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必須貌美如花嗎??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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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桿劇烈顫動,發出嘩嘩嘩的聲響,唐鈍抬眼看時,只掃到個模糊的背影,借著一晃而過的紫紅色,認出是沈云巧,跟拂袖抹淚的春花說,“云巧性子良善,你提了句去鎮上,她就記著,找不到你人連夜去鎮上等,往后她走哪兒和她說聲吧?!?/br> 村里的人說沈云巧沒和家里打聲招呼就跑出去了,害得她爹天不亮就出門找人,跛著腿爬到最高的山頭喊云巧的名兒,閨女養這么大,再丑也有感情了。 問他哪兒碰到云巧的,知道云巧出村是去找春花的就嘆氣,嘆沈云巧傻,春花跟秦大牛定親后就在荒地待著,云巧去春花家地里肯定找不到人了。 春花哭得厲害,唐鈍不好過多安慰,往枝葉晃動的玉米地瞅了眼,不發一言走了。 沈云巧扒著玉米桿,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探頭探腦走了出去,見唐鈍拐過玉米地不見人才松了口氣,過去拉春花的手,幫她擦眼淚,“春花不哭啊,唐鈍壞,我們不理他?!?/br> “你是不是跟唐鈍說什么了?”春花帶著哭腔,“唐鈍看著我都沒笑?!?/br> “???”沈云巧歪頭想了想,“他也沒跟我笑,還兇我呢,追著我要打我?!?/br> “......” “幸好我跑得快,要不我就被他打死了?!?/br> “......”春花被她帶偏,順著她的話往下問,“他為什么打你?” “誰知道呢?!鄙蛟魄赏搜蹮o人的坡路,理直氣壯,“他就是很邪門的呀?!?/br> 隔著兩塊玉米地的唐鈍:“......” 忍了大半天沒發作,這會兒真憋不住了,忍不住大聲回,“沈云巧,我聽著呢?!?/br> 語聲剛落,就聽到沈云巧壓抑著聲無比急切,“春花,咱快跑?!?/br> 唐鈍:“......” 剛剛被春花掙脫走開,這次沈云巧拉春花的手用了全力,花也不要了,滿心是逃命,她的屋有鐵鎖,從里鎖上打不開,直直跑進院里,沖進西屋,咚的,把門關得震天響。 院里抄著家伙如臨大敵的沈家眾人:“......” 最前排抱著扁擔的沈來安先回過神,顧不得眼前局勢,深一腳淺一腳往西屋走,“云巧,云巧,你回來了嗎?” “啊?!鄙蛟魄傻穆曇舾糁翂鱽?,“爹,我屋的鎖怎么沒了啊?!?/br> 沈云巧關上門落鎖才發現找不著鎖了,急得滿頭大汗,“爹,咱家進賊了啊,我的門被砸壞了?!?/br> 不止鎖沒了,釘門上的門環也沒了,門破了洞。 沈來安瞅了眼曹氏,心虛道,“你奶給你收起來了?!?/br> 沈云巧還在翻箱倒柜的找,聽到這話,跟春花說,“春花,你坐著,我給你倒水啊?!?/br> 她記得春花說口渴來著。 春花這會滿臉是汗,后背衣衫都是濕的,正扶著墻邊木桌大口大口喘氣,“云巧,你進院沒發現不對勁?” 院里站著好些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她瞅了眼心臟就噗通噗通直跳,那些人是打過仗的,真動手,沈家沒人打得過,在門外她就死死掙扎不想進,但云巧勁兒太大,硬是被拽了進來。 沈云巧出門倒水,聞言,茫然地偏頭。 春花嘆氣,“罷了,你先找身衣服換上吧?!?/br> “哦?!鄙蛟魄傻囊路羌依锶舜┻^沒法穿的,上邊全是補丁,總共也就兩件,沒什么挑的。 日頭爬到木窗前,春花掩上門窗,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屋子。 靠墻左右擺了兩張床,床邊各有個裝衣服的箱子,其中落鎖的箱子上擺著一排巴掌大的竹籃,籃子上插滿了曬干的花,春花知道那是沈云妮的,沈云妮長得好看又愛打扮,無論擺弄什么都井井有條。 人不在家,涼席也干干凈凈的。 她走過去,剛要坐下,換衣服的沈云巧制止她,“那是云妮的床,她不喜歡別人坐,你坐我的啊?!?/br> 春花瞅了眼對面鋪滿花草的床,笑著站去門口,“我看看而已?!?/br> “哦?!?/br> “云巧...”沈來安已經走到了門前,沒有開門進屋,而是隔著門說,“家里來了人,待會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別出來啊?!?/br> 沈云巧動作頓住,抖了個激靈,“唐鈍來了嗎?爹,你找奶把鎖要回來,鎖了門唐鈍就進不來了?!?/br> 女兒回家,沈來安激動得落淚,聽到這話,又覺得心酸,自從那年冬天掉河里病了場,女兒就怕唐鈍得緊,連他娘都比唐鈍好了... 沈來安哽聲,“不是唐鈍,是其他人,你不出來他們傷不到你的?!?/br> “好?!鄙蛟魄晒郧苫氐?。 沈來安還想說點什么,院里好像又來了人,他擦把眼淚,大步離開。 第9章 009 春花嫁人了 日影已爬到西屋半墻高,曹氏站了兩個多時辰頭暈腦脹的,強掐著大腿不讓自己暈過去。 待顫巍巍杵著拐杖而來的村長問發生何事,她哭訴,“村長,當年咱搬來這就說得好好的,誰開墾的地就歸誰,咱家來得晚,好田好地被人占了咱不吵不鬧,借了農具就往草深的地方走,其他人家種出莊稼了,咱還手忙腳亂的挖樹根扯雜草...” 想到剛來綠水村食不果腹的日子,曹氏泣不成聲,“來安的腿怎么跛的,不就雨天跟他哥搬樹根滑到坡里摔的嗎?那會太窮了,拿不出錢請大夫,以為灌兩口米飯養養就會好,哪曉得落下腿疾了?!?/br> 見沈來安出來,曹氏上前撩他褲腳,露出干癟變形的小腿,“村長你給看看?!?/br> 村長瞅了眼就不忍別開了臉。那兩年田地滿是雜草沒法種莊稼,老人孩子都在地里除草,風雨無歇,很多人積勞成疾落下了身病痛,還有累死在地里的。 他抬起渾濁的眼,看向為首的中年漢子,滿腹心酸道,“夏雷啊,你離家太久?!?/br> 世道變了啊。 邊關戰敗,官府進村抓人服徭役,年輕人怕死,都往外跑,留下老弱病殘守村,后來仗打完,出去的人也沒回來,留下成片田地成為荒地,朝廷就領著很多外地人進村,鼓勵他們開墾。 誰開墾的地算誰的。 人們夜以繼日埋頭苦干才有現在的日子,怎會因三言兩語就把地拱手讓人? 被叫夏雷的中年漢子放下鐵鍬,垂眼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右手袖子,面露悲戚。 他身后的壯碩漢子憤懣反駁,“雷叔是打仗又不是逃命去了,他沖鋒陷陣守護西州,如今解甲歸田,房屋田地都被人占為己有,你們還是人嗎?” 他虎著眼,“上個月被敵軍偷襲,他沒了胳膊,要不是拿不動刀,死在戰場也不會回來?!?/br> 曹氏早注意中年漢子少了只手臂,心里并無多少同情,更在意自家的地,倒是村長,不經意掃到輕飄飄垂著的袖子,心里不是滋味,他是綠水村土生土長的人,那年看西涼軍進村,他帶著剩下的村民去了長流村,戰事結束,那邊人少地多忙不過來,就跟長流村村長合計,把村子遷了過去,后來官府陸陸續續領著人來綠水村安家,覺得他了解地形,有種地經驗,還讓他做了村長。 他已經六十五,并不怎么管事了,遇到這種事也不知道怎么辦,看說話的青年男子長相粗獷,感慨了聲, “夏雷,這是大寶吧?!?/br> 當年夏家舉家搬走的,夏雷的兩個兒子正是活蹦亂跳的年紀,十幾年過去,人完全變了模樣,他認不出來了。 提到妻兒,夏雷大感悲慟,再無剛剛兇神惡煞之勢,“不是,他們沒了?!?/br> 村長愣住,握著自己拐杖往地上杵了杵,哀嘆,“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沒了……” 一時,院里的人陷入了沉默。 還是夏雷先出聲,“叔,我今個兒來想拿回點地,也不奢望全部拿回來,有兩畝地不餓肚子就成?!?/br> 他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臉頰橫rou顫動,睫毛微濕,“大寶他們娘三埋在西州城外的荒山,我得把墳給遷回來,不能讓他們做孤魂野鬼?!?/br> 經歷過生死的村長聽到這話紅了眼眶,“是該遷回來?!?/br> “叔要是覺得為難,我去西州衙門敲鼓,請官老爺為我做主?!?/br> 村長心下思量,當年夏雷真要進了軍營,就是于西州有功的將士,官府自不會寒他的心,別說兩畝,其余幾畝也會給,此番進村是希望有商有量把事情辦了。 他勸沈家人,“把家伙放下,什么話去屋里說?!?/br> 曹氏擋著不讓,捶胸頓足嚎哭,“村長你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br> 西屋窗戶后,沈云巧趴著偷聽許久也沒明白怎么回事,到時被曹氏振聾發聵的哭聲嚇著了,問春花外邊是不是在打架。 春花雙手摁著窗戶,用她聽得懂的話講給她聽。 沈云巧想想,“我家的山地是他家的嗎?” “他說是?!?/br> “那還給他啊?!?nbsp;沈云巧的聲兒不大,但清脆有力,“打仗很苦的,不能讓他沒有飯吃,他還要養孩子呢?!?/br> 春花捂她的嘴,“他孩子死了?!?/br> “死了也要養啊,棺材,香蠟,紙錢,要花很多錢的?!?/br> “.....” 村長聽到這話往西邊瞅去,窗戶關著,看不到說話的人,但事實如此,夏雷好不容易在戰場撿回條命,哪兒能讓他沒地安度晚年,遷墳要花錢,建屋子要花錢,兩畝地說多也不多。 一活絡,心里就有了成算,“咱進屋慢慢說吧?!?/br> 曹氏氣急敗壞地跺腳,村長眼神一瞇,威嚴十足道,“不在屋里說想去衙門是不是?” 所謂民不與官斗,聽到衙門,曹氏立即焉了。 見狀,村長臉色緩和道,“夏雷家好幾畝地,真要種兩畝,肯定不會只種你家的?!?/br> 喚同來的晚輩去村里喊人。 村里人沒料到還有自家的事兒,反應跟曹氏差不多,喊上家里人抄起家伙就要動手,村長訓斥一頓,威脅說不行就去衙門,讓官府主持公道這才把人唬住了。 烏泱泱的人擠在沈家堂屋里,沈云巧扒開窗戶看了兩眼,那些人很是激動,說著說著話就從凳子上跳起來,聲音尖銳,你一聲我一聲的。 太陽西沉,黃沉沉的光褪白,眾人才板著臉出來,沈云巧問,“他們要回家了嗎?” 春花下巴抵在沈云巧腦袋上,看到人,立即闔上窗,聲音很輕,“事兒說完當然得回家了,我也要回去了?!?/br> 她走到門后,準備等那些人先走再出去,而沈云巧還趴在窗戶邊偷看,頭上紫紅色的花兒萎得亂糟糟的,跟雞窩沒什么兩樣,臟兮兮的臉滿是無知跟好奇。 春花張了張嘴,“云巧,你要不要我去家睡覺?” 剛把窗戶扒開條縫的沈云巧歪頭,一臉高興,“好啊?!?/br> “待會咱們用跑的,看誰跑得快?!?/br> 沈云巧歡呼,“好?!?/br> 估摸著那些人出了門,春花就拉開門,沈云巧咯咯笑兩聲,嗖的聲先跑出去,碰到叼根草背背簍的沈云翔進院,她興奮地揮手,“翔哥兒,我去春花家睡覺?!?/br> 堂屋里,緩過勁兒來抄棍子出來的曹氏聽到這話,沙著嗓子罵,“沈云巧,給我站住,看我今個兒不打死你胳膊肘往外拐的?!?/br> 話聲未落,沈云巧已經沒影了,曹氏心里那個氣啊,揮起棍子要追,沈云翔側身橫在院門口,“打我二姐干什么,她的活我不是做了嗎?” 他扯了兩背簍豬草,還割了半下午紅薯藤,手上滿是藤漿,攤開手掌給曹氏瞧,“你們沒下地,晚飯是不是都沒得吃,就我跟二姐有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