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想和離(雙重生) 第17節
陳詩雅目光盈盈:“我還以為,只有話本子里才有這般疼愛妻子的丈夫?!?/br> 張玉嬌雙手捧面,嘆道:“真羨慕他的妻子?!?/br> 曲玲玲則道:“后面來的那位小郎君真講義氣?!?/br> 在坐都是到了婚齡尚未許親,湊到一起經常會聊這些話題,也不擔心被彼此取笑。 宋暖姝妒火中燒,“嘭”地一聲放下茶杯。 聞聲,三位小姐詫異地看著她。 宋暖姝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她只是覺得俞靜宜不配得到那樣的男人,不想被人誤解為她見不得人好。 她想了想,道:“我覺得這件事有些可疑,你們想想,同塌而眠,一個染了風寒,另一個怎會不知?!?/br> 陳詩雅猜測:“或許是躲在書房里睡的?” 張玉嬌順著她的話,立刻腦補出了一個畫面,病弱公子借口讀書,在幽寒的夜里,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不時地咳嗽幾聲,肩膀一抖一抖,脊背彎曲。 宋暖姝冷嗤一聲:“一間酒肆的贅婿,又不考取功名,哪來的書房,睡酒窖還差不多?!?/br> 張玉嬌腦海中的畫面變成了病弱公子瑟縮地泡在一個空酒缸里,周圍陰冷幽暗,充斥著刺鼻的酒糟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暗自垂淚。 “你是怎么知道的?”陳詩雅難以置信。 “我當然知道?!彼闻挠牡溃骸八拮泳褪俏冶砻?,一個腿不能行的殘廢?!?/br> 陳詩雅驚怔:“那位公子為何要給一個殘廢當贅婿?” 宋暖姝把衛衡來到俞家的經過夾帶著私心講了一遍。 從她口中聽來,衛衡知恩圖報,俞家人挾恩圖報,衛衡忍辱負重,俞家人面目可憎。 末了,宋暖姝又道:“你們都見過那套金香羊脂玉丁香頭面吧?” 陳詩雅和張玉嬌點點頭,曲玲玲沒見過,倒是聽過。 宋暖姝道:“那位公子到俞家的時候,穿著俞家表哥的兵服,渾身上下就只有一塊羊脂玉是他自己的,被我表妹相中了,逼著他給自己做成首飾?!?/br> 她得知衛衡的身份后,立刻就想到了羊脂玉的來歷,她不認為衛衡是自愿的,道出了自以為是的“實情”。 陳詩雅三人此前有多感動,現在就有多憤慨,紛紛譴責那位殘疾女子的霸道蠻橫之舉。 宋暖姝聽著,心里終于舒坦了,十分期待不久后的生日宴上,她們見到俞靜宜時的反應。 曲玲玲道:“那后來的那位呢,你可知他是誰?” “那位啊,你們就算沒見過,也應該都聽過?!彼渭胰藢ε矢綄ο蟮南⒘巳缰刚?,宋暖姝神神秘秘道:“他是金夫人的夫婿?!?/br> 三位小姐再次面露驚詫。 原來他就是金夫人背后的軟飯男。 毫無建樹,跟著金夫人享受榮華富貴,不是吃軟飯的,又是什么。 第19章 . 表姑上門 齊逸在畫藝方面的造詣已經超…… 齊逸在畫藝方面的造詣已經超越了陶冶情cao、修身養性的范疇,稱得上一聲畫師。 他最擅長的是用特制的毛筆在屏風、墻體、石壁等寬闊之地作畫。 只是那些地方有時候不好下筆或是不易保存,為此,金牡丹特意為他準備了巨幅卷軸,攤開的時候能遮住整面墻的尺寸。 齊逸作畫的時候會把卷軸懸掛在庭院中的墻壁上,抑或是直接在平整的空地上攤開。 衛衡在欣賞完他的畫作之后,又在取材方面給他提出了幾個建議,齊逸一時興起,當即另作一幅。 如此,在庭院中吹了一整日的冷風,衛衡的風寒不僅沒有好轉,反而加重了。 行軍打仗的時候更惡劣的環境都經歷過,他并未把一個小小的風寒放在眼里。 為了避開俞家人,他錯開用膳的時間,踏著星光回到酒肆,沐浴之后,如同前一晚,在地上鋪好被褥,背對著俞靜宜躺進去。 俞靜宜看著他的背影心道,兩人若能這般度過一年便好。 …… 翌日醒來,衛衡覺得頭更沉了,便沒有湊到俞靜宜身前,收起被褥,穿戴整齊,直接出門。 迎面遇上青薈,恰巧又打了一個噴嚏,眼眶泛紅,他把同樣的借口又用了一次。 青薈給俞靜宜梳頭發的時候,提了一嘴:“姑爺許是花粉過敏,天兒越來越暖了,往后可能要更嚴重?!?/br> 俞靜宜面上一怔:“去年你去山里采了那么多野花回來擺在房里,怎么不見他有過敏的癥狀?” 青薈恍然憶起這件事,推測道:“會不會只對某一種花過敏?” 頓了頓,又道:“在靈溪縣的時候,家里沒有白玉蘭?!?/br> “或許是吧?!庇犰o宜含含糊糊地應道。 上輩子都沒有過敏,這輩子自然也不會,她不好直說。 “回頭我去問問姑爺,如果是的話,奴婢就把花都采下來?!鼻嗨C的想法簡單又直接。 梳妝好后,主仆二人來到店里用膳,又不見衛衡。 一家子也只有早膳的時候人比較整齊,兩日都不見人,郭芳蕊不免有些在意,放下粥碗道:“衛衡是不是太拼了,怎么連飯也顧不上吃,這樣下去,會把身子熬壞的?!?/br> 俞景山默了默,對俞靜宜道:“等衛衡回來你跟他說說,日子要慢慢過,錢要慢慢攢,別太心急,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br> 在靈溪縣的時候,一家子守著一個小酒窖,本以為一輩子也就這么過了,若非大房做得太過分,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如今,酒肆能有穩定的進賬,供一家子吃穿,俞景山自覺已經很滿足了,只盼一家人能夠整整齊齊,平平安安。 “我知道了?!庇犰o宜應下。 她有意與衛衡保持距離,連交流都很少,但她知道,衛衡為了拉近兩人的關系做了很多努力,她不想衛衡因此出什么岔子。 上輩子的事,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她對衛衡談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希望他好好的。 生意方面也不打算仰仗一個注定會離開的人,等她能站起來,就自己去cao持。 早膳后,孔迎蓉登門。 除了下喜帖,參加婚宴,兩家人再無其他往來。 若俞家老太太在的話,還能多聊幾句,可老太太因為婚書的事丟盡了臉面,連婚宴都沒到場,大房大爺帶著兒子露個臉,當日就回去了。 孔迎蓉本以為婚宴忙完了,郭芳蕊會主動求上門,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家里的生意每日都要用酒,多一日就要多花一日的錢,她實在等不及就自己上門了。 早間的酒肆冷冷清清。張時還在牢里,連個跑堂的都沒有,青薈一個人做清掃,順便幫零星的客人打酒,兩個幫工窩在后廚忙著處理食材,郭芳蕊調配腌料和醬汁,俞景山去酒窖裝酒封壇,俞靜宜選了幾個簡單的方子,在客院里釀制第一批藥酒。 一家子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孔迎蓉一進門只看到一個丫鬟兼掌柜和伙計的活,心里登時涌出一個念頭——這店要完。 第二個念頭是幸好當年沒有嫁給俞景山,也就只有俞景山那個只會釀酒的憨子才能把一間好好的店鋪打理成這樣。 第三個念頭是傻人有傻福,能得衛衡那么個女婿,不然連店都開不了。 青薈認得孔迎蓉,趕忙去請郭芳蕊,郭芳蕊放下手頭的事,穿著干活的衣裳把孔迎蓉迎到后院招待。 行走間,孔迎蓉見郭芳蕊一身素凈的打扮,未著環佩,心中鄙夷,就算來到城里還是一副窮酸相,上不了臺面。 落座后,郭芳蕊親自給孔迎蓉沏了一杯茶。 孔迎蓉捻起茶杯,在唇邊過一下,一滴未沾便放下了,面色如常。 未沾,就是看不上。 對此,郭芳蕊見怪不怪,孔迎蓉在靈溪縣的時候就是這番作態,吃穿用度極為精細,一般的都看不上眼,入口之物更是慎重,她肯把茶杯端起來就是給面子了。 “在這云州城里,從血緣關系上講,我們兩家再親近不過,往后可要多走動?!?/br> 孔迎蓉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說出來的話倒是十分耐聽, “生意上的事我同相公說了,相公說自家人,自然要幫忙?!?/br> 郭芳蕊不卑不亢地表達了謝意。 雖說現在只是市井人家的娘子,但高門大戶的禮節已經融進骨子里,端看場合。 孔迎蓉道:“店里生意好,用酒量大,往后二斤裝的酒,每月送兩百壇過來,客人喝著覺得好,你這酒肆的名氣也就打開了?!?/br> 郭芳蕊喜出望外:“要哪種酒?” 每種酒的價格都不同,最便宜的是散裝酒,外帶的話要自己準備酒壺,再來是壇裝的,壇裝的還要看年份,有沒有經過勾調。 孔迎蓉唇角含笑:“能來我們店里的,都是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家,自然要好的,就以前自家用來招待賓客的那種,價格也按那個走吧?!?/br> 聞言,郭芳蕊渾身一僵,心里“咯噔”一下。 在靈溪縣的時候,宋家只有三口人,宋瑋多半時間都在云州城里,偶爾回去那么幾次,在自己家里喝點酒,都是不要錢的。 若是用來招待賓客,就給個成本錢,既是自家人,付出的勞力就不能算了,所謂成本錢就是糧食和酒壇子的錢。 若是用來送人,需要年份高的,會額外再添幾個錢,僅僅是不倒貼的程度。 以前用的少,看在親戚的份上也就罷了,如今搬到城里開了店面,開銷也大,雇傭伙計,繳稅,車馬費,哪樣不是錢,不僅僅是干點體力活的事,按照那個價格別說是賺錢,還要倒貼。 每月一開門,先貼出去四百斤酒,生意不用做了。 這……哪里是幫忙呀! 孔迎蓉一副善解人意的口吻:“我知道這事兒你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把我表哥找過來談吧?!?/br> 孔家本是鄉下的農戶,俞家老太太在俞家站穩腳就想把侄女也嫁到俞家。 老太太算盤打得響,大兒子要找一個能夠幫忙撐起門戶的縣里人,嫁給小兒子最合適。 為了撮合兩人,經常把孔迎蓉接到家里小住,兩家人也是心照不宣了。 不曾想,半路出現個郭芳蕊,只能作罷。 那個時候兩人年紀都小,要說感情,也是兄妹情,但提起這事兒,俞景山心中還是有幾分愧疚。 孔迎蓉篤定俞景山不會拒絕。 郭芳蕊在酒窖里找到俞景山,把孔迎蓉的來意說了一下,然后道:“這事兒可萬萬不能答應,女婿為了生意起早貪黑,連口飯都吃不上,女兒為了增加進項,費盡心思研究藥酒,你可不能給咱家拖后腿?!?/br> 俞景山點點頭。 他不指望從孔迎蓉那里賺錢,也不想倒貼。 孔迎蓉豈會猜不到夫妻兩人的心思,早有準備,不等俞景山開口,就先發制人:“開門做生意,自然都想多賺點,表嫂不愿意,我能理解,你們剛剛搬到云州城,也是不易,我這個做表妹的也不能袖手旁觀,這樣吧,車馬費我們出,每壇再添五錢,算是我這個做表妹的一片心意,往后有機會,我會讓相公多幫你們介紹一些客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