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妾重生后 第51節
父親,父親他雖是平庸之輩,可也是個良善之人???他怎會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陳氏,想到陳氏,清霜恨得咬牙切齒,整個人都靠在柱上方能勉強維持站立。 楚凌見她如此,伸手想扶她,又怕惹她快,便只懸在了半空中,試圖安慰道:“你父親他當時并沒有聽懂圣上的意思,苦惱許久,偶然同陳氏提起時被陳氏聽懂的,上一世你父親被廢后,官家便誅了陳氏九族?!?/br> 清霜聽后抹去眼淚站直身體又問:“圣上為何非要我母親的命不可?” 得不到便毀掉。 這句話在楚凌腦中縈繞數次,終說不出來。 清霜見他沉默,抬眼看他?!巴仗觳慌碌夭慌碌某④娭鼗钜皇?,竟變得這般畏首畏尾了?” 楚凌移開目光?!澳悴槐毓室饽迷捈の?,因果輪回,他們或早或晚都會遭到報應的?!?/br> 楚凌不是個信命的人,他此言必有依據。 上一世的楚凌比她活的時間要長,他知道的東西比她多得多。 清霜這才想起來思考,楚凌為何將她劫到這里?又為何主動提起母親的死因?“你又想對我做什么?”她直截了當問。 楚凌見她面容憔悴,嘆了口氣道:“外面冷,進去說吧!”伸手去扶清霜,卻被后者無視。 清霜依言進屋,她知道對于楚凌,反抗越強則鎮壓越強,上一次的教訓她銘記于心。 兩人回堂屋坐定,立即有女使過來奉上茶水點心。 大概都是因為上一次的教訓,這次兩個人都比較淡定客氣,看似祥和的氣氛中其實全是尷尬。 楚凌喝了一盞茶才道:“我沒什么目的,只是永州不安全,我要帶你離開?!?/br> 清霜雙目微瞇?!澳阋獛胰ツ??以你現在的身份養家糊口尚且不易?!?/br> 楚凌煩躁的調整了下坐姿,“那些失去的東西,我自有辦法拿回來,你不必憂心,你跟著我不會比跟著邱辭差?!?/br> 清霜也端正了坐姿,鄭重的看著楚凌?!澳恪稊沉??!笨隙ǖ恼Z氣。 楚凌盡管努力的保持平靜,還是在聽到“投敵”兩個字的時候收緊了呼吸,清霜沒給他辯解的機會,繼續道:“我見到你時就在想,封越就在樓下,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帶離客棧的,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可能,一切都是他默許的?!?/br> 他大概早已有此打算,所以才敢在京城不顧一切封城抓人,又在落敗于邱辭小心翼翼的護著性命。 因為早已想好了退路。 當時,他若真的抓住邱辭,那錦國朝堂便不會再有能擋他路的人,反之他就叛出錦國,協助封越登基,將來一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屆時,他依舊是邱辭的強大對手。 楚凌聽著她的話,嘴角遷出一絲笑意來,他從軍多年,平日總是喜歡以一張嚴謹肅穆的面容示人,眼前這一絲笑,就是連清霜也少見的,他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br> 雖然心中已有答案,見他坦然承認,清霜心內還是覺得驚訝,古往今來,大家受到的教育都是忠君愛國,他楚凌也曾經是錦國的重要倚仗,竟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投到了未來敵人的麾下。 當然,換個角度說,他已經輸給了邱辭,在錦國再難立足,封越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那——封越此番來永州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嗎?”清霜問。 楚凌又喝了一杯茶,放下茶杯后看了清霜好久才道:“你猜不到嗎?” 清霜皺眉,借喝茶掩飾自己的不安。 楚凌與封越合作,無論如何,都對邱辭不利。她放下茶杯,“你不愿意說就算了,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楚凌一愣,繼而明白清霜是問什么時候離開永州,他有些意外?!澳阏娴脑敢飧易??” 清霜面色一冷,“不愿意有用嗎?” 楚凌表情僵住,心內喜悅與痛苦交織。 喜悅是因為他終于還是搶回了清霜,痛苦則是清霜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跟他走。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邱辭一死,世上再不會有人同他搶她了。 清霜見他不回答,便又換了個方向道:“他是為了阻止康王謀反吧?” 楚凌搖頭,“梁國小皇帝太低估嘉齊皇子了,錦國若亂,其實對封越來說如虎添翼?!?/br> 清霜皺眉,表示不解。 楚凌頓了片刻,心想反正清霜會跟他離開永州,這些事說出來倒也無妨,也許說出來還會讓她心情好一些。 反正他不將如何對付邱辭的事情說出來就是了?!靶』实垡詾?,大錦若有內亂,將無暇顧及邊境,屆時他便可全力對付嘉齊皇子,可他卻不知他根本不是嘉齊皇子的對手?!彼鋈恍α艘宦?,臉上卻看不出笑意,“他不會知道,就算把大內所有高手都調出來,也不是嘉齊皇子的對手?!彼哉Z中帶著幾分敬佩,顯然對封越的功夫十分自信。 清霜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封越武功高強,卻不知道這么強,皇城的大內高手,少說也有百十個人,百十個人都打不過的一個人,該是怎樣變態的高手? 難怪邱辭也要避其鋒芒,難怪廷遇擋在她身前時也緊張的顫抖。 清霜忍不住嘆氣,這么一說,永州的局勢算是明朗了。 為何封越夜潛康王府沒激起來半點風浪,因為他根本就是軟禁康王的始作俑者。 他要攪亂錦國,再回梁都奪權,奪權后順勢趁著錦國內亂收復失地,幾代君主都做不到的事情被他做到了,那么他在梁國的地位將永遠不可撼動。 如今,邱辭是他計劃的絆腳石,所以他來到他們身邊確實為了殺邱辭而來,至于他說尚不確定該不該殺,清霜還想不清楚其中緣由,但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邱辭危矣。 “如此人物,如今又得了楚將軍這一得力助手,何愁所謀之事不能大功告成?”清霜陰陽怪氣道。 楚凌只當沒聽到她的話,看了看天色道:“我們明日便啟程離開永州,今日就早些用晚膳早些安置吧!” “也好?!鼻逅f完起身往內屋走,她現在腦中一片混亂,極需排解情緒。 清霜的順從其實讓楚凌心中很沒底,見清霜進屋,忙起身出去將整個院子親自巡視了一遍,供清霜居住的房間的門窗也一一檢查了,確定沒問題后看見女使端著飯菜進了屋,忙也跟了進去。 擺好飯菜后,女使便進去叫清霜吃飯,楚凌圍著飯桌轉了幾圈,不知該不該坐。 清霜出來的時候,他迎面就看到她紅腫的眼眶,心中頓時后悔不已?!熬驼f不該跟你說的?!?/br> 清霜沒說話在桌邊坐下來,提起竹箸便要用膳,楚凌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想坐下又怕清霜不高興。他知道清霜只要心情不好胃口就不好。 清霜隨便嘗了兩口抬頭看了楚凌一樣,“怎么不坐?” 楚凌忙依言坐下,生怕她還有別的話。 “有酒嗎?”清霜問。 楚凌一愣,道:“你要喝酒?” 清霜失望的低下頭,“沒有就算了?!?/br> “有,你等著?!背枵f完親自起身去取,他每膳必酒,兩世皆如此。 他們住的是一個二進院子,清霜住在東廂房,他住在正屋,離得很近。 清霜目送他離開后,伸手倒了杯水放在他坐的地方。 第七十二章 永州城外臨時搭建的軍營里,翎驍行色匆匆的,來往士兵皆禮貌與他問候,他卻一直沉著臉,情緒低沉,最后他進了那個最大的帳篷里。 永州溫度偏高,陽春三月本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永州已經熱的像夏天了,好在今日下起了小雨,涼風習習,體感十分舒適。 可帳篷中比外面要悶熱許多,翎驍一進帳篷就皺起了眉,抱拳對正前方正坐在書案前看書的人報了一聲:“主子,我回來了?!?/br> 書案前的人一身灰色長衫,眉目清朗略帶愁緒,正是邱辭。 邱辭頭也不抬道:“都出去候著?!睅づ駜刃l兵紛紛依言退下。 短短三日,數千囚犯鬧事,莫名其妙有人舉了反旗,邱辭更是被莫名其妙被推舉為將軍,統領全軍。 全程沒有任何一個局外人出現,仿佛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起義,如果忽略那些突然消失的看守士兵的話。 所有衛兵退下后,邱辭才放下手中兵書起身走到翎驍近前的桌前坐下來,“說吧!” 翎驍點了下頭?!胺蛉撕芎?,客棧一切如常?!闭f完又從懷中掏出清霜寫的信放在了邱辭面前,“夫人讓帶給你的?!?/br> 邱辭抬眼,將目光停在信封上那幾個娟秀小字上,頃刻間,壓抑數日的思念傾斜而出,忍不住伸手細細摩挲那幾個字,仿佛那就是清霜的手一般。 他看完信的內容就把信燒了,卻將信封小心翼翼的折好貼身放著。 跟著邱辭二十多年的翎驍默默注視他的怪異行為,自從自家主子成了親,經常會有此類匪夷所思的行為,他雖然并不能理解,但也見怪不怪了。只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多事,否則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這倒提醒我了?!鼻褶o忽然道。 翎驍一愣。 邱辭看了眼帳門,壓低聲音道:“一直查不出來的幕后主使,為什么不能是封越?” 翎驍皺眉,“不是說他也不希望永州出事嗎?” 邱辭抿唇,“那只是你我的設想,并非事實?!?/br> 翎驍緊張的上前一步,焦慮不安,“他若是幕后主使,夫人豈不危險?” 邱辭聞言抬頭,翎驍這般失態倒是少見,竟是因為擔憂清霜?!澳阍诜蛉四抢锸堑昧耸裁春锰幜??” 翎驍方察覺自己失態,忙收回腳,低聲道:“夫人將信交給屬下,一再囑咐命比信重要,叫屬下不必以命相護,如此良善的主子,屬下自不愿她有危險?!?/br> “哦,那待永州事了,你去給夫人做親衛如何?”邱辭輕道,看不出情緒。 翎驍面露喜色,但看邱辭面色沉靜,忙表忠心?!皩傧麓松辉父髯??!庇謱嵲趽那逅陌参?,“主子,要不屬下還是回去一趟吧!” 邱辭起身往永州地圖的方向走,“不必,他的目標是我,不會對夫人怎樣,況且她那女使身手不錯,又有幾個侍衛在——”他聲音越說越小,似乎根本說服不了自己。 翎驍側耳傾聽,見越來越聽不清晰,便想走近些聽,忽見邱辭轉過身來,“不能再等了,吩咐下去,今晚奪城?!?/br> “???”翎驍感覺自己幻聽了,“主子,這樣一來,你是起事之人,永州城內就是刀山火海?!?/br> 邱辭一拳打在地圖上,“倘若幕后之人是封越,這條路我就不得不走?!?/br> 翎驍猶豫再三,忍不住問:“是因為夫人嗎?” 邱辭回頭看他,眼底寒芒畢現。 翎驍忙低下頭,“屬下領命?!?/br> 當晚,邱辭率叛軍攻城,不到兩個時辰便將康王府團團圍住,途中雖一直有抵抗勢力,但都不成氣候,因此,這一仗打的順利的像整個永州都在等著他一樣。 康王府里,剛得知清霜失蹤的邱辭提著劍往正廳走,遠遠便看見白衣翩翩的封越正端坐在廳中,抿了一口茶后,皺著眉將茶盞推開。 細雨依舊,冷風帶著雨絲滑進衣領,冰涼的觸感似乎在提醒邱辭保持冷靜,他駐足片刻,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理了理衣領進屋。 封越的眉頭立即舒展了,“邱將軍!”他率先打招呼。 邱辭提著衣擺落座,并不看封越一眼,只道:“封大夫好算計?!?/br> 封越看了身后的女使一眼,那女使立即將一封信送到邱辭面前,邱辭這才看向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