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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飛升的金雷遠勝過之前那位元嬰渡劫的雷光,只見那閃電的尾部就足有成年男子伸手一握之粗細。 “滋啦啦——”這雷比之前那人受的要密集許多,三道一組,前后僅是一息的空隙。 整塊天空被烏云遮了個遍,森林中卻硬是被雷光照地發亮。 兩組六道雷后,那木質的球狀物上多出幾道手指粗細的裂縫,看來是擋不住最后一組雷了。 那修士卻于驀然間站起身來,祭出一把兩米長的大刀。這應該是他的本命靈寶,雖說有可能替rou身擋下雷劫,可若是就此碎了,便需再尋寶煉制。 “轟隆隆——”云間傳來幾道悶聲,就像是猛獸狂怒時從喉中擠出的怒吼。 最后一組雷劃破短暫的暗色,奔騰著、呼嘯著,搶在眨眼之間撞碎了懸在修士頭頂的球狀傘盾。 第八道雷銜著第七道的尾巴,從傘盾的碎片中劈中修士手中大刀的刀身。 雷光被刀面反射,直直刺入丁煙的雙眼,竟讓她有一瞬的失明。 “轟——”尚能聽到第九道天雷破空的聲音,丁煙閉著眼都能透過眼皮感知到雷光的刺眼。 她垂著頭,避開刺眼的雷光,睜開一條細縫,依稀能看到修士用大刀接下第九道天雷的側影。 金光隱去,云開霧散,只留下林間暢暢微風。 靈氣如排山倒海般壓倒性地朝四周鋪開,九道雷光已盡,甚至連周圍的雜草都不曾折斷。 結束了? 這人要飛升了嗎? 丁煙迅速捕捉住那人的身影,只見他仰面朝天,雙眸微閉,似乎在享受九重天雷后的寧靜。 天還是那般澄澈,憑空降下一道深紫色的雷。全然不像之前的九重天雷那般耀眼,除了顏色頗為罕見外,只能用“質樸”二字形容降下的雷電。 僅僅是拇指粗細,雷電撲簌著降下,穿透叢叢落葉,擊打在那修士額間的神紋上。 他面上甚至還帶著笑,仿若看見天邊祥瑞盡顯,等待著上界來接引他的光柱降下,離開雙羅,踏上無垠的前路。 ...... 就這么從日中到了日落時分,丁煙遲遲等不到眼前這人飛升,反倒雷劫后充裕的靈氣在這森林之中逐漸消散殆盡。 日落月升,晚霞燒紅了整片天,灰黑逐漸吞沒亮色,就在這天色越變之間,他眉心處的神紋漸淡,頭發由黑轉灰,由灰落白。 豐盈的皮膚若泄氣的球,逐漸干癟?;ò椎陌l自頭頂脫落,在晚風間同血rou一起散盡。 月牙兒彎彎,灑下一抹寒霜,印在那修士的枯骨之上。 地面的藤蔓再次搖擺起來,將白骨禁錮在草地上,左搖右晃間將骨頭鞭笞成碎塊;碎塊又在泥地上化為白灰。 丁煙仿佛被扼住了咽喉,呼吸也凝滯住。 恍若在深海中層層上浮,壓力漸小,直至看見海面透入的絲絲光亮,又借著那抹光見到朝她伸出的手。 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皮膚如軟玉般溫潤。 丁煙遠遠將手遞出,與之相握。就這般,被猛地一下提出了水面。 轉眼回到畫中,她仰面躺在畫中的樹下,覃彧疊壓在她身上,二人十指相扣。 “呼——”她緩緩吐出口濁氣,一連見兩名修士在雷劫之下身亡,心中多有郁結。 胸口悶得發慌,她松開握著覃彧的手,推了推他,“你也太重了?!?/br> 覃彧帶著她在草地上一個翻滾,二人調轉了上下的位置,讓丁煙俯臥在他胸口上。 神識雙修,若是丁煙沒猜錯,二人將共享一部分記憶。 她方才見到的兩人,連面容都不算清晰,從頭到尾,覃彧都沒出現過,根本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記憶吧? 到底是怎么共享法?覃彧又會從她這里看到什么呢? 思及此丁煙才驟然回神,這壓根不是她的身子,覃彧能看到什么,之前的記憶亂得一塌糊涂。 完了,奪舍一事豈不是不打自招? 曾經的那些世界,二人兜兜轉轉他總能記起自己,可這回... 丁煙覺得覃彧如今能對她這般親密,一大半是因為這張頗有姿色的臉。 女追男隔層紗,紗后還需要張可愛的臉蛋,長得漂亮,怎么都難讓人討厭。 原主的這張面孔,放眼整個雙羅,都稱得上“絕美”二字。 自己放在普通人里還算長得不錯,可在修仙界卻算不得什么。 修仙之人煉丹制藥,長生不老、容顏永駐,修為越高,氣質愈佳,納天地之靈氣,姿容更是卓絕。 丁煙慌忙支起上半身,打量著覃彧的臉色,“你都看到些什么了?” 覃彧淡淡瞥了她一眼,攬著她坐起身,憑空抓出一把龜甲,朝地面一扔。 龜甲獸殼散亂在地面上,丁煙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只聽他道,“無根水已現人間,宜早不宜遲,走吧?!?/br> 覃彧說著便拉起丁煙,二人的神識就這么沖出了畫間。 方才神識雙修也不知過了多久,自從來到這修仙世界后,時間都是稀里糊涂地過,一旦入定,便入白駒過隙。 只知透過紙窗,外漆黑一片,小姑娘依然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 丁煙湊到小姑娘身前,神識探入她的靈臺。 小姑娘呼吸尚且平穩,元神卻有些游離,靈臺凋敝。 她本以為讓小姑娘多睡一會兒能養回來,如今看來元神離體太久,身體又熬得有油盡燈枯之意,若無良藥,一時難以回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