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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煙在覃彧身后眨巴眨巴眼睛,知道在此處不宜失態,便湊至覃彧耳邊,細聲叫到,“魔尊大人?!” 覃彧皺眉拎起丁煙的袖角將她往前帶了兩步,“走不走,不然就將你留在這兒?!?/br> 第197章 神木(6) 眼見覃彧對別人與對自己的態度有著天壤之別,丁煙竊喜,忙答道,“走!”甚至伸手挽住了覃彧的臂膀。 覃彧毫不猶豫抽出手臂,“自重?!?/br> 丁煙只得悻悻地跟在他身后,心中暗恨,看我追到你后還讓不讓你碰我一根手指頭! 覃彧似有感應一般,回頭望了她一眼,目光如炬,嚇得丁煙連忙扯出個笑臉。 那屏障如煙似霧地又聚集起來,將覃彧之前劈開的那一處缺口補上,島嶼也融入半空的云霧中,化作虛無。這島嶼之上的陸地遠比之前所見要廣闊,一步一景,云霧觸手可及,真像天邊的神仙洞府。 島上多的是高聳的巨樹,樹影婆娑,鳥窩十分密集。聽了一路的啁啾鳴啼,似是在對他們以示歡迎。 漫步至島心,見眾木擁高閣宮殿,直聳入天頂。宮殿懸在空中,若空游無依,外漆朱色,如同一團灼燒著的熾火。丁煙到底是水系靈根,雖說水能克火,但火旺水涸,多少會有些不適。 穿過被兩只石孔雀托起的門樓,便是崖邊空地,萬丈之下,應是雙羅北海。 姝蓓姝蕾二只又化作巨大的信天翁,飛至二人腳邊,張著喙卻口吐人言,“魔尊大人,吾等送您上殿?!?/br> 丁煙覺得好生驚悚,這般就似騎人,怪哉怪哉,自己又不是不會馭弓,說著便想自己飛上去。 “不必?!瘪麖嗖恍栩T鳥,他本想讓丁煙在此處候著,卻見她已憨憨祭出長弓欲飛,只能再次拎起她的衣襟,帶著她騰起一躍,踏空而上,轉瞬來到殿門前。 這殿不似大陸房屋,有門遮掩,僅僅在豁口處掛著絲質門簾,影影綽綽能見內殿景致。 “呷——”一聲尖唳響遏行云,薄簾被風卷著朝兩側被推開。 姝蓓、姝蕾二鳥早已化回人型,在門口齊身跪下,“參見吾主?!?/br> 殿內浮著一只巨大的火盆,火未點燃,只是盆中存著炭火,炭火上煨著枚赤紅色的蛋?;鹋枰粋榷俗怀喟l赤瞳的男子,鳳目斜挑,長相十分妖異,口脂比女人還艷麗三分。 妖里妖氣,丁煙聯想到之前壯觀的景象,這男的八成也是鳥變的人吧,這么紅難道是鳳凰?凝神感受,全是妖修的氣味,比之前那只癩蟲合蟆要重多了。 正想著,那火紅男也單膝朝覃彧一跪,“阿斌,參見魔尊大人,您不遠萬里至羽臺,卻正遇吾主涅槃期。此番機會不能與您談舊論道,吾主亦悔,已吩咐吾等備宴款待?!?/br> 合著這火紅男還不是眾鳥之主,火盆里的蛋才是。 覃彧伸出右手為掌,像是握住了什么似的向上一提,盆中炭火霎時燃起,赤蛋在火焰的灼烤下紅得發亮。 火紅男阿斌見覃彧成功升起火盆,心中一喜,忙側首去看,只見那赤蛋在炭火上緩緩浮起,又于焰火中滾了幾下。 就連門外的姝蓓姝蕾都忍不住往前湊了湊,但赤蛋也僅僅是上浮片刻,又落回了燒得赤紅的炭火上。 火紅男阿斌吁出一口氣,似是遺憾,又似寬心。他起身朝覃彧一拜,“阿斌先失陪了,萬望魔尊大人恕罪,宴上再敘?!?/br> 那火紅男阿斌于金光中化作一只火鴉,長唳一聲,以頭頂拖住火盆,也不覺燙,往宮殿深處飛去。 姝蓓、姝蕾二人上前,“宴已備齊,還請魔尊大人隨吾等移至大殿中?!?/br> 二人隨之穿過前殿,見一方花園,地面籠著濃霧,看不清路,好似踩在云端。園中均是雙羅大陸上難得一見的芳草珍奇,于此處竟似凡品。 穿過花園便是大殿,說是宴席,卻僅擺了四桌。 殿中無人,異常冷清。 覃彧毫不猶疑,直接在上位落座。丁煙跟在他身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尷尬。 “怎么,想侍酒?”覃彧瞥了她一眼,淡然道。 “可...可這里也不一定有我的位置啊?!倍熞蚕胱?,但原身和這一群妖修根本沒打過交道,誰給的面子,讓這些已成人形的妖獸均奉她為上賓? 妖獸六級才可化形,六級之后可選擇化作人形修煉,以人身成仙,便為妖修。即使原身在人修前有幾分名氣,但妖修卻不至于尊敬她,人修歷來與魔修不共戴天,與妖修亦不同路。 覃彧默然不答。 丁煙無奈,只好端坐在覃彧身邊,擠在一旁,全然忘記覃彧既是魔尊,便為雙羅大陸魔修第一人。 阿斌此時亦到花園之中,墨發男子與他同路,二人似在聊著些什么。 大殿不設門,丁煙能清晰得看到園中二人,這兩男的相貌與性格均不相符。阿斌紅發赤眸,卻十分寡言少笑,但墨發男子卻有些放浪,腰帶松松垮垮,言語調高聲大。 二人款款移至大殿門外,朝覃彧躬身行大拜禮,阿斌倒是沒有再跪。 “火鴉阿斌?!?/br> “鬼車瑾煬?!?/br> 鬼車為神鳥,居然會于雙羅大陸內出現?丁煙驚疑不定。 齊聲道,“——見過魔尊大人?!?/br> 覃彧擺袖,“免了?!?/br> 二人便一左一右上座,跟著眾位侍女魚貫而入,開始布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