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想和離(雙重生) 第53節
原來她曾去外家尋他,難以想象她被鎮北侯府趕出門外的情形,難以想象這輩子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看待自己。 第62章 . 前世之夢 再見故人,俞靜…… 再見故人, 俞靜宜做了一個關于上輩子的夢。 她夢見自己和青薈從京城返回云州,一路上穿山越嶺于兩位女子來說太過危險,幸運的是她們偶遇同樣返鄉的威虎鏢局的鏢隊, 鏢已經送到,鏢車上是順路采買的絲綢,云州的氣候不適合養蠶, 絲綢價位頗高,賣到綢緞莊能賺一筆差價。 領隊的霍七見是同鄉,確認過兩人沒有麻煩纏身,只收了少許銀錢便把她們一起帶上。 行至一條河岸, 鏢隊停下來起灶用膳。 按理說,一行十五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旁人就算有賊心也沒賊膽,運氣不好的是, 他們遇到了一群窮兇極惡, 雁過拔毛的山匪, 對方有四十多個人,各個手持明晃晃的刀劍。 打群架人數至關重要, 霍七盤算了一下道:“諸位兄弟,我們也只是想混口飯吃, 貨可以留下三成,讓我們過去吧?!?/br> 硬碰硬保命不成問題, 得不償失。 匪首目露精光, 揚著脖子:“可以,不過得讓我來選?!?/br> 絲綢有好幾種,霍七不作他想,痛快應下, 豈料,匪首指著俞靜宜和青薈:“我要她們?!?/br> 俞靜宜主仆登時嚇得一抖,兩人付的那點銀錢還不比三成的貨款。 絲綢是自家的貨物,俞靜宜主仆是雇主,是鏢,身為鏢師若是受到威脅就棄鏢,還不如轉行了,霍七眸光一凜:“那是我內子和妻妹,恕難從命?!?/br> 什么借口不重要,按上這樣的身份就是不打算相讓了。 俞靜宜暗自松了口氣,懸著的心并未放下。 “機會已經給過你們了,不想要就別怪兄弟們不客氣了?!彪S著匪首的話語,一眾山匪流露出虎視眈眈的面孔。 霍七再退一步:“只要兄弟肯放過我的親眷,貨可以留下五成?!?/br> 五成能保個本,而再多也沒有意義,對方會覺得自己這邊沒有底線,更加得寸進尺。 匪首對俞靜宜主仆勢在必得,貨物只是順帶,他抽出腰間的彎刀,舔了舔舔嘴巴:“貨和人我都要了?!?/br> “兄弟們,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威虎鏢局的本事?!痹捳劜粩n,只能迎戰,霍七一行抄起兵器,將俞靜宜主仆護在身后。 短兵相接,接連發出脆響。 拖拖拉拉讓對方覺得有機可乘只會更麻煩,霍七直接下狠手,在一名山匪胸前劃開一刀,熱血飛濺,一位身高九尺,體重超過兩百斤的鏢師單手攬過一人夾在腋窩,另一只手狠錘。 山匪一方實力參差不齊,不乏歪瓜裂棗,鏢師卻是個頂個精挑細選的好手,雖然掛了彩,也沒讓山匪討去便宜,匪首萌生了退意。 就在這時,從山間竄出一名男子,身量很長,體魄精瘦緊實,一身獵戶的打扮,他手持一柄長劍,高喝一聲:“大當家,我來助你!” 隨后一劍洞穿了一個鏢師的胸口,鏢師當場斃命。 見了人命就是結怨,不可能收手了,山匪攻勢越發兇猛。 鏢師接連倒下,男子一步步走向俞靜宜主仆,鮮血順著劍身滴答滴答滑落,臉上浮著一抹陰森森的笑容,宛若索命的惡鬼。 俞靜宜鼓起勇氣道:“讓他們住手,我跟你們走?!?/br> 結局已定,繼續掙扎只會讓鏢師白白犧牲。 男子目露兇光:“太遲了,死了這么多兄弟,我要讓你賠命!” “娘子,你快走!” 青薈見狀撲上去阻攔,被男子一腳踹開,她趴在地上抱住男子的腿,男子一劍落下,從背心將她刺穿。 “青薈!”俞靜宜一邊哭一邊跑進林子里。 男子運起輕功,不多時繞到俞靜宜前方,勾起唇角:“放心,我會讓你死得痛快?!?/br> 她的生命到此戛然而止,夢境卻沒有就此結束。 她魂魄離體,看到霍七一行無一幸免,而山匪只把貨物和自己人的尸體帶走,任他們曝尸荒野。 半日后,一個路過的商隊去報了官,官府來人將他們的尸體移送義莊,確認他們的死因之后,通過鏢局的標志,向云州傳訊,讓人來領走尸體。 俞靜宜心下黯然,兄長已然兇多吉少,爹娘膝下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她原本想著等她站穩腳跟就把爹娘接到京城,才不到半年就傳回死訊,爹娘一定很痛苦,她很后悔,后悔把自己的命運交托在衛衡手中,若有來世,她一定會選擇留在爹娘膝下盡孝。 又過了一日,衛衡打馬趕到。 別莊的人上報,俞靜宜跟著借宿別莊的陌生男子跑了,護院一路追蹤,發現他們離京前往云州的方向,大夫囑咐必須連續施針,一日不能停,可眼下哪里顧得上這些,他不能讓俞靜宜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不曾想,再見面已是陰陽兩隔。 他痛不欲生,在強烈的刺激下,居然恢復了記憶,昔日的種種如潮水般涌入腦海,隨之獲悉家中妻非妻,母非母,父親是殺母仇人,meimei心如蛇蝎。 他失憶成為俞家的贅婿是老天爺賜予他的新生,他卻一無所覺再陷魔窟,導致俞靜宜枉死。 太晚了!太晚了!只要再早兩日,他就不會失去她,他發出一聲聲野獸般的嘶吼,隨行的侍衛聽得戰戰兢兢。 倒退兩日,俞靜宜有千言萬語想要言說,此刻只能冷眼旁觀。 “是誰!是誰做的!是你嗎!”衛衡失去理智,就近拎起一個侍衛的衣襟質問道。 他不相信俞靜宜收到他的傳訊會隨隨便便跟著一個陌生男子跑了,定是王府的人動了手腳。 侍衛慌忙道:“不是,不是我,官府已經徹查清楚了,是附近的山匪?!?/br> “帶我去!我要將他們千刀萬剮!”衛衡雙目猩紅。 提及殺身之仇,俞靜宜周身涌出了怨氣,山匪目標直指她們主仆二人,又心狠手辣殺害諸多舍命相護的鏢師,迫不及待想要報仇。 山匪為數眾多,若是只洗劫財物,官府的人不會急著處理,俞靜宜一行十七條人命,又是外州人,拖延下去,地方官的烏紗帽不保,事發后集結所有的戰力前去剿匪。 衛衡趕到的時候,山寨一片火海,山匪自知若是落到官府手中不外乎一個秋后問斬,拼死抵抗,殺害俞靜宜的男子已經手刃多位官兵。 衛衡與其對上,在猛烈地攻勢下,很快將他擒住,刀架脖頸,厲聲質問:“你們為什么要劫殺鏢隊?”明知會引來官兵為何會如此? “山匪搶女人的理由不用我說了,至于為什么要殺人嘛?!蹦凶討嵑薜溃骸吧椒藫屪呶移拮?,官府卻毫無作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所有人為我妻子陪葬!” 他在借刀殺人,他想看到兩敗俱傷,俞靜宜不幸成為犧牲品。 說到這里,男子眼中劃過一抹釋然:“我可以去陪她了?!辈坏刃l衡做出應對,主動貼在刀刃上抹了脖子。 山匪或是被官兵斬殺,或是選擇自縊,山匪的親眷早在官兵抵達之時葬身火海,衛衡看著連天的火海,心中沒有半分的快意,逝去的人回不來了。 夢境的尾聲,俞靜宜聽到他說:“你的仇我會幫你報,你的心愿我都會幫你完成?!?/br> 隨之,她悠悠轉醒,睜眼便看到守候自己,眼中布滿血絲,眼底黑青的男人。 “娘子,你醒了?!毙l衡眉宇間浮出一抹喜色,唇角抿出笑容。 俞靜宜在他的攙扶下坐起身,背靠軟枕,喝下半杯溫水,待恢復些許氣力后,道:“你的家人找來了,依照契約,你該跟他們走了?!?/br> 她還活著,找回兄長,奉養父母的心愿可以自己來達成。 第63章 . 登門致歉 衛衡瞳孔微縮,…… 衛衡瞳孔微縮, 耐心解釋道:“我是戰場遺孤,家中沒有其他人,現已成家又失去記憶, 世子答應還我自由身?!?/br> 無牽無掛,可以繼續當他的小贅婿。 俞靜宜眼神冰冷:“世子夫人不惜以世子的身份將你迎回,想必即便你沒有記憶, 也會善待你?!?/br> 俞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人家只需動動嘴,自家就丟了生意,又差點全家下大獄。 “我想留下來?!毙l衡目光赤誠。 權勢和財富并非他所求, 他只想與她廝守一生,過平靜的市井生活,他無法再忍受沒有她的日子。 “報恩的話大可不必,若沒有你, 我們家也拿不到正酒令, 無法開酒肆, 你與我們家已經兩清-了?!毙l衡為俞家所做的已經夠多了。 誰要與你兩清,永遠不能兩清, 衛衡道:“我不是為了報恩,我是真心心悅娘子?!?/br> “可我與你成親不過是聽從父母的意思, 否則也不會與你簽訂契約?!庇犰o宜冷下心腸:“你還是跟他們走吧,對你我都好?!?/br> 衛衡明白她的意思, 這輩子若非岳父應下婚事在先, 岳母定下婚期在后,她根本不會與自己成親,連樣子都不會裝一下,心頭如遭重擊, 含著懇求的語氣:“沒有娘子的地方都不好?!?/br> 俞靜宜憶起夢中的他衣錦華服,又有隨從在側,不知過得有多光鮮,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動容。 “娘子,你醒啦,我去告訴老爺和夫人?!鼻嗨C時不時會進門確認俞靜宜的情況,全然不知前一刻房內掀起怎樣的波瀾。 俞靜宜微笑頷首:“我沒事了?!?/br> 這輩子她不會重蹈覆轍,死于山匪之手。 …… 聽聞表嫂醒來,東雁瀾第一時間登門致歉:“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陸夫人有心想讓你和陸狀元再續前緣,才會將你說成是送信人,是我偏聽偏信錯怪你們了?!?/br> 誰曾想,狀元郎的母親竟然是個騙子,還膽大妄為地騙到她頭上,也不怕斷送兒子的仕途,這筆賬她記下了,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想來那狀元郎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否則的話又怎會拋棄未婚妻。 俞靜宜心道,兩輩子你都是偏聽偏信。 上輩子,雙方素未蒙面,門房一嗓子外室上門了,東雁瀾就認定她是外室,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這輩子,東雁瀾沒有取信俞家的解釋,若非衛津及時趕到,尚無法全身而退。 她難以接受她的歉意,輕松揭過。 東雁瀾將一個錦盒推到俞靜宜面前:“昔日衛衡為鎮北侯府立下汗馬功勞,如今他與你成親,我們也該有所表示?!?/br> 依衛津早前所想,錦盒里是一疊房契和地契。 俞靜宜并未打開,直接推回去:“聽世子和夫人所言,衛衡于鎮北侯府來說至關重要,你們把他帶回去吧,之前的事既然是誤會,便就此作罷,望世子夫人能夠念在俞家對他的救命之恩的份上,告知金夫人俞家在獲悉衛衡的身份之后,并未強留?!?/br> 意思就是東雁瀾可以讓衛衡頂著世子的名頭離開云州,此后山高路遠,無人會得知東雁瀾冒認夫婿。 俞家只是一介商戶,得罪不起于國有功的鎮北侯府,退一步講,即便鎮北侯府不計較,俞家也承受不起日后旁人拿這件事說嘴,無論俞家占不占理。 說著,她將一封正經八百檢查再三的和離書交到東雁瀾手中。 俞家夫婦面露驚色,但并未表態。 即便衛衡尚未許親,經衙門那一遭他們也意識到,衛衡不該留在俞家這樣的小門小戶之中。 早前心心念念之物于此時的東雁瀾來說宛若一團熾熱的火焰,看著刺眼,抓在手里燙手。 衛津出手幫過俞家,自覺能在俞家人面前說上話,接話道:“衛衡重傷被送離軍營,軍籍可解,他有心留在俞家,我已應允,望俞娘子念在他一片真心的份上收回和離書?!?/br> 不想,俞靜宜聽了他的話臉色額外陰沉,在她看來,上輩子,衛津明知她的身份和處境卻還自導自演去自家別莊救人,非但不是恩人,是造成一切的元兇,這輩子,他對俞家的恩情不足以抹去過往的種種。 她道:“身體的事衛世子不必擔心,只要他堅持服用俞家的藥酒,不出半年便會恢復如初,屆時,就能再度為鎮北侯府,為世子效力,俞家只是一介商戶,委實不該辱沒了他?!?/br> 話至于此,衛津夫婦身為衛衡的“舊主”不好再開口,若是強行把人往外推,會讓俞家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