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鬧他一輩子
長寧的腦中,幾個驚悚的片斷忽閃而過,驚得她老臉一紅,脊背涼。 她剛才一定是中邪了! 她明明是來殺玉衡的,她怎么反將他撲倒了? 而且還是……她主動的? 就在地上辦了事? 看著頭凌亂寸布不掛的玉衡,和他那身上深淺不一的牙印指甲印,以及青一塊紫一塊的掐痕,長寧恨不得找個洞,將自己給埋了。 太丟人了! 她一把年紀了,還玩騎大馬。 這都什么跟什么? 屋中光線已暗,天快黑了,她這是折騰了他多久? 玉衡躺在地上,閉著眼呼吸均勻,似乎是睡著了。 長寧長吁短嘆了一會兒,決定,悄悄跑掉為好。 她輕手輕腳往外挪,然后,小心地去撿丟了一地的衣衫,但見鬼的是,衣衫沒一件好的。 她現在該怎么辦? 該死的阿辛又跑哪兒去了? 不管了,先離他遠點再說,她擔心自己再次中邪,再次撲倒他。 那樣的話,她在他面前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她丟不起那個人。 此時的她,胳膊腿十分的酸疼,這滋味不好受,她要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再來殺玉衡! “蘇蘇?”玉衡的聲音,在她身后忽然喊道。 正打算偷偷跑掉的長寧,聽到聲音,身子陡然一僵。 “你去哪兒?” 長寧呆住,“……” “我怎么成了這副樣子?”玉衡望著呆站的長寧,溫聲問道,細看之下,他的眼角處,浮著抹淺淺的笑意。 長寧的頭散著,只拿一堆衣衫,捂著前胸,將整個光著的后背和纖細的腰身,露給他。 “你就這個樣子出去?”玉衡又問,他強忍著笑意。 長寧磨了磨牙,赫然轉身盯著玉衡,冷冷一笑,“我自有法子出去,不勞你cao心?!?/br> “好吧,我不cao心你?!庇窈馀氯桥?,裝著十分委屈疑惑的樣子,一指自己的身上,“不過,你走之前,能不能解釋一下,我怎么成這樣了?你對我做什么了?” 此時的玉衡,已經站起來了,拿一件衣衫圍在腰間,光著上身和腿,整個兒一副被女妖精凌虐過的樣子。 她就是那個女妖精! 長寧想起腦海中那些瘋狂的片斷,臉色更紅了。 “我……我不記得了?!遍L寧一本正經冷冷說道,她不承認,玉衡還能把她殺了不成?“我倒是想問問你,衡王殿下,你對我做什么了?為什么我的衣衫全破了?嗯?老實回答!” 玉衡:“……”她把他揉搓了一番,反說不記得了? 因為沒有證人在場,所以她想來個死不認帳? 這個女人! 長寧幾時變得這般狡猾了? 玉衡又頭疼了,然后,開始幫她回憶,“你一開始,想拿刀砍我,后來,你的女仆將刀搶走了。你又拿大花**想砸我。我說砸下來的話,動靜會很大,會驚動外面的人,不如,你打我一頓?!?/br> “……” “你沒有反對,接著,你就開始打我,將我打倒在地了。又嫌我穿了衣衫,掐不疼我,就脫光了我的衣衫來掐我?!?/br> “……” “再后來,你問我十五年前欺負了你多久,我說有大半個時辰,你說要三倍時間還我,你就……就……,坐我身上了。想起來沒?” “……” “不過,我后來睡著了,你對我做了什么,你又為什么成了這個樣子,我并不知情。哦,對了,你欺負我的時間,有三個時辰了吧?” 長寧:“……”她咬牙切齒,心中開始磨刀。 玉衡這個混蛋,居然還敢說出來? 剛才的事情,她都記得,他不可能不記得! 別以為閉著眼,就當自己成了死人! “我睡著的時候,你究竟對我做什么了?為什么我的身上,這么多的淤青?”玉衡又問。 長寧更怒了,為什么為什么? 她情不自禁時掐的! “不知道!你自己掐的!”長寧怒道。 “砰砰砰——”臥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殿下,您醒了沒有?您午飯沒吃,現在又到吃晚飯的時間了,要不要將菜飯端進來?一整天不吃東西可不行啊,哦,對了,洗浴熱水也備好了,要不要先沐浴再吃飯?” 長寧嚇了一大跳,更加不敢往外走了。 她抱著衣衫往玉衡身邊跑來,惡狠狠低聲說道,“不許對外人說我在這兒,快將仆人打走!” 玉衡微皺著眉頭,看著惶惶不安的她說道,“一直不讓仆人進屋可不行,會引起外人懷疑的?!?/br> “那……那……那那那,那我怎么辦?”長寧非常后悔來找玉衡。 被人現她來找玉衡了,她的名聲就毀了。 玉衡略一思量,一指身后的大床,沉著不驚說道,“你藏床上吧。將帳子放下來,沒人敢去翻我的床的?!?/br> “你敢保證?”長寧瞇著眼,謹慎問道。 玉衡說道?!疤K蘇,我是北蒼國攝政王衡王,我手上有三十萬大軍,你覺得,誰敢翻我的床?” 長寧想了想,倒也是啊,連正德帝都懼怕玉衡,更別說其他的一些仆人了。 “那好,你保我名聲,咱們倆的事,以后另算!”長寧低聲警告。 “好,我保證?!庇窈庠俅吸c頭。 長寧又看了他一眼,抱著衣衫和鞋子,匆匆忙忙跑向屏風后的大床,一把掀開帳子,鉆了進去。 也不管衣衫是不是不能穿了,先往身上套上再說。 玉衡環視四周,確認長寧沒有遺漏任何物品在地上,這才斂了神色,走到臥房的門口大聲說道,“我睡好了,正在整衣,你將洗浴水抬進浴房,再將飯菜端進臥房來?!?/br> 門外,玉衡的長隨天偌應了聲“是”,離開了。 大床上,長寧蜷縮著身子,伸手緊緊地抓著帳子,生怕有人闖進來掀開帳子現了她。 有腳步聲繞過屏風,走到床前停下了。 玉衡的聲音在帳外溫和說道,“那是我的長隨,他問我要不要吃飯,我讓他將菜飯端進臥房來,你也吃點吧,餓了吧?” 長寧淡淡道,“多謝好意,我只想離開這里?!?/br> 玉衡說道,“此時天還沒有全黑,等天黑了,我親自送你回去。你放心吧,我會保你名聲的。必竟,我們是兩個聯系在一起的人?!?/br> 長寧冷笑,“誰跟你有聯系了?” 玉衡嘆了一聲,“蘇蘇,剛才我們已經……,還有,嬌嬌都這么大了?!?/br> 長寧繼續冷笑,“剛才的事情我不記得了!另外,嬌嬌可沒認你,你少往自己身上攬功勞,女兒是我養大的,跟你一文錢也沒有關系?!?/br> 玉衡伸手揉揉額頭,“好吧,你說什么都行,你別生氣就好?!?/br> “不可能!”長寧怒道,“這事兒一輩子沒完!” 一輩子么…… 玉衡眸光微閃,眼底浮起一抹柔意,他愿意她鬧他一輩子。 …… 正屋門外,打走前來探聽消息的霜月后,無聊的楚譽又開始自己同自己下棋了。 燈籠光照在棋盤上,他正琢磨著走哪一步,將“對手”打敗。 天佑問完話,從正屋中走出來。 “怎樣?你主子醒了沒有?”楚譽落下一子,抬頭問著天佑。 天佑走到楚譽的面前,說道,“醒了?!庇终UQ壅f道,“王爺您可真是神算啊,我們家主子從不在臥房吃飯,今天卻破例了,被您猜中了?!?/br> “他累了么,當然會在臥房吃了?!背u笑,“去吧,你速去安排?!?/br> 天佑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問著楚譽,“譽親王,您已經遞話給正德帝陛下了,說我們主子今晚不進宮赴宴了,您為何還一直等著他?您不回去休息?” “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他,所以才候在這里。不過沒關系,我反正很閑,候多久都行?!背u說道。 他要是這會兒就走了,沒人堵著長寧,長寧就會命玉衡馬上送她回去。 兩人這么快就分開,還談什么情? 一定要等到他們再次睡在一起了,才能離開。 這是郁嬌的再三吩咐。 “原來是這樣啊?!碧煊幽睦镏莱u心中的算計?還當楚譽是個謙謙君子,是個替他人出主意的好人,還向楚譽道了謝。 …… 臥房中,玉衡聽到洗浴房那邊,有水桶放下的重重的聲音后,又走到床邊來問長寧。 “你要不要先去沐???天這么熱,你剛才又活動過……” 三句不離剛才的事! 長寧很想再將玉衡暴打一頓。 “不必!”長寧掀開帳子,走下床來,“天也全黑了,你送我回去吧?!?/br> 玉衡上下打量著她,搖搖頭,“怕是一時走不了?!?/br> “為什么?”長寧看了眼自己的身上,衣衫一條條的了,“還不是怪你……,算了,今天不跟你說這事了,你找身你的衣衫借我穿穿,送我出去,怎么就走不了?” 玉衡嘆了口氣,“你到門口去看看就知道了?!?/br> “門口?”長寧疑惑地看他一眼,果真走出去看。 她輕輕推開臥房門,穿過外間,來到正屋的門口,門虛掩著,只見楚譽正坐在門口一側,老神在在地,飲茶。 長寧嚇了一大跳,楚譽? 他怎么在這兒? 被女婿看到她跟玉衡在一起,那老臉還不得丟光? 她嚇得慌忙后退,跑回了臥房,又死死地軒了門。 “他怎么還在這兒?”長寧壓低著聲音,問著玉衡。 嬌嬌怎么不管好楚譽? 玉衡道,“在路上時,他說想請教我幾個問題,我說今天身子不適,改日再見他。他大約等不及了,才一直候在門外?” “你想法將他趕走!” “我剛進鎏園時,對他說,換身衣衫就去見他,忽然趕走他,他會不會起疑心闖進來尋我?” “……” 長寧沒轍了,只得老老實實地呆在玉衡的臥房里。 玉衡安慰她,“他再怎么執著候著我,總不能通宵等著,等他離去后,我再悄悄送你回去,你說好不好?” 長寧想了想,也只好這樣了。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這其間,長寧在玉衡的哄騙中,沐了浴,吃了飯,可“執著”的楚譽精神抖擻著還沒有離去。 長寧忽然覺得,楚譽這孩子十分的沒眼力見! 因為下午時勞累了許久,長寧等著等著再也支持不住,歪在椅上睡著了。 終于不鬧了,玉衡心中這才松了口氣。 又一想,雖然是夏夜,但晚間還是很涼的。 他便將長寧抱到了他的床上,扯過錦被蓋住。 不過,他不敢跟她同床,走到一側的榻上,休息去了。 …… 皇宮。 玉衡來京,算是齊國的一件大事。 “不來赴宴?身子乏困了?”正德帝得到玉衡的消息,冷冷問著王貴海。 “是的。他的部下這么說的?!?/br> “哼!”正德帝冷笑,“當年,大夫說他心口有疾,活不到成年,可他都活到中年了,還沒死!” 想到自己腿斷了,而玉衡是個完整之人,長寧的心一定更向著玉衡,他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本來呢,他設了宴席,想好好的整一下玉衡,哪知,玉衡不來赴宴! 王貴海聽著正德帝罵玉衡,沒有接話。 正德帝罵了二十多年了,他已經聽多了。 “朕以為他不會來!沒想到,他居然還是來了!難道,他知道郁嬌的身份?” 王貴海搖搖頭,“皇上,老奴不知?!?/br> “哼,來了正好!”正德帝冷笑,“朕要他,有來無回!” 本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