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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御史府的日子一日日地過去,九月的暑氣也在十月卷著金黃色的秋風里漸漸消散了。 一陣陣的微風溜進木窗,俏皮地玩鬧著,撥弄著謝瓊樂耳邊的碎發。 她縈繞在心頭的一絲絲煩悶也被頑皮的微風攜著遠去。 想起她剛來到這兒的時候,人生地不熟,步步小心謹慎,唯恐露餡落得個死無全尸的結局,日日憂慮不已。 隨著日子像是沙漏里的沙一點點地漏下,一日日過去,憂愁的思緒有時又像被倒立回來的沙漏,反反復復。 人們常說,未知的東西是最可怕的。 然而事實其實相反,若是知道自己未來的結局,知道自己的死期與死法,比未知更可怕。 日復一日地殫精竭慮,只怕會比命運原定的死期還要早喪命。 謝瓊樂白日里縱然不想這些,可在夜里也總是夢見自己被迫和親遠嫁,命喪于黃沙之中,她年輕的面龐就那么永遠地留在了黃沙中。 從夢中醒來,她依舊時常覺著自己還在夢中,可是看看周圍的陳設,心里又不得不接受這有悖常理的現實。 她穿書了。 這種危機感,總是暗暗地,壓迫著她的神經。 清晨,霧蒙蒙的水汽籠罩著這個院子。 準點的生物鐘將謝瓊樂的身體先于意識喚醒了。 她一股腦地坐起,閉著眼睛呆滯地坐在床上,歪倒的身子向前倒下,無意識地在做坐位體前屈。 過了一會兒,謝瓊樂的迷糊的意識逐漸清醒。再也睡不下去的她只能起來,卻又不想這么早就叫秋畫來為自己洗漱梳妝,簡單地套了件外衣坐在窗口發呆。 季成安一直都有早起晨練的習慣。 他就住在這院子的側房,只是這側房隔著一扇拱門,原是曲家大小姐的貼身侍女所住,里邊兒也有個面積不大的小院子。 每每晨練回來,穿過院門,就能瞧見謝瓊樂緊閉的窗戶。 他猜也能猜到,知道她還在與周公夢會。 然而,今日他意料之外地看見那扇緊閉著的窗戶開著,散落著長發的謝瓊樂坐在梳妝臺前,愣愣地朝著窗外看。 少女初醒朦朧的神態,素凈偏白的肌膚未上脂粉,腮若新荔,鼻膩鵝脂,沉默如畫。不似常日眉目巧笑,兩眼彎彎掛月梢,丹唇兩瓣含櫻桃,笑靨如花,俏皮可愛。 別有一番歲月靜好的氣質。 分明只是一個十三歲還未成熟的少女,可季成安卻似乎從她的一灣流波清水般的眼睛里探出了比寒江更冷的寂凉,和廣漠般無盡的空曠。 季成安看得愣了,正想多瞧出些什么,謝瓊樂卻偏過頭趴在了手臂上。 別開了臉。 季成安又在院里頭站了會兒,她并沒有發現他,她就癡癡地盯著一處,過一會兒換個地方繼續出神。 季成安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公主殿下,你醒了?!?/br> 謝瓊樂回過頭看著端著洗漱的水進來的秋畫,一身水色的衣衫,裙擺輕盈。 秋畫目光落在披著外衣的謝瓊樂身上,濃黑的長發散在身后,背著晨光回頭,柔情的面容帶著青澀的媚色,美而不自知地抬眸。 即使她是女子,見到此幕,心臟也無法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謝瓊樂的大腦還是混沌的,并沒有注意秋畫喚她,只是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她放好了洗面的水盆,取了衣裳到她身邊。 “殿下今天怎么醒得這般早,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秋畫伸出手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并沒有發熱。 “殿下是昨天沒有休息好嗎?” 謝瓊樂眼底淡淡的烏青在白得發透的肌膚上顯得更加突兀。 不似紅梅雪中艷,倒似青梅藏枝雪,徒增病態柔弱之感。 “沒事的?!?/br> “公主用過早膳后可要再歇息一下?” 謝瓊樂輕輕地搖了搖頭:“午后還要和曲竺去拜訪思域郡主,先洗漱一下吧?!?/br> 思域郡主是護國大將軍古鎮城的女兒。 古鎮城是當今圣上親手提拔的護國大將軍,位居正二品。他的父親也是守衛大興邊疆領土的將領,他自小長在荒漠之北,見過兇殘的異族人,也看過荒無人煙和民不聊生的場景,心懷正義之情,是個極為仗義,富有責任感的男子。 古鎮城父親戰死在沙場之后,他因父親的豐功偉績被破格提拔,在父親的熏陶下,又有了在戰場上的實戰經驗,古鎮城憑借著優異的領軍能力擊退了律氏國,奪回了本該屬于大興的領土,被謝封仁賞識。 謝封仁登基后便給了他禁軍統領的身份,只是古鎮城自己提出要離開京城去守衛他父親一生守護的領土,謝封仁也允了。 古鎮城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他古氏家族代代守護大興與律氏國的邊界漠城.。 古鎮城受傷回京休養后,他的大兒子繼續留在了漠城,他的女兒古思域則是被封為郡主,跟著他來京城。 將軍府邸與其他文官府邸不同,光是門面就顯得磅礴輝煌,門口蹲著的兩頭石獅子的規格也與眾不同。 走進將軍府,就能更深切地體會到,大興國對武力的崇尚,以及謝封仁對古鎮城的器重。 御史大夫官居一品,卻沒有將軍府這么恢弘,無論是占地面積還是結構設計,將軍府都顯得更加大氣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