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狗血的一家 第31節
等到一行人達到越城的時候,別說沈華和沈清鸞,就是謝家兩個車夫都對沈家這位未來的長媳充滿了好奇。 哦, 因為兄妹三人說話沒有避人的關系, 兩個車夫也知道給他們安排行程食宿的是沈家大郎君訂了親的未婚妻。 光著一件事情就能看出這位沈家未來長媳的能耐了,更別說人家還出身童家。 兩個車夫對視一眼,快快記下來, 回家這個是要上報的。 如今沈家是謝家正兒八經的姻親了, 沈家的所有家庭成員都在謝家的關注之中, 不管是未來還是過去的。 畢竟這可是一個講究九族連坐的時代。 自古以來無數慘烈的滅門滅族事件告訴后人,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謝硯主動送過來兩個車夫,未必沒有想要順帶探一探童家這邊的情況,無需太過深層的情報,只要大面上的事情就可以。 同樣的沈風和弟弟meimei說話沒有避著兩人也是同樣的意思。 這是不用說,就能有的默契。 ……………… 越城是童家的祖地,是童家掌控力最足的地方。 在這里童綰反而不好發展勢力, 早早就讓人留了口信進了越城她的人就撤了。 不過童綰撤了,童家主卻無縫連接了上來, 沈家的兩輛馬車一進越城童家主那邊就收到了消息,只不過正在忙也抽不出空, 好在早早安排好人專門盯著, 見到人就非常熱情的上前迎接。 來的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去過沈家的那位古家族兄, 有出色的兄弟在前顯不出他的能耐,但其實也是一個人物,接人待物也非常有手腕。 安排食宿都是最基本,熱情招待的同時穿插介紹越城各處可以游玩或者值得一看的地方,最后卡著時間帶著拜帖離開,讓一路過來的一行人好好休息。 童家后院 一個麼麼腳步匆匆來到偏僻的小院子,進了門后等到里面通報才進去,行禮的時候看了一眼面容清麗脫俗的童綰,才笑著開口說話:“二娘子讓奴過來跟大小姐說一聲,沈家郎君和姑娘已經進城了,本來是想安排來家里住的,不過沈家郎君想要收拾好再來正式上門,所以最后安排住進了自家的客棧里,明日沈家的郎君姑娘就直接上主家那一邊了,二娘子讓大小姐明兒辰時前收拾好就過去主家?!?/br> 麼麼口中的二娘子就是童家現在的主母馬氏,因為童家主在族里排行行二,所以家里人都叫她二娘子。 “勞煩麼麼,還請替我謝謝二伯母cao持,明日一早我定然不會誤了時辰?!蓖U笑著示意身邊的丫頭遞了荷包過去。 那麼麼也沒有推辭:“這可是大小姐的歡喜錢,麼麼就先恭喜大小姐了?!?/br> “膽子不小,竟還敢調侃大小姐起來?!蓖U身邊的麼麼笑著上前,招呼小丫頭,“快快把桌子上那碟棗糕端過來,讓我塞住了老jiejie的嘴?!?/br> “哎喲,一句話就偏了大小姐的點心,奴可真是賺大了?!秉N麼滿臉笑意地拿著賞錢和包好的點心被送了出院子。 “大小姐,你真的要嫁那獵戶家的沈秀才?”小丫頭心不壞但藏不住事兒,所以盡管在一個屋檐下很多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知道也并不多,她只記得家里娘子上院子里來問的時候,大小姐傷心哭求了很久,看著就很是不情愿。 只是后來主家那邊插手之后,大小姐仿佛認命了一般,倒是琢磨起了正經未婚妻該琢磨的事情了,比如未婚夫家過來送年禮,自家要回禮的事情。 大面上的回禮都有家里大人準備,但有很多還是需要姑娘家自己準備的。 一般來說姑娘家會給未來夫家人做些小東西當回禮,像是荷包手帕,腰帶抹額之類的小東西。 當然她家大小姐的女紅是一塌糊涂的,但是大小姐會自己畫漂亮的花樣,院子里麼麼和丫頭,包括最近新來的幾個丫頭繡工都算不錯,大家齊心協力,倒是準備了不少東西。 若是光看這個,她家大小姐倒是對這樁婚事似乎很期待。 小丫頭并不算聰明的腦袋如今已經徹底糊涂了。 “瞧瞧都說的什么胡話?!狈近N麼是童綰母親留下的人,但又不是林家帶過來的,所以早前對于林家的想法是非常不喜歡的,只是童家這里有個嘴甜心黑的繼母做主,林家已然是最好的去處了,如今被童綰暗地里透了一些消息,再看主家那邊的態度,她是絕對不會讓這樁婚事出一點差錯的。 “奴就問問?!毙⊙绢^叫金兒,只有十二歲,一直以來小院子里就人少,童綰也不是個脾氣大的,所以養的她格外簡單。 “問問也不能胡說?!狈近N麼橫了金兒一眼,“這親事都定下了哪還有反復,可不興烏鴉嘴?!?/br> “哦?!苯饍阂娮约倚〗阒皇切π]有說什么,就知道方麼麼說的沒錯,只能吶吶應聲,只不過心里已經決定,她會保護好大小姐的,要是那沈家不講理她就和他們拼了! 金兒小時候也是在鄉里長大的,見多了斤斤計較的村婦婆子,若是沈家人像記憶里的那些村婦一樣,金兒真是想想就感覺喘不過氣來。 童綰面上八風不動,但心里真是輪到誰誰知道。 未來在幕后掌控童家的女財神,如今才剛剛十五歲,因為沈風的出手,她既沒有參加繼承人的競爭也沒有因為太過出色受到繼母弟妹擠兌刁難,在做生意上雖然不能說完全順風順水,但也確實少有坎坷。 這也就導致,如今十五歲的童綰比起上輩子這時候,少了一點從容和穩重,多了這個年紀該有的靈動和少年氣。 雖然一直有書信來往,公子送的金算盤她也很喜歡,但畢竟已經三年不曾見面了。 還記得三年前,公子都還沒有她高,如今她都長高了好些,也不知公子現在是什么樣子。 不過她記得公子長得很好,三年前就像仙童一樣,如今…… 童綰深吸一口氣,越想越撐不住,轉身回了房間,一個人捧著自己發燙的臉,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沒有女兒家的矜持,但是想自己的未婚夫和女兒家的矜持似乎也沒有關系。 明天就要見面了,自己現在這個好嗎? 二伯母讓她好好收拾?那就不能像平時那樣了? 怎么收拾?要怎么收拾? “麼麼,麼麼快來,金兒過來幫我把新做的衣服拿出來?!蓖U猛然站起來,高聲招呼人進來幫忙。 金兒是懵懂的,倒是方麼麼笑著進來,心里也松了口氣。 雖然知道了一些,但自家大小姐談起未婚夫的時候,從頭到尾都很淡然的樣子就讓她很擔心,誰家姑娘說起定親的對象是這個樣的? 如今知道緊張知道急了才對。 這邊的童綰有些坐立不安,另外一邊洗漱好躺在床上歇息的沈風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上輩子的記憶和這輩子的記憶在腦海里不停交錯,沈風其實這輩子一開始并沒有想要童綰做妻子的意思,倒也不為別的,因為他知道自己這輩子要做什么,而見過上輩子即使斷了雙腿依舊能夠為童家指點江山的童綰,他怎么也無法想象將她放到自己的后宅。 他上輩子都沒有為子嗣著急,這輩子有兩弟弟,更是一點不著急。 在他的計劃里,他的后宅里每一個有名分的位置,都是需要用來聯姻穩固人心的。 而那種地方注定不會干凈,他不愿也不能將那樣一個意氣風發的女人困在這樣一個注定污糟的地方。 但是弟弟meimei的話提醒了他,他舍不得將人放進自己的后院,那他舍得讓她成為別人的妻子嗎? 不愿意! 他如何能愿意,他自己舍不得折斷翅膀的人,怎么會讓她被別人折了翅膀? 別說什么嫁人后依然能經營,他自己是男人,太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了。 而且別人又不知道童綰能站到什么地方,只有他見過她以后的樣子。 他也曾想過,等大事定了,他遣散了后宅再求娶她。 但這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妄想,她有什么理由等他?別人也不會讓她等。 這輩子的她不會經歷人生巨變,不會斷了雙腿,自然有的是人想把她娶回家。 他護的好好的姑娘,最后被別人摘桃子? 呵! 那天晚上他想了一夜,將兩輩子的開局仔細比對,對以后可能發生的事情反復推敲,各方權衡之后發現,他似乎無需將自己逼的那么緊。 和上輩子不同,這一次并不是一無所知的父子倆帶著兩個奶娃娃,對上京都的群狼環伺。 這一次他才是狩獵者,爹娘都安好,弟弟meimei都安好,雙胞胎也會安好,童綰也會安好。 甚至若是童綰成了他的妻子,他都沒有必要去強迫自己聯姻。 聯姻為了什么,不過是權錢的助力,他都把女財神抱了回家還用cao心什么? 隱約有些明白弟弟一天到晚想吃軟飯躺贏的執念…… 沈風扔掉腦中離譜的認同感,轉而想到上輩子他和爹幾乎什么都沒有,最后雖然慘烈但依然贏了,這一次做足了準備沒有道理反而更加束手束腳。 再說了,若真的需要,這不是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弟弟嘛。 第四十二章 容氏的肚子現在已經很大了, 晚上睡得不是很好,不過有白天補覺倒也不覺得累,就是早上往往很早就醒了, 今日也是外面天還黑著就醒了, 只是有些奇怪,往日里還在沉睡的丈夫卻已經醒來。 “天賜哥,你今兒怎么這么早醒了?”容氏問這話的時候, 沈天賜已經起身點了燈, 燈火下沈天賜的臉色有些發白,嚇了容氏一跳,“怎么了?臉色看起來那么難看?” “也不知怎么的, 從昨日開始就有些頭疼?!鄙蛱熨n抬手揉了揉額頭, “倒也不是很厲害, 就是睡起來不安穩?!?/br> “你昨日怎么不說?”容氏憂心忡忡,“我現在身子不方便,孩子們又都不在家,這樣,我們現在就起床收拾收拾,我讓楊嫂跟著你去城里醫館看大夫?!?/br> “我就是怕你瞎cao心,我身強體壯,頭疼也不是大事兒, 你莫非忘了,早些年時不時就會來一陣?!鄙蛱熨n自己倒不是很在意, “那時候還當能想起些什么,結果就是瞎疼疼過后啥事兒都沒有, 等會兒天亮了我自個兒上城里抓幾副藥喝上兩天就好了?!?/br>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這十年來你何時再有過頭疼?”容氏想要幫忙, 沈天賜反過來給她按摩雙腳和腰背:“不是什么大事兒,我自個兒的身體還不清楚?!?/br> 沈天賜這倒不是瞎說,他自身武藝高,對自己身體的了解可比普通人好多了,這次頭疼雖然時隔十年,但力度比起原來溫和很多,直覺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有事兒可不能瞞我?!比菔峡恐蛱熨n的肩膀,這個男人早在不知不覺中滲入她生命的每一處,她已經離不開他了。 “我能有啥事兒瞞你?!鄙蛱熨n伸手拖著容氏的后背把人擁進懷里,讓她靠在自己胸前,減輕她腰背的壓力。 “那就好?!比菔贤罂恐孢m,一會兒就問一句,頭疼減輕了嗎?還是更厲害了? “沒事,時間還早,你靠著我在閉一會兒眼睛,別擔心,等天一亮我就進城看大夫?!鄙蛱熨n耐著性子回答。 夫妻倆總算等到天亮,楊嫂和劉嫂也起來了,一出來看到主屋里亮著燈都是一愣,立刻過來詢問,聽說了沈天賜頭疼要進城抓藥,立刻麻利的收拾起來。 沈天賜和容氏先后起來,用了早飯之后,楊嫂把自己裹嚴實后坐上驢車跟著沈天賜進城去了。 容氏站在院子門口看著驢車下山最后不見,再回頭看向現在的家,還記得二十年前剛來的時候那三間茅草屋,也還記得自己當時豁出命孤注一擲的決心,最后在丈夫笨拙的呵護中慢慢康復過來也有了好好活下去的決心。 畢竟死都不怕了,活著還有什么可怕的? 容氏一手輕輕撫著七個月已經趕上別人快生產的肚子,希望這次的兩個孩子能稍微像他們爹一點,不然那個男人又要郁悶了。 想到這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輕輕嘆了口氣,要不是親生經歷,她也不信這世上居然還能有給人完全換一張臉的本事。 第一次看見這張陌生的臉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傳說中□□或者易容術,但不管她怎么一點點找也沒有找到□□的痕跡,更是把臉搓得通紅也沒有任何作用。 現在回想一下,她被關起來那幾年,屋里連塊鏡子都沒有,未必不是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可是那是她連生死都不能自主,要是被她看到臉被換了又怎么樣呢? 莫非這換臉并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怕她鬧騰? 容氏想不太明白,只知道自己的運氣真的很奇怪。 說不好吧,被關了好幾年總算被她找到機會放了火溜了出來。 說好吧,溜出來沒多久就被人打暈拖走了,之后更是一度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