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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下山,梁為蹲在她面前指示道:“上來?!?/br> 葉子微撇撇嘴,又彎起嘴,聽話地伏了上去。 上一次與他一起來這座后山,也是這樣由他背下去的。 但兩次心情完全不同。 回到別墅后,家庭聚會差不多結束,幾家人各自坐上司機的車離開,葉箏看看葉子微略為凌亂的衣衫,眼底有了含義雋永的笑意,她與她告別,然后也鉆進車里。 梁為和葉子微最后離開,因為葉父葉母又拉著他們交代了一通,無非借由關心身體隱隱晦晦聲東擊西關心到二人的婚姻生活。 梁為依然是那副敬愛長輩的好女婿好丈夫形象,所以所有旁敲側擊都落在了葉子微頭上——“小夫妻,沒什么不能忍的,一定要為這個家著想啊”、“外面誘惑多,但是我們行得正坐得端,絕對不會做出敗壞門風的事情?!?/br> 梁為也不幫她辯解,樂得兩位長輩幫他好好“教訓”這位不聽話的小嬌妻。但當二人大人話鋒一轉打算勸他們留宿的時候,他立刻出手說他們還有事要辦。 什么事? 當天夜里,梁為在床上回答了葉子微。 葉箏回國后馬不停蹄進入葉家萊利公司。而她作為路辛幾個月前的約訪對象,很快登上雜志面對公眾。 葉家內部形勢一時微妙起來,葉添作為長房繼承人,在公司內部深耕多年,但葉箏早有二叔提前鋪路,也是來勢洶洶。 葉子微對此全無興趣。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一點也不想爭。 她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資產,就已經很夠用。 梁為又點著鼻尖笑話她:“藝術家的清高?!?/br> 葉子微穿著堪堪遮臀的襯衣,光著兩條腿鉆進他懷里:“不,我這叫有先見之明?!?/br> 梁為一邊看文件,一邊順著她的頭發,聽她說:“我知道我這個人性格不好,不會籠絡人心,要是玩這種奪|權戰爭,肯定要輸得屁滾尿流?!?/br> 梁為因她用詞蹙了蹙眉頭,聽她繼續狡黠地說:“所以我創造自己的事業,可以一個人完成,一個人發財,別人奪不走的那種?!?/br> 大家族的復雜使她很早就有憂患意識,她知道不愿與人搶,就要自己足夠強。 她從小到大,最大的苦痛都來自于學繪畫。和家人爭,和自己爭,背負壓力出國,不眠不休地苦練。 而藝術創作本身就是與自我拉鋸的過程,封閉環境,創作低谷,自我懷疑,大喜大悲,最慘是沒有靈感的時候,她焦慮到大把大把掉頭發,驚懼懷疑自己資質平庸,注定一生碌碌無為。 這種時不時的折磨至今仍有,只是都被她妥帖藏好,不為外人道。 梁為好似能看懂她想法,放下文件,關燈,攬住她。 他說:“不需要你去搶,只要我在,你就會有很多別人奪不走的東西?!?/br> - 葉子微的畫展籌備順利,路辛那邊卻突然出了事。 邱誠突然爆出離婚丑聞,他的妻子是一位影視公司高管,動用勢力請圈內好友以一副替天行道的嘴臉在節目上爆出邱誠所謂的風流韻事,還含沙射影暗指對方有暴力傾向,總之將邱誠塑造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邱誠的形象頓時一落千丈,廣告商陸續有撤離動作,同時往日緋聞也被再次翻攪,濺起的腥泥順便沾到了葉子微身上。 梁為對此很不滿,葉子微卻無所謂,還勸他不要放在心上,她看得很開:“這年頭,誰頭上沒點綠?” “你?!绷簽榉浅@淇釤o情地飛了一記眼刀過來。 好不容易哄好這尊大佛,她還要去找另一尊大佛—— 路辛。 葉子微是在老地方找到路辛的。 喧鬧的環境中,燈箱閃爍,音樂勁爆,路辛坐在吧臺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葉子微往這邊走,一眼便看到她面前的林嘉平。 林嘉平正好將一杯雞尾酒放到路辛面前,路辛眼神凌亂,蔥白的手伸過去捏住杯柱,剛要抬起,被趕過來的葉子微攔住。 “別喝了?!彼凵褡谱?。 路辛迷迷糊糊地抬眼瞧她,呵呵笑起來,對林嘉平打了個響指。 林嘉平瞧瞧葉子微,面露難色,不知該不該繼續上酒。 葉子微作勢威脅,林嘉平立刻投誠,他很歉意很關心地看著路辛。 葉子微不顧路辛抗拒,攙起她便往外走,林嘉平見狀,急忙從吧臺后繞出來給她搭把手,然后似不經意地問她是不是換手機號碼了。 葉子微沒聽清,因為路辛突然“嘔——”一聲劇烈干嘔起來,嚇得她差點崴到腳。 葉子微急忙把人架好,她一邊擔心地注意著路辛,一邊問林嘉平:“她來多久了?” “快三個小時吧?!?/br> “一直喝酒?”葉子微皺眉,路辛的酒量其實不差,但有時候酒不醉人人自醉,要的就是那份什么也不管的混噩。 走出酒吧大門,聒噪的舞曲退去,涼風驅趕酒氣,路辛也不鬧騰了,靠在她身上,閉著眼睛進入介于待機和死機的兩種狀態之間,葉子微舒一口氣。 林嘉平看了眼手機屏幕,叫她等一等,他說他小叔馬上就過來送她們回去。 “……你小叔?”葉子微緩慢地想起一件事,然后她的腦袋清靈了。 “是啊,沒想到路小姐居然和我小叔認識,”林嘉平笑著說,“我小叔一聽說她喝醉就要趕過來接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