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今天又把我忘了 第99節
美國那邊的懲罰來得更快。 她母親的葬禮一結束,她就催他趕緊回去,他又多待了兩天才回去,但這兩天他也沒見到她。 他回到學校,結果剛下飛機就被警察帶走了。 原因是他動手打人,對方報警了。 路景越:“……” 所幸他是第一次打人,交了1000美元保釋金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就是小組作業慘敗。 他的兩名組員被他拖累,別說和風險投資基金無緣了,連這門課都陪著他沒過。 路景越雖然被兩人告了,但從來敢作敢當。他又花了一個月時間,重新做出一個新的模型,也沒拿去得什么獎了,直接殺入資本市場,帶著兩人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但可能真的是應了那一句——賭場得意,情場失意。 一覺醒來,他收到了昭棠的分手短信。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恨不得立刻飛回國。 她冷漠地回了他一句:【我離高考只剩38天?!?/br> 一瞬間,他想起了那個發現他們戀情的老人。 他雖然已經大學,她雖然已經十八歲,可她還在高三。 在家長和老師眼里,他們就是早戀,不被允許。 如今她的精神本已繃緊,如果家長老師那一頭還在拉扯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放手,不能只顧自己一時意氣,跟著較勁。 先讓她安心高考吧。 他猶豫了一瞬,沒有回國。 后來他無數次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如果那個時候,他不顧一切地回去了,一切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 但那個時候的他一無所知。 他熬到高考出成績后,想問一問她的分數。短信打了出來,也久久沒發出去。 最后,他買了張機票飛回國。 卻發現她已經搬家了。 那時候他以為她和他一樣,只是為了念高中才短暫地搬來這個小區三年,高考后搬走也再正常不過。 他在小區里沒有等到她,掏出手機。 他本想告訴她,他回來了,想問她,能不能……見見他? 然而短信來來回回編輯了半個小時,他又將文字全部刪掉。 最后發出去的只是一句:【我會提前修完學分,年前回國?!?/br> 他以為她不會回復,至少不會很快回復。 沒想,過了一兩分鐘,她的消息就進來。 眠眠:【嗯?!?/br> 可恨年少時太自以為是,他天真地將這個“嗯”理解成了她與他的又一個約定,全然不知彼時的她正經歷著什么,全然不知那時她正在機場,抱著萬念俱灰的心態,準備永遠離開這座城市。 而他,抱著自己一廂情愿的約定,滿心歡喜地再次回到了美國。 然而等他完成學業再回去的時候,自然已經找不到她了。她沒有去望大,沒有去望城,甚至也不在歲宜。 他通過學校打聽到了她報考的學校,馬不停蹄飛去臨絳。 然而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即使他幾乎耗盡尊嚴…… “你想要什么?你就是想要星星月亮,我也可以為了你去做宇航員登太空?!?/br> “可我不想要星星月亮?!?/br> “從此,我只愛比你更愛我的人?!?/br> “嗯,那應該很容易?!?/br> 到那一刻為止,他那一生都是恣意飛揚的,還從未為誰如此低進塵埃。 不值得。 他毅然轉身離開。 那時候他有多恨她? 就像那晚他對那小破孩說的——恨死她了。 望大成了一個笑話。 他恨她恨得連這個學校都看不下去,毅然決然退學?;厝フ泌s上高三下半學期,剛好參加高考。 再考一次,考歲大也是綽綽有余。 他就這么換了志愿、換了大學、換了城市。 連同那原本準備好打算給她買房子的錢,他也用在了別的地方。 “歲大旁邊,摩卡小鎮。剩下的錢我幫你在那邊拍了片商用地,錢不太夠,孟言溪湊了一半?!?/br> 外公將鑰匙交給他的時候這么說。 ——一切都與她再無關系。 他那時候生氣地想。 房子是精裝修交付,可是鬼使神差地,后來的軟裝還是全按著她的喜好來,連窗簾都費盡心思挑了她喜歡的顏色。 然而天地明鑒,他那時候生氣都來不及,是真沒想到會在這間臥室、這張床上…… 只能說命運兜兜轉轉,著實令人意想不到。 “沒想到是在這里?!彼滩蛔「锌?。 男人吃飽饜足,嗓音里都透著愉悅。 夜里聲音很安靜,即使氣音也清楚,昭棠抬眸問他:“在這里什么?” “在這里,”他垂眼凝著她,想了下,意味深長吐出兩個字,“圓夢?!?/br> “什么夢?”昭棠這會兒又累又困,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男人低笑一聲,湊到她耳邊,不懷好意反問:“你說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躺在這張床上想你,能做什么夢?” 昭棠:“……” 想到剛才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花樣……昭棠嗔他一眼。 路景越笑著將她抱得更緊。 昭棠的目光落在那片亂世佳人綠的窗簾,遲疑了一會兒,輕聲問:“你當初,是不是真的很生氣?” 所以才會連望大都待不下去,直接退學重來。 路景越沒有否認:“是,我是真的很生氣?!?/br> 時至如今,聽他這么說,昭棠鼻間仍有酸意涌出。 路景越無奈輕嘆:“可除了生氣,我無能為力。對別人,我有各種手段。唯獨對你,我恨不得、棄不得……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只能默默生悶氣的人?!?/br> 他不輕不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低喃:“昭棠,只有你能讓我束手無策?!?/br> 第63章 這年農歷閏了一個月, 已經六月份了,還沒到端午節。 昭棠有些失望。 路景越以為她是想吃粽子,昭棠嗔他:“膚淺!” “怎么一說端午節你就只能想到吃呢?”她斜睨著他。 不知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他這兩晚盡心盡力伺候得好, 昭棠現在氣色十分好,膚色不再是疲憊的慘白,白皙里透點粉嫩的紅, 眉間眼底隱隱藏著動人的風情。 路景越笑,從善如流點頭:“抱歉, 這兩天下流事兒做多了,覺悟也高不到哪兒去?!?/br> 下流事兒…… 他這么說的話, 那她不就是陪著他做下流事兒那個人嗎? 昭棠氣得追著他打。 這個小區有恒溫恒濕系統,到這個季節了, 室內溫度還是舒適的26度。昭棠身上被這人弄出了不少曖昧痕跡, 在家里也欲蓋彌彰地穿著長袖長褲。結果跑兩圈直接就跑熱了,又懶懶倒在沙發里, 放棄追他了。 路景越笑著回到她身邊, 將人抱在懷里, 說:“你這體力不行啊?!?/br> 又意味深長說:“難怪還沒讓你動呢, 就一直喊累?!?/br> 昭棠已經放棄掙扎了,躺平隨他耍流氓吧。 耍著耍著就又親了過來,昭棠被他擠到沙發角落里, 兩條手臂軟軟勾著他的脖子, 他粗硬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擦過她的臉頰。 兩人親了一會兒,路景越又來蹭她的臉,手也不怎么老實……他似乎對她的身體愛不釋手。從前還人模狗樣地裝著, 兩人在一起后, 現在連裝都不裝了。 “端午節有什么想做的事?”他隨口問她。 昭棠眼睛濕漉漉的:“端午節不就是放假嗎, 還要做什么事?路景越你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想法!” 路景越:“……” 是誰剛剛說他想到吃粽子就是膚淺來著? 敢情她想到放假,覺悟還挺高? 他覆在她柔軟上的手掌微微一用力,笑罵了一句:“你還挺雙標?!?/br> 昭棠敏感地繃緊了腳尖。 沒有端午假期,昭棠今晚就要回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