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斷掉裴元志的爬升之路
冷老夫人抖著身子哭訴道,“皇上,就在剛才,吾兒來報,燕娘已被永安侯沉塘了,而且,死相極慘,挖眼割舌??蓱z的燕娘啊,當年可是百花會的頭魁呀?!?/br> 她扶著廊柱子,拿帕子捂住臉,嚎啕大哭著。 “剛剛一早還是鮮活的人兒,這才多大一會兒啊,我可憐的女兒,當年她的容貌,艷冠京城……,可這會兒……,陰陽兩隔了,再也看不到她如花似玉的臉了?;噬?,您不能任由永安侯處死她啊?!?/br> 冷老夫人不停地說著當年冷玉燕的美,試圖勾起正德帝的回憶。 二十四年前的一天,京郊青峰山,舉辦起了三年一度的百花會。 因為長寧郡主缺席,景纖云去了外地遠游,李皇后有了婚約不宜參加這種活動,三個名揚京城的名媛沒有參加百花會,讓冷家大小姐冷玉燕,艷壓其他世家女,以才藝,美貌,奪得京城第一美的稱號。 當時,正德帝楚正元只是個年輕的大皇子,微服混在人群中看熱鬧。 冷玉燕早就見過了正德帝,一眼便認出來了,也早已傾心,只是苦于沒有機會交往,因此,她裝著認識的樣子,頻頻看像正德帝。 她設計在竹林中,與年輕的正德帝偶遇。 青年時期的正德帝,風流成性,對先皇說是體查民風來到郊外,實則呢,是來看美人的,沒有其他更美的幾人在場,冷玉燕的確是美艷動人,加出眾,艷冠群芳。 冷玉燕有心攀附權貴,正德帝有心勾引美人,于是,郎情妾意,二人便好上了,私定了終身。 但是,到了選正妃的時候,當時身為大皇子的正德帝,卻放棄了冷玉燕,而是看上了即將嫁人的李家大小姐,便是現在的李皇后。 因為正德帝現,李家大小姐,比冷玉燕更漂亮,學識更高,更有國母風范,而且,出身更好。 李家大小姐的父親,當時任先帝身邊的大學士,是皇帝的內客幕僚之一,在一眾文臣之中,很有威望。 而冷玉燕的父親,只是太醫院的醫正,一個小小的五品之官,況且,只是個大夫,沒有實權,更沒有權利圈子。 正德帝當時,雖然只是皇子,但他的人生目標,不甘心只做一個皇子,面對虎視眈眈的幾個王叔,為了將來,為了鞏固地位,順利繼承皇位,他毅然放棄了冷玉燕,選擇了李家大小姐。 冷玉燕當然是不甘心的,守了兩年的大皇子,說不要就不要她了? 于是,她想著法子想入大皇子府。 一直將自己拖成了老姑娘,也不肯嫁人,終于有一天,她懷孕了。 當她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身為大皇子的正德帝時,滿以為正德帝會許一個側妃之位給她,但她萬萬沒想到,正德帝大手一揮,將冷玉燕送給了五短三粗的永安侯。 冷玉燕大失所望,也極為不甘心。 冷老夫人也不甘心呀,可是呢,這男人不要了不承認了,女人還能怎么辦? 嚷出來?名聲會很好聽? 冷玉燕無法,只好嫁了。 好在,永安侯十分寶貝著冷玉燕,裴元志只有八個月生下來的,裴家也沒有起疑心。 冷家以為,正德帝只是玩玩冷玉燕,打算將事情就此撇過,卻不料,正德帝仍同冷玉燕來往起來,許與冷家各種賞賜,更在他登基之后,許了永安侯尚書一職。 也讓冷玉燕的哥哥,繼任太醫院的醫正一職,對冷家親戚們,大肆賞賜。 從此,冷家才沒有什么話說。 這才剛通過外孫和女兒,給家中帶來了富貴和財富,女兒就沒了? 冷老夫人哪里甘心?再說了,讓女兒里外不是人的,不是女兒她自己,是正德帝! 正德帝得負責。 “皇上,燕娘的樣子,死得慘啊……”冷老夫人哭一陣心中的不甘,哭一陣將來的渺茫。 正德帝呢,動心的幾個女子中,也只有冷玉燕嬌軟可人,其他的,要么總想要他的命,要么一直冷言冷語,視他為路人。 聽得冷玉燕死了,他除了傷心,更多的是憤怒。 “永,安,侯——”他一字一頓地吐出幾個字來,他饒不了他!便對冷老夫人安慰說道,“老夫人請回吧,這件事,朕會妥善安排的?!?/br> 正德帝已經話了,冷老夫人還能說什么?當然是見好就收了。 眼前的可是皇帝,怎能提更多的條件? 皇帝一言九鼎,當然是說話算話的。 冷老夫人心中,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正德帝又喊出殿外的隨侍太監,“六福,安排人送冷老夫人出宮?!?/br> “臣婦,謝皇上恩典?!崩淅戏蛉擞质侵刂氐剡抵x。 六福攙扶起冷老夫人,“老夫人請吧,這天都黑了呢?!?/br> “是,多謝公公相送了?!崩淅戏蛉丝吹较嗨偷氖腔噬仙磉呑町敿t的公公,心中更是欣慰了。 冷老夫人走后,正德帝沒有馬上宣永安侯進宮問罪,而是匆匆往李皇后的坤寧宮而來。 冷玉燕已經死了,他去問,也問不活了,永安侯要罰,也不及于這一時半刻。 他還有比冷玉燕之死,更要緊的事,要去處理。 驚得守在殿門口的幾個太監們,一個個地慌忙跟上,“皇上,您身子骨還沒有全好呢,這天都黑了,路又不平的,您這是要去哪兒???” 剛剛還在床上躺著的,現在又健步如飛,太監們想不明白。 正德帝冷著臉,一言不,袖子一甩大步往前走。 去哪兒?當然是去找李皇后清算了! 正德帝不糊涂,冷老夫人來了宮里這么久,為什么現在才讓她見他? 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讓冷老夫人在殿門口候一個多時辰? 只有李皇后。 李皇后對他一直冷言冷語,從不主動進他的寢宮,今天卻破了例,已讓她十分的懷疑。 她的臉上還有著傷,不可能這么快就原諒他。 顯然,李皇后知道冷老夫人進宮了,所以,馬上趕了過來,擋著冷老夫人,不讓冷老夫人見他,因而,錯過了相救,冷玉燕被裴家處死了。 要是他早一步見了冷老夫人,派人送去圣旨給永安侯,冷玉燕哪里會死? 李皇后,說什么,久不見他了,關心著他,分明是在撒謊,是在故意拖延著時間,不讓冷老夫人見到他。 這樣一來,沒有人相肋的冷玉燕,被永安侯沉了塘。 哼,李皇后,又開始跟他作對了。 正德帝想到這里,臉色更是鐵青一片。 …… 李皇后自打從正德帝的乾寧宮出來后,臉上就一直是笑意盈盈的。 眼角帶笑,說話的聲音也帶著輕快之音。 顯得心情很好。 隨侍在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們,看得一頭的霧水。 皇后心情好,他們這些底下人,該高興才是,可是,也不要不正常呀。 以往,皇后見了皇上,或是皇上見了皇后,總之,這二人一碰面之后,皇后的心情就會變得十分的糟糕,會一連幾天不說話,會莫名的坐著生悶氣,誰也準靠近。 可這會兒,皇后怎么笑得這么開心? 太反常了。 就因為,是皇上送自送皇后走下宮苑臺階的? 咝—— 不對呀,還是說起往常來吧,往常,皇后的手被皇上牽過之后,皇后會一臉的鐵青,不可能會笑。 總之呢,太奇怪了。 還是,皇后忽然喜歡上皇上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可是好事呀,宮女太監們如是想著,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只有皇后身邊的大姑姑蘭秀,明白是怎么回事,皇后并不是喜歡上皇上了,而是,算計了一把皇上,皇后才會心情大好。 回到坤寧宮,李皇后又馬上吩咐著蘭秀,將殿門大開著。 蘭秀不明白李皇后的做法,忙問道,“娘娘,這天都黑了,您大開殿門做什么?不是該早些就寢嗎?” “不,我要宴請賓客?!崩罨屎笮ξ⑽⒌卣f道。 蘭秀疑惑問道,“宴請賓客?這大晚上的?您要請誰?” “一會兒皇上會來,多請些人來迎接吧,大家熱熱鬧鬧的聚一聚?!崩罨屎笪⑽⒁恍?,“去,將陳貴妃,趙淑妃,還有寧德妃,阮賢妃,王美人,寧貴人她們幾人全都叫來。哦,還有新收的兩個美人,也一并叫來,就說,本宮請她們看戲?!?/br> 看戲? 這戲在哪兒呢? 看皇上? 皇上來了,別不是跟皇后吵架吧? 蘭秀越的糊涂了,但是呢,皇后都吩咐了,蘭秀哪里敢不聽?只得吩咐著小宮女們和小太監們,往各宮傳話去了。 蘭秀也不擔心請不到這些娘娘們。 皇后的威嚴在這兒,皇后不喜歡皇上,但寵愛絲毫不少。 誰敢不來? 于是,不到一刻的時間,幾個宮中最得寵的嬪妃們,陸陸續續地全都來了。 這其中,又數陳貴妃最得正德帝的寵愛,一是她年輕貌美,二是,她的兒子三皇子,很得正德帝的寵愛,其風頭,大有蓋過太子之勢。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标愘F妃帶頭,向李皇后行禮問安。 同時,她心中則在惱恨著,這天都黑了,她都要準備睡覺了,李皇后搞什么鬼呢?將她們全都叫來? 看戲?看什么戲?戲臺子都沒有看到! 害得她又重新梳妝穿正裝,真是可恨得很。 陳貴妃的不滿,直接寫在臉上,其他的嬪妃們,品階要低一些,心中不滿,可不敢表現在臉上,而是隱在心里,跟著陳貴妃向李皇后行禮問了安。 同樣的,她們也在心中,紛紛抱怨起了李皇后。 大熱的天,不讓她們在宮中躲清涼,卻叫她們大老遠地跑來看戲? 戲臺都沒有看到,看什么戲?真是莫名其妙得很。 李皇后將她們不情不愿的表情看在眼里,并沒有惱恨,因為,她們也只有抱怨的份,誰叫她們的品階低的? 她這個皇后,跟皇上對著干了二十多年,地位仍不倒,早已讓后宮的嬪妃們嫉妒不已了。 “都請起吧?!崩罨屎筇?,示意一眾嬪妃起身。 “謝皇后娘娘?!眿邋鷤冎x恩,紛紛落座。 讓蘭秀更詫異的是,李皇后請嬪妃們進的是內殿的側間里,而不是外殿中。 蘭秀想問,但貴人們都來了,她將話又咽回了肚子里。 反正啊,皇后娘娘今天十分的古怪就是了。 “娘娘,您說請臣妾們來看戲,戲呢?在哪兒呢?”落座后,陳貴妃當先問道。 她品階高又得寵,衣飾和頭飾,其華麗程度,僅次于李皇后。 “是呀,戲臺都沒有看到呢,娘娘?”一個新入宮,又年輕,正在新寵中的貴人,也嬌笑問道。 “娘娘莫非,請我們看別樣的戲?”寧德妃長相福態,一張滿月臉,笑意溫和。 一身墨綠色的錦裙,襯得她皮膚極白,更像一個富家太太。 她生有五公主和五皇子。 奈何五皇子只有七歲,因此,她也明白,爭權什么的,是爭不過皇后和陳貴妃的。 兒子太小,娘家勢力弱,還不如做個閑妃,享受余生。 因此,在李皇后和陳貴妃之間,寧德妃都能說得上話兒。 “是嗎?皇后娘娘請臣妾們,看別樣的戲?”陳貴妃接過話茬,揚眉問著李皇后,笑意著,帶些傲然。 蘭秀帶著宮女們分茶水點心。 “先嘗嘗本宮的新茶,唱戲的人,馬上就會到了?!崩罨屎笊裆?,“貴妃meimei,本宮幾時騙過你?你這么不相信本宮?” 陳貴妃臉上訕訕,“臣妾哪敢懷疑皇后娘娘,只是,十分的好奇罷了?!?/br> 端著茶水輕抿一口,心中不停地腹誹著,不多時,李皇后宮中的太監總管成公公小跑而來,對李皇后耳語了幾句。 李皇后的唇角揚了揚,點頭道,“去吧?!?/br> “是?!背晒觳阶叱鋈チ?。 李皇后這時站起身來,微微笑道,“眾位meimei們,本宮先離開一會兒,你們先喝著茶?!?/br> “是,恭送皇后娘娘?!币槐妺邋制鹕硭屠罨屎?。 這下子,大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但是呢,李皇后叫她們坐著,不準她們離開,誰敢離開? 又加上是在皇后宮里,就算李皇后離開后,也不敢大聲地喧嘩,只能小聲地碰頭議論。 陳貴妃惱恨地撇了撇唇,小聲地抱怨道,“娘娘的戲班,莫非是不來了?” 蘭秀沒有離開,站在殿中,服侍著,她淡淡說道,“貴妃娘娘是說,皇后娘娘有意騙了各位娘娘了?” 蘭秀雖然只是個姑姑,可因為在宮中多年,品階也不低,陳貴妃也不敢將她怎么著,臉上怒容一閃,忍著了沒有火。 這處側間的門,半掩著,外頭有人走動,有人說話,聽得十分的分明。 并沒有過多久,只聽正德帝的聲音傳來,“皇后,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李皇后的聲音回道,“皇上,臣妾聽不明白,什么故意的?” 陳貴妃等人一愣,皇上?皇上來了? 她慌忙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去迎駕。 其他嬪妃見狀,也紛紛起身,跟在她的身后,想走出側間去。 蘭秀早已得了李皇后的吩咐,飛快走到門口,攔著陳貴妃等人。 “你膽子不小,想干什么?敢攔著本妃?”陳貴妃冷冷一笑,“本妃敬你是宮中的老人,剛才沒有跟你火,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敢攔本妃見皇上?放肆,快閃開!” 她的話一落,馬上有陳貴妃的兩個宮女上前來推蘭秀。 蘭秀會些武,手勁很大,一手擒拿一個,將兩個宮女給擒拿住了。 陳貴妃的臉色頓時一變,更加地冷笑起來,“怎么?你還敢關門行兇了?” “就是,蘭姑姑,誰借你的膽子?敢攔著貴妃娘娘?”有其他嬪妃跟陳貴妃走得近的,開始落井下石,“皇上……” 蘭秀將那小嬪妃的脖子一點,小嬪妃馬上啞了口,說不出話來了,她一臉驚恐地看著蘭秀,然后又向陳貴妃求情。 一眾宮妃見蘭秀出手,個個神色大變。 蘭秀馬上放開小宮妃,朝幾位嬪妃行了一禮,說道,“請各位娘娘,聽完外面的戲,再罰蘭秀不遲?!?/br> 陳貴妃聽出了蘭秀的話中之話。 她瞇著眼問道,“戲?什么意思?” 蘭秀說道,“皇后娘娘也是為了各位娘娘好。她本想明說,但是怕娘娘們不相信,所以,才想了這個法子,先委屈娘娘們藏在里頭,待聽完了外頭的戲,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明白,是皇后娘娘為了大家好了?!?/br> 陳貴妃看了蘭秀一眼,沒有再說話,因為,她聽到外頭的李皇后在說什么,皇上外頭的女人。 陳貴妃的神經,馬上警覺起來。 她手一抬,示意其他嬪妃全都閉口,她則走到門口,瞇著眼細聽起來。 其他的嬪妃,比如心細的寧德妃,也聽出了李皇后的話中之話,眸光一閃,早已走到門的另一邊去了。 陳貴妃聽著聽著,臉色越來越看。 什么? 皇上在宮外,還有女人? 這宮中的妖精們,已經讓她防不勝防護了,皇上居然還在外頭養著女人? 他怎么可以這么做—— 陳貴妃氣得臉都白了。 大齊立儲,并不是一定是長子才是皇太子,也并不是一定得立嫡皇子為太子,可以是一個小小宮女生的兒子,也可以是親王的兒子。只要皇上說行,就可以隨便立。 多年前,曾有位皇太子,來自民間,因為當時的皇上說,宮中的幾個皇子個個資質差,那個民間的皇子,是皇上出游時,偶然寵信的女人生的,十分的聰慧,有帝王之才帝王之相。 忽然之間,民間蛇成了宮中龍,這叫哪個做嬪妃的受得了? 可受不了也得受,誰叫太祖皇帝,也是來自一個女仆的肚子呢? 有太祖為例,后世立儲,就沒有硬性規定了。 所以陳貴妃聽得李皇后說皇上外面的女人,神經一下子警覺起來。 外面有女人,那么,也一定有兒子了。 這不是讓自己的兒子,忽然多了個競爭對手了嗎?陳貴妃當然緊張了。 其他嬪妃,有兒子的,擔心未來的帝王是不是容得下自己的兒子,沒有兒子,擔心未來的帝王是個不好相處的,會不會趕走她們這些吃閑飯的女人。 于是,一個個的都開始豎起耳朵來,聽著外面的動靜。 門外,正德帝在怒,“你胡說什么?你是不是久不出宮,一個人胡思亂想,想瘋了?朕哪兒來的宮外的女人?” 李皇后的目光,往側間的門那兒掃了掃,淡淡說道,“若她不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緊張什么呢?一個臣子之妻,死了就死了,皇上急什么?冷老夫人不過是個淑人,她有什么資格命本宮去請皇上出來?” “……” “再說了,處死裴夫人冷玉燕的,是她男人,不是本宮吧?皇上生氣可生得莫名其妙,況且,她給自己男人戴了綠帽子,被處死了,是咎由自??!與本宮何干?” “……” “皇上同情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太可笑了?當初林家大小姐被裴夫人冤殺的時候,也不見皇上有多擔心,她可是靜慧的夫子,靜慧那天哭著來求皇上,皇上可都沒有理會。女兒的授業夫子,還不如一個蠻婦嗎?” “你……你胡攪蠻纏!這都哪跟哪?”正德帝惱怒說道,“那冷老爺子,當年救過先皇一命,朕答應過他們家,有難事時,可以隨時見朕,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可你居然不讓冷老夫人見朕!” 李皇后繼續說道,“皇上不承認冷玉燕是皇上的女人,也不承認她的兒子是皇上的兒子,那么,請皇上解釋一下,為什么給裴元志配皇室的隱衛?唯們皇室的隱衛很多嗎?” “……” “而且,一配便是一百名!他不過是個臣子的兒子,有什么資格享有皇室隱衛?”李皇后往門的方向,走近了兩步,大聲說道,“我記得,三皇子的身邊,也只有五十名吧?那裴元志的待遇,為何高過了貴妃meimei的兒子,三皇子?” 陳貴妃的臉上更加一變。 什么?裴元志的身邊,有一百名皇家暗衛?那是太子的待遇! 他憑什么? 皇上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陳貴妃的兒子,三皇子,已經成年了,所以,很有機會博一博儲君之位,她才這么緊張。 其他生了小皇子的妃子,則是嫉妒。沒有生皇子的妃子,同樣憤恨不平,她們的嫉恨,不是恨裴元志,是嫉恨冷玉燕。 那冷玉燕,都四十歲了,皇上還念念不忘,她們這些二八芳華的美人,身上哪一處地方不比冷玉燕迷人? 皇上這是瘋了么?喜歡一個老女人? 同時呢,也慶幸冷玉燕死了,否則,她們更加有得氣受。 二八芳華的她們輸給了一個老女人,這簡直是打她們的臉。 更同時,她們感激起了李皇后,要不是李皇后設計攔著了冷老夫人,若皇上救出了冷玉燕,多了個女人跟她們爭寵,這日子還怎么過? 那冷玉燕是誰?能將兒媳挖眼割舌,簡直是毒婦!比陳貴妃更加的蠻橫! 要是皇上變著法子弄進宮來,他們這些人,都別活了。 一個半老徐娘都能叫正德帝魂不守舍,激動怒,各方面的本事一定很大。 所以,死了真是太好了。 一眾嬪妃,各懷心思,對李皇后的那點怨恨,紛紛消失了,然后呢,一起恨起了正德帝。 門外,正德帝繼續沖著李皇后火,“你胡說八道,那是因為……因為裴元志有著過人之處,朕將一只暗衛交與他,讓他辦差罷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皇上這么說,臣妾就放心了,臣妾誤會皇上了,請皇上責罰?!崩罨屎蟪碌坌辛艘欢Y,不等正德帝說話,李皇后又道,“各位meimei們,你們可都聽清楚了嗎?皇上對裴世子的信任,并不是因為,他是皇上的兒子,只是欣賞他的才華罷了,meimei不必擔心了,都出來吧?!?/br> 正德帝一愣,還有人在這兒? 側間屋子里,陳貴妃等人不敢再躲了,互相看了一眼,走出了側間。 正德帝盯著那一眾鶯鶯燕燕的女人,氣得臉都青了。 他這是…… 鉆了李皇后的圈套了? 他的話,分明是堵死了裴元志進皇宮的機會。 這個狡猾的李皇后! 正德帝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想暴打一頓李皇后,可是呢,這么多的嬪妃都在,他沒法動手。 只好站著干生氣。 李皇后將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唇角不由得勾了抹諷笑。 陳貴妃一行人呢,也明白李皇后利用了她們一把的意思。 但這次的利用,她們并不生氣,堵住一個“皇子”入宮,真是太明智慧的做法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柄L鶯燕燕一群女人,紛紛跪拜下來。 “皇上,臣妾見皇上來了,本來是要出門來迎接的,但是皇上跟皇后jiejie說起了正事,臣妾們不敢出來打斷,于是……”陳貴妃撒起嬌來,“皇上罰臣妾好了,臣妾并不是有意不迎接的,實在是……,皇上盛怒,臣妾害怕?!?/br> 說著,還惶惶恐不安地,掉起了眼淚。 “臣妾們擔心更惹得皇上生氣,才沒有相迎,請皇上責罰?!逼渌艘婈愘F妃開口,紛紛跟著附和。 好哇,當初互相勾心斗角的女人們,今天這是怎么啦?居然一邊倒,齊齊跟他作對? “都給朕跪一個時辰后再回去!”正德帝氣得甩袖走了,“六福監督著!” 六福嚇了一大跳,“是,皇上?!?/br> 可是呢,等正德帝的身影走得沒影子了,六?;琶σ槐妺邋f道,“各位娘娘們啊,都請起吧,奴才是不會說出去的?!?/br> 監督宮中最得寵的嬪妃們罰跪,這不是得罪了一個后宮嗎? 得罪了一個后宮,等于得罪了所有的皇子,六福只是個小太監,他擔心皇子們合起伙來掐死他。 一人一腳,能將他踩成泥。 于是,正德帝一走,他馬上開了后門,讓大家都不要跪了。 這正合一眾嬪妃們的意思,她們個個都不想跪。 若是六福敢叫她們跪,她們會一起來威脅六福,敢監督她們罰跪,這小太監不想活了? 眼下,六福開口,大家正求之不得。 于是,一個個jiejiemeimei的喊著,互相扶著,從地上爬起來,又各自招呼著自己的侍女們過來服侍。 起先,互相不喜歡互相怨恨的嬪妃們,一起議論起了裴家之事,親熱得跟姐妹似的。 俗話說,有共同敵人的人,便是朋友,眼下,她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那但是裴元志。 蘭秀帶著人在一旁服侍著,對李皇后的能力,又佩服了幾分。 論心機,陳貴妃哪里是李皇后的對手? 小小一招,就叫這些嬪妃們,全都臣服于李皇后了。 若是李皇后耍些手段,根本不會有囂張的陳貴妃出現,更不會有傲然得不可一世的小宮妃們出現了。 雖然是做著假的“罰跪”,但是,也怕外頭有人監督著,這些嬪妃們,坐著閑話了一個時辰后,才各自散去。 臨走時,還紛紛說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妾們都會站在娘娘這一邊,會為娘娘跟皇上求情的?!?/br> 求不求情,李皇后根本不在乎。 她想不被皇上打,有的是法子。 不過,今天讓一眾嬪妃們都警覺起了裴元志,裴元志想往上爬,那是意想天開! 今天,她的收獲不小。 …… 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愁苦。 李皇后小小的一計,斷了裴元志進宮的路,她心情愉悅的和蘭秀下起了棋。 正德帝呢,忍著身上的傷痛,去教訓李皇后,反被李皇后將了一軍,害得裴元志永遠入不了楚氏族譜,他氣得狠狠地砸碎了一只硯臺。 “皇后,朕饒不了她!” 候在一側的六福,淡淡撩起眼皮,皇上哪回不是這么說? 但哪回真罰了? 皇后也沒錯呀,如何罰?這回明明是皇上不對。 六福也只敢想想,可不敢說出來。 冷老夫人那里,雖然有皇上的口頭應允,說會罰永安侯,但是,沒有聽到消息,也只是對冷家賞下了一些物品,余者,并沒有什么。 冷家只有哭,一點辦法也沒有。 冷玉燕不守婦道的證據確鑿,還能怎么著? 永安侯府。 起先,冷老夫人厭惡著冷玉燕,也一并地厭惡著裴元志。 永安侯為了侯府的長遠,去找了裴老夫人,說了其中的利害關系。 裴老夫人抿著唇,想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他的事,暫且放著?!?/br> 搞不好,得罪了宮里的那個,得不償失。 冷玉樣是宮里那人的女人,但身份,是裴家媳婦,裴家有權處罰。 可裴元志的身份就不同了,他是男子,他的血液中,淌著皇家的血,隨時會離了這里,飛上枝頭去。 在裴元志的身份沒有曝光之際,還只能這么忍著了,繼續認裴元志為為裴家子弟。 …… 郁嬌和霜月,由西門鑫護送著,到了景府。 三人剛下馬,便有兩人騎馬從另一條道上而來。 正是去裴家看了熱鬧的林唯楓和景昀。 西門鑫看到景昀,嚇得臉都白了,他提了袍子擺就想跑。 郁嬌眸光一沉,拽著他的袖子怒道,“進府去,敢跑掉的話,十萬銀子就沒了!” 這話一出,西門鑫哪里還敢跑? 只得乖乖地跟著他們。 郁嬌笑著朝景昀問著好,“昀表哥?!?/br> 景昀詫異地看著她,“嬌,嬌嬌?你回京了?怎么穿成這樣了?” “為了出行方便?!庇魦尚Φ?。 景昀點了點頭,溫和說道,“我明白了,走,天都黑了,快進府里吧?!?/br> 但是呢,卻嫌棄地看了西門鑫一眼。 西門鑫:“……” “好?!庇魦牲c頭,又朝林唯楓高興喊著,“三叔?!?/br> 林唯楓馬上躍下馬來,走到郁嬌的面前,借著景府廊檐下的燈籠光,仔細地瞧著,他吸了口涼氣,“你……你這丫頭,怎么打扮成了這個鬼樣子?要不是你開口說話,我還真認不出來了?!?/br> “進府說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呢?!庇魦尚χ?,當先走進了府里。 大家隨后跟上,也都進了府里。 等府門關上了,郁嬌一邊往府里走,一邊說道,“三叔,我們三人剛剛在裴府里走了一圈,不穿成這樣,怎么進得去?” 景昀和林唯楓一起詫異地看著主仆二人,“你們……去過裴府了?” 郁嬌點頭,“對,我們還有一個幫手?!闭f著,她指了指西門鑫。 林唯楓摸下巴,“你們三人去裴府,做什么?” 西門鑫之前得罪了景昀,景昀一直恨著他,這回罰裴夫人,他可有著大功,于是,西門鑫得意笑道,“裴府的那個道士,便是區區在下裝扮的!” 景昀訝然,“你?” 西門鑫眉梢一揚,“怎么不是我?看,我多么英俊瀟灑,不是那個神仙道士,是哪個?” 景昀搖搖頭,“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我是……十分的意外,沒想到,你會幫著嬌嬌,之前對你有言語冒犯,在下道歉,今天則感謝你出手相助?!?/br> 西門鑫受寵若驚,“咳咳,哪里哪里,你不要娶小九兒就是了,上刀山,下火海,本少爺都會幫著你們?!?/br> 景昀一頭霧水,“什么九兒?” 西門鑫皺著眉,盯著郁嬌,“郁四小姐?”景昀根本不知道九兒,這個郁嬌居然敢騙他,嚇他? 郁嬌瞪他一眼,“十萬!” 西門鑫馬上焉了。 林唯楓不知他們的“九兒”是什么意思,又問道,“然后,你們兩個,在裴府做了什么?” 郁嬌勾唇冷笑,“當然是要了裴夫人的命!” 當下,她便將進入裴府的種種,對林唯楓和景昀說了。 “好!”林唯楓拍手叫了聲好,“就該這么對付他們家!惡有惡報,以牙還牙,該!” 郁嬌又說道,“雖然裴夫人死了,但是,有還有一件事,一個人,我們不得不防著?!?/br> 景昀蹙著眉尖,“嬌嬌在擔心什么?” 林唯楓天不怕,地不怕的說道,“憑他是誰,老子一樣替你宰了他!說吧,嬌嬌,是哪個混蛋還在惹事!” “是裴元志!”郁嬌冷冷一笑,“他并不是永安侯的兒子,他的身份,是裴夫人冷玉燕跟皇上的非婚子!” 景昀和林唯楓對視一眼,兩人的臉上,均露出了驚異之色。 林唯楓說道,“嬌嬌,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嬌冷笑道,“真相么……”她又說了,她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才拼命趕回京城來,設計除了裴夫人。 “哼,那又怎樣,他的身份沒有公開,誰會怕他?”林唯楓不以為然的冷笑。 郁嬌冷笑,“雖然如此,但是,他被皇上重視著。等于說,他的手里有免死金牌,我們要除他,除非是一招斃命,斷掉他入宮的機會。打得半死,也會東山再起?!?/br> 本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