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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感覺自己冷得快要死掉了……她打開水龍頭,衣服也不脫就坐進浴缸里,任憑熱水漫過她的腳踝,小腿…… “嘩——嘩——” 安靜的浴室里只能聽到水流的聲音。 她在水流沒過肩膀的時候關掉了水龍頭。 整個浴室里熱氣騰騰,而小黑的影子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他會死么?”她顫聲問。 “會?!毙『诘穆曇艉茌p,但說得很肯定。 “……”夏夢捂住了臉。 “……難道他不該死么?這個世界上,該死的人可多了呢……”小黑的聲音柔膩膩的,“你雖然害怕,那只是因為你有掠奪別人生命的罪惡感,之后,見多了惡心的人,你可能很希望這樣的能力不要消失呢?!?/br> 夏夢死死地瞪著它。 “嘻嘻,還有6個,加油啊……”小黑笑著,慢慢沉入了水中。 ~ 葬禮接近尾聲,沈安寧又慢慢接近了秦錚,試探著喚他:“秦醫生?!?/br> “哦,安寧?!彼麤]有立刻回過頭來,而是先擦了擦眼角的淚,才轉過臉來。 “你別太難過?!鄙虬矊幖毬暭殮獾匕参克?。 他笑笑,目光深邃,沒有說話。 沈安寧不想放棄這個和他交談的機會,又道:“秦醫生為什么不住之前的公寓了?還要我推薦給夏夢?!?/br> 他這才微微側目,眸光發冷:“想換一個地方罷了,有什么所謂呢?” 沈安寧低下頭,輕笑道,“只是感覺,秦醫生好像對夏夢很關注似的……”而且,還不讓她說是他之前的公寓。 “我對每一位患者都很關注啊……”他這樣說著,“難道我不關注你么?” 她笑了,臉上一紅,似乎把這樣的話視作是十分親昵的情話:“是,秦醫生對我也很好?!?/br> 秦錚盯著蘇珊娜的墓碑很哀傷地說道:“安寧,我現在心情很復雜,我真心希望之前的事不要重演了?!?/br> 她好像被提醒了,殷切地說道:“秦醫生,不會的,我會小心看著他們,我們再組織一些活動,讓大家開心起來,就一定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br> 他點點頭,好像很疲憊似的,問道:“你和夏夢的關系還好么?” “挺好的,我準備邀請她來家里過夜呢!” “那就好,希望更多的朋友,可以幫到你……” 他似乎話里有話。 沈安寧眸光一凝,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 ~ 蘇立夫這幾天過得心神不寧的。 有時候與狐朋狗友一起喝酒,他會很神經質地突然扭頭看向身后,給朋友也嚇一跳!說他有毛??! 他看到鬼了……但不管他如何對別人描述,都沒有人相信他。 可他知道那不是他吸毒吸多了產生的幻覺,他清醒得很! 一想到那個場景,他就渾身直冒冷汗…… 那天他拿了秦錚的錢,當晚就來Borderline Bar and Grill附近找人買貨。所謂的買貨是很快的,躲在一邊,看見人來了,上去握個手,錢和“貨”一置換,也就結束了。 他從小就被父親拋棄,和暴躁的洗衣工母親生活在一起。 8歲去了法國,17歲又來了美國,和各種和他一樣宛如螻蟻一般的人混跡在一起。他不知道什么是家庭,什么是責任,更不知道什么是愛。 他只知道,吃喝嫖賭都不如這些“貨”。源源不斷,只要你有錢,總能如墜天堂??烧斔谀抢锏戎臅r候,他看到黑暗的馬路上邊上,有一大灘東西! 那東西在燈光下黑紅相間,看行動的樣子,宛如一個支離破碎的人! 而那個人卻沒有死,它的腦袋都變成一灘rou泥了都沒有死,反而在地上蠕動著,緩慢,惡心,詭異。 好半天,蘇立夫才意識到,這個東西一直在向著他蠕動?。?! 他有點驚恐,向另外的方向挪了兩步,地上的那灘東西便也緩慢地轉換了角度,繼續向他挪去!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蘇立夫大叫一聲,給身后的人也嚇了一跳。 一個健碩的黑人皺著眉罵道:“你他媽的鬼叫什么??!”他正是給蘇立夫送“貨”來的人。 蘇立夫當下也顧不得對方是誰了,驚慌失措地指著那灘東西說道:“你看那個!你看那個!你能看到么?!” “我看到你個神經??!”黑人抖了抖手里的小袋子,隨即又飛快攥回手心里,問他:“錢?!?/br> “你看那個,你看不到嘛?它,它過來了?。?!” “Fuck!”黑人沒好氣地唾了一口,“吸多了?”說完轉身就走。 “不不,你別走!你別!”蘇立夫帶著哭腔叫著,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還回頭看。 那灘黑色的東西涌動得很慢,被他遠遠甩在了后面。 蘇立夫松了一口氣,再一抬頭,那個給他送貨的黑人早就不見了。 他回到了亂七八糟的出租屋里,拉上了所有的窗簾,又仔細把門鎖好了。 他驚恐地回到床邊,看著外邊的路面。 酒鬼,癮君子在外面晃蕩,好像沒有靈魂的喪尸,搖搖擺擺地走著,看著有點嚇人。美國的夜晚,屬于這些人,屬于搶劫犯。 然而那灘東西卻沒有跟上來。 蘇立夫松了一口氣,倒在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