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要以牙還牙
郁嬌正在喝茶,聞言忙放下茶盞,詫異問道,“哦,是誰找我?” 記憶中,她在豐臺縣并沒有朋友,而且,櫻園那三個也并不知道她已住到了郁家別莊里。 桃枝的臉上,馬上是一臉嫌棄的神色。 郁嬌更好奇了,會是什么人,讓桃枝嫌棄成這樣了? 桃枝撇了下唇角,朝天翻了個白眼,冷笑道,“還不就是那個裴家大小姐,裴元杏?這么大熱的天,她不在莊子里躲陰涼,卻跑來咱們這里,就不怕太陽曬死她?” “你這么嫌棄她,還不趕走她?”霜月冷嗤一聲。 上回去裴家,是霜月陪郁嬌去的。 裴家人的丑惡嘴臉,霜月是見了個十足十。 她在北地的深山中長大,過了二十年無憂無慮的生活,從沒想到,也沒有見過,高門深宅里的陰狠手段。 她身邊來往的都是好爽的男子,偶爾有一兩個心性單純的酒鬼。 上次去裴家,算是叫她大開了眼界,也徹底地嫌棄了裴家人。 “她不走,還說,誰敢趕走她,她馬上叫豐臺縣令來封了這莊子?!碧抑拹旱钠泊?。 “呵,口氣不??!她居然能將豐臺縣令隨意調動?”霜月更加嫌棄和厭惡了。 她站起身來,擼起袖子就要走去攆裴元杏。 郁嬌卻笑了笑,“趕她做什么?叫她來見我,我且看看,她想干什么?!?/br> 裴元杏還敢來見她?是不是還不知道裴家的事情? 裴家事,裴元杏的臉就得丟完。 也好,讓她得意地高高飄起,再狠狠地摔下! 將臉摔得稀碎,看那裴元杏,不,江元杏,還有沒有臉來見她! 桃枝和霜月見郁嬌心有成竹,只得點了點頭,“是?!?/br> 桃枝去傳江元杏去了。 霜月呢,則去尋了塊磨刀石,將磨刀石放在一株樹的陰涼處,然后,拔出身上的軟劍,沾水,磨劍。 霍,霍,霍霍霍—— 再配著她森然的眼神,儼然是冷備著,隨時殺人的陣執。 郁嬌走出屋子來吹涼風,見到霜月的神情,忍不住好笑。 霜月長得皮膚微黑,五觀硬朗,要不是穿著女裝,還以為是個男孩兒。 配著這眼神,膽子小的都會嚇得腿軟。 郁嬌心知霜月想捉趕江元杏,便也不反對,由著她磨劍。 不多時,桃枝引著江元杏來了。 霜月聽到腳步聲,一個回頭瞪,那眼神驚得江元杏的身子一晃,差點兒摔倒。 偏偏桃枝說著風涼話,“那是四小姐身邊的女護衛霜月,今天剛逮了只活野兔,準備殺了給四小姐做野兔湯?!庇值?,“裴小姐見過殺活野兔沒有?霜月說,殺時要準,不準的話,那野兔的頭還掛著,卻還能哀嚎的跑跳?!?/br> 江元杏氣得咬牙切齒,嚇得慘白著臉,心中罵著,該死的郁嬌,是不是成心的? 早不殺野兔,晚不殺,她一來就殺? 還叫一個丫頭故意來問她,有沒有見過殺活物? 她最怕宰殺活物好不好?看到刀子從rou上割過,然后再流下血來,她就渾身一涼。 桃枝將她惶惶不安的神色看在眼晴,扯了下唇角,斜了個鄙夷的神色。 霜月更是瞧不起了,有膽子害人,沒有膽子見刀劍? 唰—— 她忽然抬手,揮劍朝一根小樹的枝丫掃去。 樹枝應聲而斷。 江元杏嚇得呼吸都停了。 “還不夠鋒利,再磨一下吧,免得殺野兔時殺不死,麻煩一堆,半死不活在院子里跑,一地的血,鬧心?!?/br> 江元杏聽到霜月的話,脊背上不停地冒冷汗。 她扭頭看桃枝,怒道,“郁嬌在哪兒?快點帶我去!” 偏偏桃枝看出,她害怕看見血看見刀劍,故意整她,“裴小姐,太陽這么大,走快了熱?!?/br> 江元杏都要氣得吐血了,“太陽大才要走快呀!你難道想一直在太陽底下曬著?” 桃枝閑閑說道,“我也想走快,但我走快就頭昏,我昏倒了誰帶裴小姐去找我們小姐?” 江元杏氣得差點沒昏過去。 就這樣,江元杏一面忍受著霜月磨刀聲音的折磨,一面頂著幾乎要將人曬昏曬干的大太陽,跟著桃枝,在小園里繞了兩圈,才走到幾間房舍前。 “看,我們小姐在哪兒?!碧抑σ恢盖胺嚼乳芟抡局挠魦?,說道。 郁嬌捏著一柄小羽紗扇,閑閑地搖著,兩眼正在看不遠處的霜月磨刀,看得津津有味。 她穿一身杏色衣衫,風將裙擺和衣帶吹得翩翩然,如同一朵盛開的百合花。 桃枝看著郁嬌,唇角得意的翹起,她們小姐就是好看,全京城最好看! 這個江元杏,連郁嬌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但江元杏不這么認為了。 江元杏連昔日京城的第一嬌,第一才女林婉音都瞧不起,怎會瞧得起,從小在鄉下長大的郁嬌? 看到郁嬌清高傲然的臉,她氣得渾身抖,兩眼圓睜。 這個郁嬌有哪里好?書沒讀多少,字不識幾個,一個鄉巴佬而已,憑什么得了裴元志的念念不忘? 憑什么? 江元杏心中有氣,瞇了下眼,看著桃枝怒道,“我們剛才,不是從這幾間屋子前經過了嗎?你剛才怎么不叫我停下?郁嬌明明在這兒!” 桃枝淡淡說道,“小姐剛才不在這兒?!?/br> “那你不進去看看?不喊一聲?” 桃枝冷笑,“我明知她不在,我進去做什么喊什么?” 江元杏盯著桃枝,心中恨得想踹死桃枝,這桃枝一定是故意的!要不是霜月在,霜月的劍在,她現在直接打上桃枝了。 桃枝將她的憤怒看在眼里,心中笑了笑,找虐,該! 郁嬌又不喜歡她,她大老遠跑來做什么?活該! 桃枝走到郁嬌的跟前,附身行了一禮,“小姐,裴大小姐來了?!?/br> 郁嬌微微偏頭來看。只見江元杏的五觀,由于極度的憤怒,而扭曲著,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一像高傲不可一世的裴家大小姐,今天是怎么回事?氣成這樣子,巴巴地跑來給她看? 江元杏不等郁嬌開口,冷冷一笑,“郁嬌,你是成心的對不對?” 郁嬌往江元杏曬得紅撲撲的臉上瞧去,眨眨杏眼,不解地問道,“我故意什么?” 江元杏冷笑,三兩步跑上臺階,站在郁嬌的跟前,怒道,“你故意不出現,卻讓你的丫頭帶著我,頂著大太陽在這園中走了兩圈,差點曬死我了,你這是小人行為!” 郁嬌臉上的笑容,攸地一收,冷笑道,“裴大小姐,你走了兩圈,曬了小片刻的太陽,就覺得委屈了?就肆意地扣了個小人的帽子給我?” “……” “那我問你,你在去年七月初三那天正午,讓林婉音也頂著大太陽,圍著你的屋子走了三圈,你也一直藏身不出現,還讓丫頭婆子輪流引著林婉音在裴府里轉悠,害得林婉音險些中暑?!?/br> “……” “又引著冷軾去見林婉音,可偏偏林婉音身子骨好,沒有昏倒,在冷軾到來之前走開了,沒有中你的暗算。那么,你又算什么人?卑鄙無恥的人,算不算?” 江元杏氣得一噎,瞇著眼腹誹著,這個郁嬌,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林婉音說的?不可能呀? 林婉音不是大家閨秀嗎?大家閨秀也喜歡嚼舌根?到處傳小話? 郁嬌盯著江元杏,繼續冷笑,“除了那一次,更有不少次,你攛掇著冷軾,‘邂逅’林婉音,想‘撮合’林婉音和冷軾的好事對不對?” “……” “可偏偏呢,林婉音早已瞧出了你的小伎倆,做好了應對?!?/br> “……” “要不是林婉音看在你比她小的份上,讓著你。你是未來小姑子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是她愛的那個男人的meimei的份上,忽視著你的刁蠻任性不講道理,早就將你告進順天府,讓你蹲牢房了!” “……” “你還有臉來,說我是小人?我在你的那些‘好事情’面前,簡直是班門弄斧!” “胡說!”江元杏惱羞成怒,“郁嬌,你敢誣陷我,我到豐臺縣令那兒告你去!” 反正呢,林婉音已死,郁嬌說的這些,她可以全部稱為誣陷。 “告我?”郁嬌一笑,“你當林婉音死了,沒人知道你的小算計了嗎?可還有人知道!” “……” “只是呢,她不屑于同你計較,你在她眼里,無用得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你真將她逼怒了,她也是會出手的。到時候,可不要哭著求饒!因為,她并不是個菩薩心的人!她會以牙還牙!” 江元杏驚得心中跳了跳,“你說的那人是誰?”是哪個賤人敢暗算她? 郁嬌搖搖羽紗扇,望著氣急敗壞的江元杏,笑得嫣然,“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呢?我和你很熟嗎?” 她要讓江元杏,活在恐懼里。 平生不做壞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江元杏,你這么害怕,你是不是做壞事做多了? “你敢危言聳聽地嚇我?哈哈哈——”江元杏忽然冷笑起來,咬牙怒道,“我不是被嚇大的,郁嬌!你以為有元志哥哥的喜歡,就自以為了不起了嗎?我告訴你,他是不會喜歡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 “就你這出身鄉下的野丫頭,他最多只是一時興起,根本不會要你的!” 桃枝聽了,心中直翻白眼,郁嬌喜歡裴元志? 怎么可能? 她這個做丫頭的都瞧不上,何況她家聰慧嬌美的小姐? 這個江元杏寶貝的渣男,就以為所有女人都會寶貝著? 簡直可笑! 霜月磨好了劍,踢開磨刀石,手里抓著軟劍,大搖大擺地走到正屋前來,用一雙能殺死人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江元杏。 “說完了嗎?說完了快走!你那么喜歡你的元志哥哥,還不趕緊著回家去守護著?當心被別人的女人勾走了!” “……” “比如,那個林佳蘭,還有,一個叫什么百靈的姨娘?!?/br> “……” “她們二人,長得可不差呀,連我這個女人見了都心動,像裴世子那等人中龍鳳的男子,一定是,有多少,收多少到屋里了?!?/br> 霜月說話直,將江元杏氣得抖。 霜月才不憐憫她,抬起剛剛磨好的劍,吹了根頭絲在上面,頭瞬即而斷,她口里自言自語說道,“割喉嚨會不會一劍就斷?”然后,看著江元杏,似笑非笑,“裴大小姐,你說呢?” 江元杏迎上她的目光,嚇得臉都白了。 郁嬌望著江元杏,笑得淡然,“裴大小姐不辭辛苦大老遠地坐了馬車來教訓我,是不是因為,嫉妒我被你的元志哥哥喜歡著?” 江元杏冷笑,“因為你不配,我替元志哥哥感到惋惜?!?/br> 郁嬌更笑了,“那么實話告訴你,我是不會喜歡他的,就算這天下的男人死絕了,我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也不會嫁他,也不會喜歡他?!?/br> 說著,她轉身就走。 顯然,這個江元杏并沒有十分要緊的事找他,大約是裴元志又提到她了,江元杏吃醋了。 以前在裴府,江元杏見到林婉音的時候,也不止一次說,林婉音配不上裴元志。 當時,她以為是江元杏離不開哥哥的寵愛,而生林婉音的氣,哪知…… 想到這里,郁嬌又回過頭來,盯著江元杏笑了笑,“裴大小姐,看在你頂著大太陽,大老遠來看我的份上,我送幾句話給你?!?/br> 江元杏瞇了下眼,“你想說什么?郁嬌,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聽不聽由你,我呢,只管說!”郁嬌微笑道,“你以為,裴元志會真心喜歡你?他不過是玩玩你而已?!?/br> 江元杏可受不了這種詆毀,氣急敗壞地怒道,“他最喜歡的就是我,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們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郁嬌更笑了,看著江元杏傲然得不可一世的臉,笑得甜美,“你想想死掉的林婉音吧,你口里雖然說,林婉音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配不上裴自元志,其實,你心里是嫉妒林婉音的,對吧?” “……” “因為,你處處輸于林婉音!林婉音那么優秀,裴元志都瞧不上,會瞧得上你?你一直在自欺自人!否則,你也不會用非常的手段,纏著裴元志吧?” “不是的!”江元杏怒氣沖沖說道,“你在胡說八道,元志哥哥是真心喜歡我的!” 但是呢,她心中則在嘀咕著,郁嬌這么說,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懷疑上了她和元志哥哥的事? 哼,讓她懷疑吧,讓她吃醋嫉妒??! 江元杏的氣急敗壞,讓郁嬌更覺得好笑,“那你可知,林婉音是怎么死的?” 江元杏冷笑,“怎么死的?全京城的人誰不知道?她是被林家的小廝誣陷而死!” 郁嬌搖搖頭,就這點腦子,還想嫁裴元志? 她笑道,“裴元志是個成大事的人,他選的妻子,一定是個會謀略的女子,能給他的仕途,帶來好處的人?!?/br> “……” “他認為林婉音的身份帶不來好處,便伙同他人,害死了林婉音?!?/br> “……” “所以裴大小姐,你的學識,你的家世,超過了林婉音嗎?他連林婉音都敢除,說不要就不要,裴大小姐,你又算什么?你哪里來的自信,能將他栓???” 江元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臉色變了變,怒道,“不可能!元志哥哥不是這樣的人!林婉音是自己作賤作死的!” 郁嬌瞧著她,冷冷一笑,“林婉音的真正死因,林家二小姐,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問她了,當然,你一直瞧不起她,她會不會說,我可不知道,還有個辦法,你等著被裴元志當破鞋一樣地丟下吧?!?/br> 江元杏氣得渾身都在打著顫,咬牙冷笑,“哼,我是不會相信的,你是故意在挑撥我跟元志哥哥的關系?!?/br> 郁嬌覺得,跟頭牛說下去,真是浪費口舌,況且,她也真的渴了。 “桃枝,送客了!”郁嬌轉身進了屋里,喝涼茶去了。 本來呢,江元杏是來罵郁嬌的,但她沒想到是,她反被郁嬌嗆了一頓。 再加上一個對她不理不睬的桃枝,加一個陰煞煞的霜月站在她的左右,她的侍女一直嚇得跟小雞仔似的,從此至終不敢言語一句,氣得她咬了咬牙,轉身走了。 自找的! 郁嬌望著她氣急敗壞的身影,冷冷一笑。 但沒一會兒,她的眉尖微微皺起來。 江元杏還敢來郁家別莊來教訓她,警告她,是不是說明,永安侯罰裴夫人還罰得不夠狠? 她瞇著雙眼,手中的羽紗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這可不行。 如果裴夫人那兒不鬧點兒事情出來,裴元志就會一直猖狂下去! 那樣一來,楚譽辦起事來,就會束手束腳的。 郁嬌想到這里,便想悄悄回京一趟。 她抿了半碗涼茶,走出來喊著霜月,“霜月!” “哎!”霜月收了軟劍,快步進了屋子,“小姐,有事吩咐嗎?” “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回京城去!” 霜月眨了下眼,“這才來豐臺縣……”王爺跟郁嬌的二人生活,才開了個頭而已,又忙問道,“小姐回京,王爺知道嗎?” 郁嬌丟開扇子,說道,“他還不知道,是我臨時起的想法。也因為,京城里有意外之事生了?!?/br> “小姐是說裴家的事?”霜月問道。 郁嬌點了點頭,揚唇冷笑,“我要親手將裴夫人送入地域!我要以牙還牙!” 裴夫人不是說,林婉音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嗎? 她要將這頂帽子,永遠的扣在裴夫人的頭上! 她袖中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臉色更是變得蒼白起來,目光直。 想到裴夫人居然還活著,她就平靜不了了! 霜月不知道郁嬌的真正身份,所以,并不知道郁嬌心中真正的恨意。 只以為,是裴夫人上回下令燒死郁嬌的事情,郁嬌才一直記恨著裴夫人。 霜月便點了點頭,說道,“那個裴夫人的確是太可恨了,差點要了小姐的命,一定要她不得好死才對!不過——”她嘆了口氣,“這件事,還是跟王爺說一下回吧?” 郁嬌不是不想跟楚譽道別,實在是,楚譽有另外的事情在身,聽說她要回京,一定又是相隨著回去。 他要幫她尋阮媽和冬梅,他要盯著豐臺縣的林世安。 林世安一直不行動,楚譽也沒法出手。 所以,現在的幾方人,都是在等著。 在等誰先露出一絲馬腳,再來個狠狠地打擊。 楚譽哪里走得開? “就這么定了?!庇魦赊D身走身臥房,“我也只是離開短暫的時間而已,不會耽擱太久?!?/br> 霜月還在勸著,郁嬌卻已脫了外衫,拿了件男兒的衣衫穿起來。 這是她一早就準備好了,方便在豐臺縣城行走辦事。 “小姐,你真的走了?”霜月看著她穿戴不停,好生失望,心說,王爺忙啥呢?半夜回來,一大早就走了,說是陪郁嬌,哪里有陪? 再不陪,郁嬌都走了。 “嗯,你馬上去備馬,我騎馬回京?!?/br> 霜月驚訝問道,“小姐,你會騎馬?” 郁嬌換著衣,聞言回頭看向霜月方向,笑了笑,“我回京時,當然是帶著你了,我的馬技怎樣,你很快就會看到?!?/br> 郁嬌不會騎馬,但是,林婉音會。 霜月無法,只好點了點頭,“好,奴婢這就去備馬匹?!?/br> 郁嬌行事,向來是說到做到,絕不會拖延著。 她很快就換好了衣衫,趁著霜月去備馬匹的同時,她叫過桃枝來吩咐事情。 桃枝看著一身男兒裝的郁嬌,吃驚都說出不話來了,小姐這是要干啥? “我要悄悄回京一趟?!庇魦蓪μ抑φf道,“我會帶霜月回去,因為她會武。你呢,則留在莊子上。朱娘子是郡主的人,如今大家身份公開了,她不會再像往年那樣,為了騙過錦夫人的眼線,而故意罰著我們三人?!?/br> 桃枝從朱娘子說話的語氣上,早就看出來了,朱娘子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點了點頭,“奴婢聽小姐的吩咐?!?/br> 郁嬌又說道,“王爺出門辦事去了,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回來,而我又等不及了,如果他問起我,你就實話實說吧。就說,我不想讓他一人挑著所有的事情,有些小的事情,我也會處理!” 桃枝嚇白了臉,她要是放走了郁嬌,楚譽找她要人,而她又沒有,楚譽會不會殺了她? “小姐,奴婢不敢跟王爺說?!碧抑缀跻蘖?。 郁嬌瞪眼看她,“放心,他是個大度的人,不會罰你的!他要是敢罰你,我是不會再跟他講話的,孰輕孰重,他心中,明白得很?!?/br> 郁嬌是主子,桃枝還能說什么? 在男主子和女主子中間,最難做事的便是仆人。 桃枝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是!” 剛吩咐桃枝,霜月就來了。 “小姐,兩匹馬準備好了?!?/br> “好,出!”郁嬌只拿了些水,帶上桃枝塞的干糧,和霜月悄悄出了莊子的門。 霜月武功好,來莊子一晚一早幾個時辰,就已讓莊子上上下下的人臣服了。 因此,她帶著一個“小廝”出門,沒有人攔著問她。 再加上霜月會簡單的易容,雖然不能將郁嬌的容顏徹底的換掉,但是變黑一點,眼睛變得小一點,服下一粒啞聲丸,不盯著郁嬌的臉和雙眼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個女子扮的,更看不出來,是郁嬌扮的。 因此,兩人輕松出了莊子門,直奔南方的京城。 …… 江元杏得意而來,狼狽著,氣急敗壞的離開了郁家別莊。 沒走多遠,就有她身邊的心腹仆人騎馬尋來了。 “出什么事了,急慌慌地跑來?” 仆人連馬也不下,焦急說道,“小姐,世子剛才緊急回京去了,而且是悄悄走的。沒幾個人知道,而且,是騎馬,不是坐馬車?!?/br> 江元杏瞇了下眼,“他回去做什么?” 仆人說道,“京城傳來消息,侯爺打了冷老夫人和夫人,又將夫人住的屋子門窗全都訂死了。世子知道這個消息,心中擔心,才緊急回京城的?!?/br> 江元杏心中,咯噔了一下。 夫人被打了? 冷老夫人也被打了? 壞了,事了? 本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