初這才察覺教室里的確黑了一個度。 心說怪不得。 她差點以為高中畢業了。 “大海沒來嗎?”藍初糾結她要不要上去維持一下紀律。 聶雨心猜到她在想什么,急忙攔著她道:“你可別,你不知道教室里燈滅了那一秒班里多少人發出了喜悅的尖叫,天天考理綜,神經要崩潰了,讓他們叫一會兒吧?!?/br> 兩句話的功夫天又黑了個度。 藍初猶豫了下,琢磨著反正天黑也看不見課本,趁這個機會放松下還不錯。 于是也放下英語課本,也轉過身閑聊:“你藝考準備的怎么樣了?” “勉勉強強?!甭櫽晷拿看翁崞疬@個總哭喪著臉,腦袋湊上藍初手心:“還有不到兩個月考試,也不知道能不能過?!?/br> 高三這一年其實最簡單,就是畢業后上什么大學這點事兒,可這件事本身就難如登天。 藍初順手摸了摸她腦袋:“你知道上次大海把我叫辦公室是為什么嗎?” “運動會?”聶雨心抬了下腦袋瓜,數著手指頭猜:“競賽?” “兩個都有?!彼{初和她臉對臉趴著,吐槽:“不過最先說的是我作文又跑題了?!?/br> 聶雨心:“……” 作文跑題這種事兒放在青陽不常見,放在藍初身上基本家常便飯,不然也不會加個又字。 聶雨心知道藍初是在自揭傷口安慰她,拉住她的手嘆氣道:“初初,你比我勇敢?!?/br> “我并不勇敢?!?/br> 藍初看著她的眼睛,再開口嗓音啞了許多:“我只是不想難為自己?!?/br> 聶雨心對上她的眸子,愣住。 藍初很少和別人說這種略微“難以啟齒”的東西,但她確定聶雨心對她來說和別的“女性”是不同的。 她和聶雨心做朋友不是出于不可避免的保護欲,單純是友誼,她正在以一和同齡人的姿態表達想法。 “下個月物理競賽我會拼盡全力,爭取保送A大?!?/br> 藍初笑了下,輕描淡寫:“保不上我也沒什么,頂多難受一會兒,然后老老實實學好語文準備高考,但至少嘗試過去改變,追尋自己想要的,不留遺憾?!?/br> 聶雨心暗自吸了口氣,心說這都不算勇敢那什么才算? “所以啊,”藍初笑著說:“拾起你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br> “嗯,”聶雨心勾起小拇指,兩眼彎彎道:“國內最好的美術學院也在A市,到時候咱們一起去,不留遺憾!” 藍初笑著伸手和她拉勾。 還未開口,有個大拳頭在她手背上撞了一下。 謝云城樂呵呵地笑著:“來,走一個?!?/br> 藍初聶雨心:“……” 某人對著手機攝像頭看了半天,終于等到皮膚由紅變白,抬頭見藍初在和聶雨心拉小手說話,迫不及待地往上湊,完全沒發現自己在雷區蹦迪。 他收回手打了個響指,腿了藍初在桌下撞了撞:“聊什么呢你們?帶我一份?!?/br> 沉重的氣氛沒了,藍初呼吸倒是有點沉重,很想踹他一腳。 不過聚陰靈熱了讓她想起這人還有用。 “未來唄?!甭櫽晷呐牧伺滤{初的手,為他男神先點蠟為敬,眨了眨眼睛:“能不能給初初點和女生說悄悄話的時間?!?/br> 聶雨心眼睛都快眨抽了,要是謝云城再沒意識到自己作了孽算是白活了。 “班長大人我錯了?!敝x云城雙手合并做十字狀,弱小無助又可憐:“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br> 錯了還撒嬌? 天完全黑透,只能看到少年輪廓,藍初輕蹙了下眉:“下次別隨便插話?!?/br> 聶雨心看到這一幕瞠目結舌。 她男神這認錯的熟練程度豈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 她正要開口夸贊藍初御夫有方,班里有人突然咳嗽了一聲。 “大海來了?!庇腥苏f。 一班一群人精,不出三秒,大家動作利落不拖泥帶水地各就各位,教室里瞬間安靜如雞。 大海半只腳踏進班門,完全不知道他看到的只是表像,批評說樓下幾個班都快炸了,不像話,還是我們班紀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