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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彼此彼此?!绷簽槔淠?。 婚禮并沒有因為半夜那場不愉快的會面而改變,第二天上午溫莎公園一片熱鬧祥和之景。 白色檐蓬,一望無際的草坪,清新的噴泉,招搖在風中的純白氣球,隆重的排場,夢幻的婚禮。 忽略掉兩位主人公無動于衷的反應,對于到場嘉賓來說,這婚禮也不失為一個捕獵的社交好場所——人人衣冠楚楚,處處紳士淑女,一不小心就捕獲一生摯愛,就算沒有一生摯愛,來場短暫尋歡也不錯。 畢竟人生苦短,要浪要嗨要放縱,就像兩位主人公一樣,前二十年恣意妄為過,后半生才肯心甘情愿交給家族聯姻——可怕的婚姻墳墓。 而此刻已半身入土的兩位新人,正在神父的指引下交換戒指。 梁為把戒指推進白色手套包裹的纖纖玉指,沒有感情地禮貌稱贊:“葉小姐,你今天很美?!?/br>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欣賞這個女人,昨晚匆匆一場會晤,他已經能看出她美貌風華,今天刻意打扮,更是美得像玉、像琉璃、像一塊叫人挪不開眼的絕世珍品。 但也只是美,梁為眼中沒有情|欲。 葉子微取過戒指,慢慢推進男人指節,這手修長干凈,不似商人之手,倒像是握筆的文人,她低眉莞爾:“人生第一次,當然想表現完美?!?/br> 神父說:“我已見證你們互相發誓愛對方,我萬分喜悅并向在坐各位宣布你們正式成為夫婦,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br> “哦?你還想幾次?” 梁為沒有聽到回答,氣球升天,場下一片歡呼,淹沒女人的聲息。 葉子微抬頭,看到男人英俊的臉慢慢壓來。 雙唇短觸的瞬間,她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閉上眼。 該死的,好聞的,清香。 回到房間已經不早,葉子微脫掉華服,斜倚梳妝臺,女人之美,美在柔若無骨慵懶隨性的風姿。 梁為推門而入,眉間蘊含疲憊,微微一皺。 扯了扯領口,坐在柔軟的皮質沙發,平平淡淡說:“你已經是梁夫人,以后不要隨意社交?!?/br> “昨晚你可說過我們互不干涉?!?/br> “是這樣,”領帶松垮,男人領口敞開,看一眼,觸目驚心的風流倜儻,“但你出去亂玩會影響兩家形象?!?/br> “不然怎么辦?!比~子微坐在他面前,“不然你給我開一家yin窩,就讓我在里面pop?” 這粗俗言語令梁為訝異地一揚眉,隨后竟真思考起可能性,最后他放棄地冷哼:“我還不想這么早就給自己戴綠帽子?!?/br> “那你說,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梁為好笑,他一個男人都沒困擾過這問題,她竟然這樣著急。果然作風奔放,看來早些年的傳聞不是虛假。 眼見葉子微盼目流光,一副狡黠模樣,他倒是好奇:“你想怎么樣?” 葉子微邊觀察他神情邊說:“我們離婚?!?/br> 結婚第一晚就談到離婚,不吉利。 兩個人到底沒有談妥。 梁為當夜趕赴布魯塞爾,參加一場國際性經濟論壇。 葉子微裹著披風站在家門口,對汽車屁股揮了揮手。 男人對她沒有感情,但良好的家教和修養令他臨上車前走回門廊,扣著新婚妻子的后腦吻了吻她的額頭,他說:“我出差三天,不要出去亂玩?!?/br> 想了想,像個親昵愛人似的揉捏她耳垂,低聲囑咐,“先乖點等我回來,你有什么想法以后再說?!?/br> 這模樣任誰眼里都是新婚夫婦依依不舍的分離場景,后面幾個老仆人交換欣喜眼色。 ——少爺和少夫人好親密。 ——他們真是被逼結婚的? 第2章 2 2 上飛機后,蓋上空姐紅著臉送來的毛毯,梁為閉著眼休息了一會兒,才想起臨走前門口送別那一幕。 臨時服軟演個戲,據說女人都喜歡這一套。但愿那個葉家·饑不擇食·千金小姐真能安分守己等他回去。 覺沒睡安穩,總覺空氣中有什么灼熱的東西落在自己身上,一抬眸就跟走廊那位美麗溫柔的空姐對上視線,對方忙把臉轉開,但臉頰到耳邊一片通紅,和舷窗外火紅晚霞遙相呼應。 梁為眸色深了深,不著痕跡移開目光。不是第一次接收到這種火熱信號,太頻繁并且無數次深受其害。 但他也沒辦法。 白色濃云翻滾在天際,落日潑了一層金色染料,層層疊疊,逐浪似的繁復壯美。 梁為突然想起什么,在口袋里撈了撈,掏出一顆銀紋鉆戒,戴到無名指上。 那邊空姐正解決完客人需求,轉身時又不由自主地偷瞄一眼這位英俊的客人。 “你好?!绷簽檫m時地抬起左手,要了一杯紅酒。 這態度自然而然,但空姐的微笑卻僵住,因看見他指尖白光而失神,反應過來后神色黯淡只剩強撐的禮貌:“好的,請您稍等一下?!?/br> 往后便再沒有莫名其妙的注視,這方法倒是一勞永逸。梁為第一次找到了婚姻的好處。 下飛機后直抵酒店,沒停留多久便趕赴會場參加國際論壇,梁為的行程很滿,兩天的停留需要連軸轉,腳不沾地,頭不沾枕,好不容易回到酒店,還要在房間開幾個遠程視頻會議才夠。 他剛接手梁氏企業不久,需要盡快適應這個新身份,也需要他人盡快適應這個新任管理者的行事風格——快、準、狠,富有侵略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