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是朕的黑月光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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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他以前從沒想到過,唱曲還有這種唱法! 崔六立刻叫來了文豐他們幾個,整個戲班子八個人全都到位不說,連平日里負責在戲場子安排管理的人,也都一起叫了來。 瓦舍這邊戲班子的小院里,大家排排坐好,都有些疑惑地看向陸雪禾和崔六,但沒有一個人質疑:這位陸姑娘,可是他們的大財神。 陸姑娘說什么,他們毫不猶豫就會去做什么。雖說那邊戲剛散場,可誰也沒叫一聲累。 聽崔六說,是陸姑娘要大家一起試著唱一個曲子,眾人又是驚訝又是覺得新奇,連文豐的眼睛都亮了。 “姑娘,咱們唱什么?” 文豐急急道,“一起唱么?” “嗯,試一試,” 陸雪禾點頭,指著福蕊和福果又道,“你們兩個也坐過去?!?/br> 人多勢眾。 福蕊和福果連忙應一聲坐了過去。 陸雪禾想了想,試圖從自己記憶中找一個相對古風一點的歌試試。 “有了,” 略一思忖后,陸雪禾眼中一亮,“就這個——就先試一首哈!” 說完,她將以前學過的一首李清照的《一剪梅》唱了一遍:“紅藕香殘玉蕈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這首歌給李清照的這首詞配的曲,她一直覺得很細膩很好聽,這時候從記憶里直接就刨出來了。 先唱完一遍后,陸雪禾就一句一句教了幾遍。 崔六等人跟著一句一句學,眾人齊聲合唱時,比及單人的歌聲有了明顯的優勢:音域更加寬廣,音色豐富氣息更綿長,力度起伏也是從未有過的明顯…… 加上這調子十分諧婉動聽,豐富的音色糅合進去,像是一場無法形容的美妙盛宴。 這些他們說不出來,但身在其中,感受是極為真切的。崔六唱完這一句,激動地眼眶都紅了。 “極妙,極妙!” 就在這時,戲班子的院落外,傳來一個人高聲的贊嘆,“給我開門,有賞!” 陸雪禾和崔六等人都是一愣。 這里不是出場演出的地方,是他們戲班子的居處,這邊瓦舍四鄰誰不知道他們戲班子跟將軍府有“關系”,還從沒碰到有人敢這樣叫門的。 崔六忙過去開了院門,見是一個穿著華服的少年郎,這少年郎身后還跟著幾人,也是器宇不凡,忙笑道:“不知諸位公子大駕光——” “光什么光,” 這少年郎說話口音似乎有點生硬,看著崔六不耐煩道,“我要進去聽曲?!?/br> “唐知宴,” 這時,少年郎身后一個大約而立的高個男子皺眉道,“不得無禮!” “哥,” 這華服少年郎不滿一嘟嘴,沖著這高個男子道,“咱們不就是來找這戲班子的么?咱們西南從沒見過……先前聽得如癡如醉的又是誰?找到了先多聽幾曲又怎么了?我怎么無禮了?” 說著看向崔六一笑,將手里一塊金子往崔六面前瀟灑一拋,“諾——賞你們!” 第52章 別惹是生非 崔六回頭看向陸雪禾, 見陸雪禾一點頭,他便放這少年郎一行人進了院子。 “是你教他們的?” 這少年郎一進來就走到陸雪禾身邊,圍著陸雪禾打量了一圈道, “不錯,不錯——換個曲子聽吧,你們中原女子就懂得這種膩膩歪歪的小調, 不是什么談情說愛的《西廂記》, 就是這風情小曲——” 陸雪禾笑了笑, 她看出這華服少年郎是個女子了,年紀也不算大,只是個子一樣不矮,比她還高一點。只是膚色略深, 但也不黑, 屬于健康的小麥色。眼睛很有神采,只是眉眼間有著很明顯的驕縱之色。 她視線又飛快掠過后面這幾人, 尤其是為首那位高個男子, 一樣的華服, 但臉龐線條很硬朗,雙唇很薄, 抿起時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冷峻。這人眉眼與那少年郎有點相似, 約莫是兄妹。 其余幾人, 看著都是這兄妹兩人的護衛了。 “小公子想聽什么?” 打量了這一行人后, 陸雪禾笑道, “我們只是在練唱, 怕是難得貴人滿意?!?/br> 她說的很是客氣, 完全是看著這少年郎出手大方的面子上。 “就唱個天下江湖蕩氣回腸的!” 那華服少年郎玩著手里精致的彎刀, 一抬下巴傲嬌道, “唱得好了,有賞!” 陸雪禾笑道:“那我們就再試幾句,貴人聽聽?” 這時,崔六等人也忙給這一行人遞了小杌子,不過只那兄妹坐下了,余下護衛依舊侍立在旁,看著極有規矩。 “就唱個短的吧,” 陸雪禾笑著看向崔六等人,“聽我啊,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年輕人都喜歡江湖恩仇吧,看這女子女扮男裝,又一身利落手玩彎刀,不是尋常姑娘家,這老歌大約她也喜歡聽。 一邊唱著第一句,陸雪禾手指指向了崔六等人中,戲班子里那個副末,這人聲音有點煙嗓,滄桑氣很足,她一指就是示意這人聲音放到最大。 “滄海一聲笑——” 果然,那人會意立刻提高了聲音,這一句出來,一種滄桑的江湖氣瞬間撲面而來。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等陸雪禾他們唱到這一句,合唱的聲勢一出來,一種跌宕灑脫的感覺,瞬間就有點令人上頭了。 這一次,不僅那少年郎聽住了,就連一直瞇著眼的為首那位高個男子,這時也有些動容,還暗暗掃了陸雪禾一眼。 “哇,啊,阿兄——” 等陸雪禾他們一起又合唱了一遍后,那少年郎激動地臉都紅了,從荷包中掏出了一塊金子沖陸雪禾直接拋了過來,“賞你的,阿哥——快賞他們!” 那高個男子做了一個手勢,他身后一個護衛立刻拋給崔六也是一小塊金子。 崔六接住這金子,和整個戲班子的人一起都愣住了:這么大方的賞,他們唱戲以來從沒遇到過,一時接到這么重的賞,神色間透出些不安。 “謝啦!” 陸雪禾卻毫不猶豫立刻收了起來,看著那少年郎一笑,“能被兩位公子打賞,是我們的福氣,歡迎常來哈——” “你們就住在這里?” 這時,那少年郎看向陸雪禾和崔六,“最近會換地方么?” “不會,” 崔六忙道,“不過這里居處狹隘,日后兩位公子若是想聽曲子,只管去瓦舍里叫人說一聲,我們班子可專為二位出一場?!?/br> “那好,” 那少年郎忙道,“我們這幾日有事要辦,等辦完了事,就來找你們聽曲——多準備幾個曲子,我要聽個夠?!?/br> 說實話她今日沒聽盡興,但他哥已經給她遞眼神了,沒時間再在這里流連,只能先跟著他哥去辦正事。 等他們離開后,崔六也極是喜歡這首歌,又讓陸雪禾帶著大家一起唱了幾遍。 大家熟了之后,陸雪禾試著調整了一下,給他們講了什么是輪唱混唱之類,崔六等人一個個都是興奮不已。 “我已經有了主意,” 等這暴發戶一般的一行人離開,陸雪禾心里已經拿定了宴會表演的主意,看向崔六笑瞇瞇道,“今天我跟你們說一下計劃,拜托諸位大哥幫我安排一下?!?/br> 眾人這時候還沉浸在合唱的魅力之中,他們都是長年累月待在這瓦舍勾欄中糊口的,對于樂曲,尤其是新鮮特別的樂曲方式,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 這時候陸雪禾帶著他們領略了合唱的甜頭,像是給他們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大門,激動地一個個兩眼發亮。 陸雪禾無語,只能又重復一遍,這時眾人才回過神來連忙應了:陸姑娘這時候就是讓他們上山打虎去,他們也二話不說拿著樂器就去了! 趁著眾人興致高漲,陸雪禾將自己的想法,跟眾人一一落實了一下,等都安排妥當了,天都擦黑了。 …… “阿兄,” 這邊那華服少年郎出了戲班子這院子后,就很不情愿一腳踢開了一個小石子,一邊跟著她哥身后,一邊牢sao道,“為什么父王讓咱們去將軍府——既是去了也便罷了,為何一定要住在將軍府呢?” 害的她不能時時跑出來,云川城多好玩??! “知宴,” 那高個男子皺眉道,“你可是郡主,拿出郡主的身份來,別在這里惹是生非——父王為何叫我們過來,難道你不清楚?” “父王說了啊,要聯姻,想讓我嫁給那位什么沈將軍,” 唐知宴一臉嫌棄道,“我也給父王說了,不可能。想讓我嫁給中原男人,還不如把我丟到李婆婆的毒蟲窟里去喂毒蟲!” “不要胡鬧,” 高個男子道,“能與沈澈聯姻,對我鎮南王府十分重要?!?/br> “重要就要賣了我么?” 唐知宴瞪她哥,“你再說一遍!” “誰說要賣你,” 這高個男子,也就是鎮南王世子無奈道,“父王都說了,讓你親自見一見沈澈那人,聽聞他一身功夫所向披靡不說,人也是品貌非凡?!?/br> “長成神仙我也不嫁,” 唐知宴怒道,“中原男人規矩大妻妾眾多,中原女人一個個只會以色侍人,與那些女人爭一個男人,我還不如把那個男人給剁了喂毒蟲?!?/br> 想讓她嫁中原男人,要么她死,要么那男人死! 鎮南王世子:“……” 頓了頓,他又耐心勸道,“即便你不嫁,那也是要按父王的意思,與沈將軍暫時交好——面上總得過得去吧?” 唐知宴哼了一聲:“好好好,過得去過得去!” 鎮南王世子無奈又寵溺地掃了一眼自己的親妹子,心里暗暗嘆一口氣: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鎮南王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想要跟祖上一樣,一直偏安一隅,長遠看下去是不成的。若不是此時大熹朝是昏君當政,只怕早已開始收縮幾個鎮邊王的權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