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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幼靈閉著眼睛,仰著下巴,配合他的動作。 粉色微嘟的唇上有一小角被他吻得亮晶晶,柔和的光線打在她安靜的長睫毛上,如此的令人動心。 好喜歡凌宥呀。 怎么能這么喜歡一個人的呢? 不想要自己了,想把自己的內臟骨骼和血液都掏空,留下一張皮,讓她住進來,把她和自己鎖在一起。 不想成為一個人,不想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那么的不緊密,我們可以找到的關聯無非就是感情,還有記憶。但是我們的身體卻可以離開彼此,各自生存,我們會遇到自然的不可抗力,時間和誘惑讓我們變心。 季眠害怕,害怕有一天,她會離開自己。 她說的“我愛你”,他還沒有捂熱呢,就開始擔驚受怕會失去。 季眠得到的愛太少了。 膽子小、消極厭世、怕疼怕到死、沒有安全感、愛哭、渴望被人哄,這樣的季眠不是家族想要看到的季眠,卻是家族養成的一個季眠。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太多自己的選擇,被人推著向前走,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女人讓他穿洋裝、留長發,他就把童年給她糟蹋。 家族讓他進男校,他就穿起黑領,與權力同流合污著,按照慣例。 顧九歌讓他去死,他也毫不猶豫地去了。就算不能按照計劃回來,也沒關系。 死就死吧,反正活著也沒什么意思。 在這個季眠不能決定太多的世界里,只有凌宥是不同的。 他是自己選擇去愛她的,她是一個特例。這個特例讓季眠變得患得患失,不安又欣喜。 太喜歡了要怎么辦呀? 恨不得將她的骨頭和rou拆下來,和自己的爛rou揉成一團,用攪拌機打碎了,黏在一起。 若是生命終止,我們也就不再為變故恐懼。 永永遠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樣糟糕的想法讓季眠不自覺地散發出一種愉悅的的氣場,他的笑容變態到失常,可惜凌幼靈閉著眼睛,什么都沒看見。 這是,最佳的作案時機。 或許可以,趁著她這么美的時候,一口咬破她的喉嚨。 那時,她的鮮血將往他的皮膚上飛濺。溫熱又干凈的血液,來自愛人的血液,像一場有溫度的太陽雨潤著罪孽深重的心靈。 一不小心放任了自己的想象,季眠興奮得過了頭。 樂極生悲,一陣眩暈猝不及防地來襲…… “我,我不想讓顧九歌回來!”季眠難過地哭嚎。 ——所幸,凌幼靈的喉嚨保住了。 “季眠乖,下次再見咯!”她睜開眼,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撫。 看吧,顧九歌回來她這么高興!季眠鉆牛角尖地想:說不定她哄他就是為了讓顧九歌快點回來! 他用雙手按住自己留下的吻痕,耗盡最后一點精力把它的紅色又加重了幾分,而后再也堅持不住地緩緩歪倒在了凌宥的身上。 都做得這么明顯了,凌幼靈怎么會不知道季眠這個心機婊的目的。 他無非就是向顧九歌挑釁一下——“本人季眠,到此一游?!?/br> 這種幼稚園的把戲,聰明機智的顧九歌才不會上當呢。 ——“喂,你解釋一下,這是什么?” 剛醒來的正主完全不復剛才那副水汪汪的可憐樣了。 又清又冷的眼睛鎖住她的脖頸,勾起的嘴角像是要噴出火一樣讓人生畏。指節分明的大掌落在她圓圓的饅頭上,一手一個,揉搓了起來。 “你沒穿衣服?!标愂鼍?。 顧九歌的音調低低,甚至可以說是……陰沉。 “還有,這吻痕是哪個野男人留下來的?” 凌幼靈大冒冷汗:顧九歌好恐怖??! 萬萬沒想到!季眠這幼稚園的把戲,還真的能成功挑釁到顧九歌!這算是她低估了季眠,還是她高估了顧九歌? “為什么不說話?你想掩護他?”見著她默不作聲的樣子,顧九歌的語調變得更加陰陽怪氣。下手之處使足了巧勁,害她忍不住哼出了聲。 “嗯,現在想說了嗎?野男人是誰?” 眼看著他的動作越來越過分,凌幼靈連忙用手指了他一下。 “……” 野男人就是你,你就是野男人。 顧九歌被她的眼神噎得沉默了幾秒鐘,確定自己沒有做過這種“愛心”形狀的吻痕后才理直氣壯地反駁:“咳咳,怎么可能是我?這個愛心這么rou麻,明顯不是我的風格?!?/br> “哦?你是什么風格?”凌幼靈講話找的重點永遠和別人不一樣。 顧九歌倒也接的好好的:“名留青史派!立志在你身上吻出一幅清明上河圖?!彼麑P闹轮镜乜衅鹆肆栌嘴`的脖子,將那個礙眼的吻痕覆蓋。 額,其實……那個制造吻痕的人唇形,好像,還真的跟他有幾分相似…… 凌幼靈不合時宜地想到一句話,經過大腦之前就把它說出了口。 “那啥,九歌,你這樣真的不好?!?/br> “你這算是,又和季眠間接接吻了?!?/br> 這下顧九歌就完全弄懂了是怎么一回事。 呵,原來是季眠個臟東西醒過來了!之前有那個小公主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不妙了,沒想到他醒的比預想的還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