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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卻說:“不比賽?!睕]等她反駁,后背貼上來一個烘熱的胸膛,男人的西裝蹭著她的防風服,布料沙沙作響。 他雙臂環繞將她抱個滿懷:“說好了我教你打球?!?/br> 醇厚嗓音像風拂過草地,撥動她心間鈴音。 “……”葉子微睫毛像翅膀一扇,乖順地合下。 “肩膀不要這么僵硬?!蹦腥四罅四笏魇莸募?,然后順著手臂滑下去,調整她手腕角度,最后包住她手掌,他頭轉過去,瞄準洞口,“看那邊,測算距離和角度?!?/br> 他的呼吸盡數噴吐在她后頸,葉子微心亂,強作鎮定?!啊缓竽?,揮桿?”她作勢要動手,卻被他箍攔。 “那么著急做什么?!彼p笑,“有點耐心,瞄準目標再動手好嗎?!?/br> “新手切忌急躁,我還沒跟你說發力要點?!?/br> 梁為絮絮叨叨,很耐心地跟她強調哪里該使勁,哪里該放松:“切忌借助手腕力量,容易關節勞損,而且方向也不準,容易偏離?!?/br> 葉子微大半精力都在男人的嗓音、男人的呼吸、男人的手指上,急不可耐地點頭:“知道了。你讓我試試?!笔种庾擦俗埠竺?,男人卻不動彈,她有些疑惑地回頭?!班??” “第一桿我先帶你?!蹦腥藗阮^,不依不饒地環著她,看她還不屈地扭著頭,伸手把那臉擰了回去,“看前面?!?/br> “……” 葉子微只好聽話,低頭看球桿看球洞,只盼快快了結這一桿。 但梁為攥著她的手勁突然加大—— 他被她耳后一顆陌生的鮮紅草莓攫住目光,低喝:“葉子微?!?/br> 被點名的人愣怔,不明所以地回頭?!啊趺戳??” 可恨,就是這雙清凌凌的眸子,蠱惑他在這里浪費時間。 梁為凝著臉,轉身向場外走。 那邊的謝橙看見這邊架勢,跟路辛道一聲別,便追出去。 “發生了什么?”路辛走過來問。 葉子微攤手,她也是一頭霧水。 接下來兩天,梁為都不給她好臉色看,連送出去的鼻噴也被他送了回來。 葉子微看著桌上的鼻噴,百思不得其解。 越相處越發現,這個人雖然對外成熟穩重,某些方面卻別扭得像個小孩。 她需要摸著龍須慢慢哄,再小心揣摩圣意。 比如現在,她叫Lucy打電話問梁為今晚幾時回來吃飯,那頭卻不領情,說是今晚要開會,不回家了。 Lucy掛斷電話,為難地看著她:“小夫人……” 她現在都跟梁為叫,稱呼葉子微為小夫人。 葉子微聽了,手指在碟片上輕劃:“那今晚不用做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Lucy?!?/br> 她翻著箱子里的光盤,將老舊的碟片機搬出來,抬放到桌面上,伏著身子觀察機殼表面一層灰,鼓著腮幫子輕輕吹了吹。 灰塵撲襲滿面,她揮揮手,倒回沙發。 過一會兒重新坐起,從箱子里再捧出一個留聲機。這留聲機是當年爺爺奶奶結婚時從上海買的,葉家搬到本城時,爺爺順手帶走,從此成為家中一個老古董。 葉子微蹲在地上給留聲機上弦,等半天,卻只見唱片旋轉,不見聲音流淌。摸索了好一陣也沒動靜,只好作罷。 這邊家里的人閑得冒泡,那邊公司里的人忙得像個陀螺。 卯著一股勁努力工作,梁為極力忘記那個陌生的吻痕。 幾場密集會議后,終于敲定最后的標書,梁為回辦公室休息,沒一會兒,手機響,是周澤宇叫他出去玩。 “我可聽說二輪投標已經結束,你不要再誆我了?!?/br> 梁為想了想,答應下來?!凹s在哪,”他取下西裝外套,單手套入,“我去找你們?!?/br> 周澤宇定的是一家會員制的高級會所。梁為報上大名,便被侍應生領到樓上包廂。 包廂昏暗,酒氣彌漫,女人的細笑雜糅在男人粗魯的手掌里。 周澤宇一看見他便放開懷里的女人,指尖夾一根煙,衣衫不整地迎上前:“阿為,終于來啦,你也是尊大佛,真難請?!?/br> 說話間領著他坐回去,對腿邊的女人撞了撞:“去,讓開一點?!?/br> 女人嬌嗔著不情不愿地挪開。 周澤宇摟住那人在懷里揉了一把,惹得女人嬌笑連連:“sao貨,就知你喜歡這個?!痹巽曌V嘴,瞇著眼睛問梁為,“你也來一個?” 梁為擺擺手:“沒興致?!?/br> 周澤宇吐一口煙,嘲笑:“你幾時有過興致?” 要說他們這群人,如董東東般年紀尚小未嘗人事的有,如陳朗迷途知返重新做人的有,如周澤宇這種留戀紅塵聲色犬馬的亦有,但清心寡欲潔身自好的,卻只有梁為一個。 周澤宇頗不以為然,本來也不打算糾纏他,但現在董東東出國,陳朗改邪歸正,陳笙慣與他不合,想來想去,能發展的好友就只剩梁為。 雖然此友已婚,但聽梁為意思,他和家中那位美嬌娥相處并不愉快。 見梁為心情不大暢快地連喝好幾杯酒,周澤宇叼著煙,命令會所媽咪送進來幾個姑娘。 梁為喝了些酒,頭昏沉,懶懶地靠在沙發背,眼眸蒙一層水紗,擰著眉,冷冷地凝視那排女人。 幽迷的射燈在昏暗中撕開迷離的光柱,男人英偉的身形影綽在光影,他招一招手,隨便點了個:“你過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