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當我的腿部掛件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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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面團發酵好了,便在面中倒入少許金黃的油,揉勻后揪分成一個個的小面團。小面團各個圓胖可愛,整整齊齊地排在一處,泛著細膩潤澤的光,當沈清宴拿了一只面團用力壓扁后,直播間里甚至響起了一陣痛惜的低呼—— “剛剛的面團好可愛啊……” “主播這一下感覺好痛_(:3」∠)_” 沈清宴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圍攻三角赤龍的事情已經被大家所遺忘了,他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繼續不留情面地壓著面團: “只是幾個面團而已,下次給你們做點更可愛的?!?/br> 一邊說,沈清宴一邊用搟面杖將壓好的面團搟成中間稍厚的面皮,舀了一大勺紅糖餡放在面皮中央,指尖靈巧地捏動了幾下,面皮便變成了封好口的面餅。搟面杖再稍稍一搟,面餅便又恢復了面團的細膩光滑。 很快地,一大碗紅糖餡就都被放進了面餅中,沈清宴在鍋中刷上一層薄油,生起小火慢慢地烙了起來。 在滿室浮起的香氣中,白色的面皮漸漸被烙至金黃,在做成餅時特意壓低了一些的面餅中央一點點鼓起,沈清宴在鍋中稍稍灑了一點靈泉水后,便直接蓋上了鍋蓋,悶了一會才將它翻面,很快就烙成了兩面金黃。 沈清宴將烙好的鍋盔撿出來擱在盤里,隨手挑破了其中一只,融化的紅糖從破口中緩緩流淌出來,冒著絲絲的熱氣與甜香。 “小心燙?!?/br> 隨口說了一句后,沈清宴便又挑破了其中一只鍋盔,將它單獨放進盤中,走到屋外擱在了一只腌菜缸上。 “沈師兄你在干什么?” 洪文明從小店外進來,一眼便看到了腌菜缸上的鍋盔,沈清宴嘖了一聲道:“這鍋盔本來是我給靈菘留的?!?/br> “靈菘?” 洪文明瞥了一眼旁邊明顯要高大許多的“缸”,委婉道:“可是靈菘現在已經離家出走了……” “所以就只能放在這喂鳥了?!?/br> 沈清宴干脆利落地說。 洪文明:…… 看著微微顫抖起來的靈菘,洪文明不由得心生憐憫。 “和沈師兄斗是不會有什么前途的?!?/br> 在沈清宴轉身進店后,洪文明似乎是自言自語地道:“相信我,這件事情上我有經驗?!?/br> 隨后他看了一眼散發著甜香氣息的鍋盔,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也跟著轉身進了店鋪。 在廚房的門再次關上之后,那只看起來格外高大的“缸”終于轉過身來,靈菘看著與自己相隔咫尺、十足誘人的鍋盔,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中。 而廚房里的洪文明光明正大地咬了一小口脆響的餅皮后,回味了一下紅糖餡兒那種甜到心里的滋味,再看著剩下的那些鍋盔時,不由得眼前發亮。 “對了,沈師兄?!?/br> 接連吃了三只鍋盔后,洪文明才終于醒過神來,從美味的鍋盔里抽離開,小心翼翼地對沈清宴說:“我聽說那個許陽在接下來的擂臺賽里兩戰兩勝,已經成功地進了復賽,很快就要在各個門派之前當眾比試……” 一般來說進了這一步,被仙緣大會的門派錄取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沈清宴正將一只面餅擱在鍋里煎著,聞言微微皺了下眉:“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再怎么說他也是有著筑基修為的,只要不遇到同等級的人,用實力碾壓也能碾壓過去?!?/br> “可問題是他遇到過筑基修為的人??!” 洪文明這樣說完之后,沈清宴的眉毛便高高地挑了起來:“他遇到過另一個筑基?許陽是怎么能打得過對方的?” “……那個筑基是個散修,看起來年齡也比較大了,估計是擦著線報上名的……不過這不是重點?!?/br> 悄悄地瞥了一眼沈清宴的臉色,洪文明低聲說道:“重點是那個許陽在遇到筑基修士時,是靠著自爆法寶直接轟過去的……” “他自爆的那些法寶里,我見到有幾個十分眼熟,似乎是……似乎是昔日從沈家的庫中收繳來的……當時擂臺下有些議論,說里面有些法寶是您的父母親人曾經用過的……” 洪文明的話還未說完,滿室的空氣便驟然一靜。 鍋盔上蒸騰的熱氣似乎凝固住了,灶上翻飛的火焰一窒,在沒有風的情況下徒然減弱了許多,甜乎乎的紅糖味道還在洪文明的胃里暖著,這瞬間他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涼——不,那不是冰涼,而是如同冰一樣寒冷的凌厲的殺意—— “沈師兄!” 洪文明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 沈清宴閉了閉眼,收斂了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他思索了片刻后,眉尖倏忽一舒,輕聲問洪文明:“許陽已經進了仙緣大會的初試?” “是?!焙槲拿鞯吐暬卮?。 沈清宴點點頭:“如此便好?!?/br> “……如此便好什么???沈師兄您要做什么……” 洪文明有些恐慌,他望著沈清宴,卻見自家一向溫和的沈師兄臉上笑意全無,每一寸眉目都冷肅如寒冰般,他將手中用來給鍋盔翻面的長筷狠狠向下一扎: “殺人?!?/br> 說完后,沈清宴便長身而起,徑直走向門外那條長長的南二十三巷。 洪文明驚愕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灶臺上的鐵鍋: 那一雙長長的竹筷正直直地插在鐵鍋中央,只一下便已經深深地將鍋中的鍋盔插穿,又插過厚重的鐵鍋,插過堅硬的灶臺,插滅了灶臺上沸騰的火焰……盯著那雙質地脆軟的竹筷看了許久,洪文明忽然反應過來,趕緊追到外面喊: “沈師兄!今天可是仙緣大會真正開幕的日子??!你不要在這種時候亂來——沈師兄!” 沈清宴卻只是充耳不聞。 他順著南二十三巷一路向城外走去,身后有無數道劍光寶光如雨而落。 ——廣平城內按照慣例是不準飛行的,即便是在仙緣大會開啟的時候,這條慣例也依舊沒有被打破。 但這并不意味著天南海北地來到廣平城的這些個收徒的門派與被收徒的修士要被迫步行進場——事實上,廣平城城主采用了一種幾乎沒有人想到的方式。 他把舉辦仙緣大會的地點放在了天上。 有四道拱橋分別自廣平城的四個城門外拔地而起,拱橋的另一端直接延伸到云層之上,蒼青色與玉白色的符鳥群圍繞著這四道拱橋翻舞紛飛。 高大的拱橋簡直就像是用靈力鋪成的,也不知廣平城城主如何施為,濃郁的靈氣居然如同霧氣一般。鋪滿橋面的靈霧從高高的拱橋之上一路向下流淌下來時,看起來便仿佛是九天之上的云海落于橋面上徐徐流淌。 每當有修士踏上拱橋時,紛飛的鳥群中便會有一只或幾只符鳥越眾而出,從翻滾的靈霧中銜出一朵靈花或是一株靈草。伸手將靈草拋入霧中,靈草眨眼間就會化作一條小小的翠色船兒,載著你一路越橋而上,直到霧海的最盡頭。 在這翻滾霧海的盡頭,四座拱橋的中央,懸浮著整整三十三座四四方方的擂臺。 “三十三座擂臺,也就代表著三十三重天?!?/br> 擂臺下方的云層里,有一個年紀較大的修士正向著自己的同伴介紹:“每一座擂臺都會有一個擂主,擂主有些是從這次的大會里挑選的散修,有些則是那些門派里派出的弟子,一般來說前二十二重天都是大會里的對手,后十一重天是修真門派里的天驕?!?/br> “想要被普通的門派收錄,那只要打過前二十二重天的任何三個擂臺就好。想要有能入得五大仙門的仙緣,則要在這三十三重天里獲勝十次。而守擂的散修如果能連勝七場以上,就也有入得五大仙門的資格?!?/br> “打敗了守擂的散修時候,可以選擇代替對方守擂,也可以繼續挑戰下一座擂臺?!?/br> “擂臺是隨機抽的還是自己選的?”他的一名同伴好奇地問,那同伴是個年輕的女修,說話的修士看了她一眼,回答道:“自然是自己選的?!?/br> “……這樣一來不是就可以投機取巧了嗎?” 女修指了指那些方方正正的擂臺:“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后十一重天肯定要比前二十二重天要難打得多,如果我一直選擇前二十二重天的對手,打滿十次之后,不也能獲得進入五大仙門的資格……” “是啊,確實能獲得,不過你不會以為入門的資格就等同于入門了吧?” 那修士大大方方地對她道:“其實每一次仙緣大會,有資格挑戰后十一重天的散修也就只有那么不多的一些,而最后真正能進入五大仙門之中的,往往也就是這么不多的一些……” “五大仙門的入門資格固然珍貴,但若只是挑戰前二十二重天獲得的,基本上就只是為自己的資歷鍍了一層金而已,在進入其他門派的時候有些底氣,有更大的被收徒的幾率……但真正想進五大仙門?” 修士說著,搖了搖頭:“如果后十一重天的擂臺你都沒有打過一場,恐怕連五大仙門的門檻也看不見!” “你以為入了仙緣大會之后等待著你的就是一條坦途?拼盡全力去爭奪的不過是一塊敲門磚罷了!我們這些散修想入仙門,難??!”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帶著同伴們繼續往前走,希望能在擂臺四周懸浮著的觀眾席里找到一處好些的位置。 沒走兩步,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駐足看去卻是一個年輕的修士和廣平城派來巡視的城衛吵了起來,那修士氣得面紅耳赤,一直拽著對方的鎧甲不肯松手,大喊道: “為什么現在就不能報名了!我從三千里外辛辛苦苦趕到這里,為什么你們就告訴我不能報名了!” “不能報名就是不能報名!” 那修士再怎么叫喊,被他抓住的城衛也沒有半分動搖,語氣十分堅定地道: “你從三千里外趕來固然辛苦,可許多人離廣平城豈止千里萬里?沒趕上就是沒有趕上,若你只是來遲一步或許我還可以通融,但如今復試都已經開始,就算讓你報了名,你又去找誰打滿三場?!” “我、我……我去打他們不行嗎!” 修士指著那三十三座擂臺,眼眶都有些微微的泛紅,城衛看了擂臺一眼,說:“可以?!?/br> 還沒等那修士高興起來,面前的城衛便緊接著說道: “仙緣大會一向有這樣的規矩!如果你是真心想要求得仙緣,卻在仙緣大會時來遲一步未能參與初賽,想要爭得那一線仙緣的話,便要從第一重天起一路往上打!打完三十三重天后還要再打三場,各個仙門才會破格將你納入收徒名單……”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做到?!” 那修士臉上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綻開,就已經完全凝固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城衛,眼神里滿是狐疑:“你是故意說出這種要求來讓我知難而退的吧?” “這規矩是不是我故意提的,您大可以去找旁人求證?!?/br> 城衛半帶著憐憫看了對方一眼,掙開那修士的手,直接轉身走了。 那修士獨自一人怔怔地立在原地,神色完全是一片茫然,帶著同伴的那名男修見此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己上前兩步,低聲對那來遲的修士道:“這位道友,請容我說上一句……” “難道道友沒有意識到嗎?像是我們這種普通的修士,仙家門派根本是看不上眼的,弄出一個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的規矩,也只是給我們一個虛無縹緲的安慰……仙緣大會已經開辦了無數次了,這個規矩倒的確是一直存在著,可又有哪個人真正能夠做到?” 那修士聽著,嘴唇微微顫抖了起來,他紅著眼眶垂頭道:“這樣的規矩根本就沒有道理!那些仙門不想要遲到的人入門就直說好了,給一個根本達不成的要求又是為了什么!” “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男修說著,低低地嘆了口氣:“我等散修,命如螻蟻,想要爭得一個躍龍門的機會,就不得不拼盡全力?!?/br> “你既然想要奪這仙緣,為何不來得早些?” 那修士咬了咬牙,剛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忽然聽到遠方傳來一陣驚呼聲,兩人順著方向抬頭望去,竟看見那三十三座擂臺的第一重天之上,竟然多出了一個衣袂飄飄的身影! “怎么回事?” 男修十分詫異地道:“現在不是比賽開始的時間???為什么擂臺上會忽然來了人……” 就在這個當口,忽然有一名剃得半禿的小和尚滴滴溜溜地跑來,站在他們面前氣喘吁吁地喊: “大家伙兒快來看熱鬧??!” “有個遲來的修士剛剛上場……他說、他說要按照規矩行事,一路打上這三十三天!” “什么?!” “竟有此事!” 周圍本來懶懶散散地尋找座位的人群中響起了一片驚呼,緊接著本來散漫的人流便迅速地向著第一重天的擂臺聚攏而去。正在說話的兩人沒來得及對望一眼,那男修便被自己的同伴拉上了,匆匆忙忙地往第一重天的方向跑。 他回頭一看,正看見另一名修士也隨著人群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