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上位了 第84節
身后,噼里啪啦的聲響又是一通,錢章跪在床榻邊,膝蓋直都直不起來。 剛靠近床榻,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就沖入鼻間,張婆子端著一盆血水出來,屋子里全是血腥味。 “姑娘,太醫來了?!壁w祿彎腰站在床榻邊,道:“您讓太醫給您看看?!?/br> 傷的這樣嚴重,又是胸口,若是當真兒出了什么事,只怕是要了世子爺的命。 “姑娘,您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啊?!壁w祿彎著腰勸,可里面的人卻就是不肯松口。 “我……我不看太醫?!碧撊醯穆曇糁刑岵蝗ヒ唤z力氣。沈清云躺在床榻上,額間汗水淋漓。 “姑娘……算是奴才求您了?!?/br> 沈清云的性子太烈,自個兒對著自個兒都能下手。趙祿不敢逼她,只好好聲好氣的勸。 屋外的人不知是不是聽見聲響,大喊了一聲:“她不愿意治就不愿意治?!?/br> “是她自個兒想死!” 姜玉堂氣急敗壞,怒喊著,聲音里都能聽見咬牙切齒! 錢章瞧見這一幕,心都在顫。 他這是來治了個什么祖宗?要是人有個三長兩短,他怕是也不用活了。 “姑娘,算是奴才求您了?!壁w祿跪在地上磕著頭,膝蓋磕的啪啪作響:“您要是死了,這一屋子的奴才都不用活了?!?/br> “您就當是可憐可憐奴才,救奴才一命?!?/br> 沈清云躺在床榻上,汗水疼的她渾身都濕透了。剛好一些的面上慘白的厲害,連著面容都疼的開始扭曲。 “你……你跟他說…… 讓他放了我?!?/br> 趙祿磕頭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還已臉無措。 姜玉堂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掀開簾子看著她 ,陰沉的臉上像是能滴出水來,一雙眼睛紅的可怕。 “你做夢!” 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目光惡狠狠地:“讓我放了你,你倒是不如殺了我?!?/br> 姜玉堂手里拿著她剛剛用來刺下去的簪子,此時那簪子上鮮血淋漓。 他將簪握住她掌心里,對著自己的心口:“你來啊,往下刺啊?!?/br> “你不是會刺人嗎?用力殺了我?!?/br> “我們兩個一塊去死,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他手腕帶著她用力,簪子已經刺破了衣裳,馬上就要刺到骨rou中。 趙祿連著錢章等人在外面不停的磕頭。 沈清云看著他那決絕的模樣,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手腕一松,簪子掉了下來。 她看著他的臉,數不盡的無奈與連綿不絕的后悔:“我欠……你一件事,這一刀……是我……自作自受?!?/br> 當初,若不是她把他當做替身,貪戀那一點溫暖。沉迷在那張相似的臉中無法自拔。 他們今日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閉上眼,她又懷疑,當初她若沒看見他的臉,她還能活到現在? 如今她恨得姜玉堂囚住自己,可一切又是有因有果。是她自己作的孽,她清醒過來就想一走了之,又哪有那么容易。 “是我……對不住你?!鄙蚯逶崎]上眼睛:“這條命……還……” “是你對不住我?!苯裉谜驹谀莾?,飛快的將她要說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 “你要是死了,我便跟著你去,到時候你就算到了陰曹地府,生生世世你都欠我的?!?/br> 姜玉堂站在原地,看著床榻上沈清云的血色一點點褪去,他的心口似是被人一手捏住,痛的說話聲都困難。 他所有的自負與驕傲,再多的自尊與手段,如今看著這人都只剩下滿滿的無力。 “讓我立即放你走,我做不到。我沒你那么有本事,能把感情收放自如?!?/br> “先醫治吧?!苯裉瞄]著眼睛,只覺得心口再淌血:“我早晚有一日會放了你 ,總不會真的看著你成為一具尸體?!?/br> 床榻邊,那握住床簾的手總算是松了下來。 趙祿立即揮手,讓太醫過去。 錢章早就嚇得要尿褲子了,顫抖著走進去,頭也不敢抬。 當晚,小院的燈火亮了一個晚。 姜玉堂便站在廊檐下守著,夜晚的涼霧打濕了他的衣袍,他一直看著里面,直到燈火熄滅,屋子里的人走了出來。 “世子放心,人平安無事?!?/br> 他過后好久才點了點頭,喉嚨里吐出一個字:“賞!”他說完就往外走,趙祿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扭頭便要跟上去。 抬眼卻是愣住了,世子立在冷風中,從背影看過去是前所未有的落寞。 *** 沈清云昏睡了兩日才醒,之后又養了半個月才能下床走動。 姜玉堂這段時日一直未曾來過。門口守門的侍衛還在,千金每日的鵪鶉永昌侯也是見天的送。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 對了,還有千金撿來的那只鳥長大了,羽毛長起來,模樣好看了些,倒當真兒是只鸚鵡。 這只鳥與千金整日一起吃一起睡,腳好了之后,沈清云也想過放它走,只它在天空打了個旋,又飛了回來停在了千金的腦袋上。 千金要伸爪子撓它,又撓不到,氣的尾巴都豎起來,鵪鶉都少吃一只。 可沈清云瞧的出來,它是高興地,便就繼續養著。 但除了這些,她心中卻是暗暗著急。那日她在昏睡中,分明聽見了。 姜玉堂說過,要放她走。 可惜的是,他卻一直不來。 這日,張婆子端著托盤過來,這么多白貂毛該如何是好。 這白貂毛是那日他親自送來的,本說要給她做一件披風,可后來出了那么多事,哪里還顧得上這個? 張婆子也是見今日天氣好,拿出來問問她。 沈清云看著那一托盤白貂毛卻是出了神,南疆奇冷,一到冬日雖不下雪,可卻有刺骨的寒。 她幼時體弱,一到冬日便氣血不足,凍得不敢出門。 后來,有人專門去了一趟雪山,就為了獵銀貂給她做一件披風。 雪貂難尋,那時又是在冬日,他單槍匹馬獨自前去,一天一夜才回來。 當時,她不覺得歡喜,只覺得心疼。 她之前從不指望有人心疼自己,天塌下來她也只有她自己扛。 后來,他伸著凍僵的手朝她笑時,她才知道,這世上當真有那么一個人,能成為你的喜怒哀樂,成為你所有后盾。 從此以后旁人做的再多,也再難浮動她的心弦。 “收著吧?!鄙蚯逶频溃骸斑@東西難得,我不能要?!?/br> 心意尊貴,她欠姜玉堂的太多了,如今已經不能再欠下去。 沈清云又等了幾日,姜玉堂在一個雨夜踏著雨霧走來。 他站在廊檐下,收著油紙傘,看向沈清云的眼神平靜又陌生。 沈清云手中的醫書放下,垂眸看他。兩人跟著雨簾,分明近在咫尺,卻又感覺無比的陌生。 “身子好些了?” 他走進來,衣袍下還滴著雨露。長靴落在沈清云最遠的位置,便坐了下來。 “是?!鄙蚯逶泣c了點頭:“好多了?!?/br> “你那日說要我放你走,還后悔嗎?”他坐下來后,便收回眼神沒再看她。 沈清云都:“不后悔?!?/br> 他輕笑了一聲,似是對這個回答并不詫異。張婆子送來茶盞,他低頭抿了一口,道:“我可以放你走?!?/br> 沒等沈清云開口,他又道:“三年?!?/br> “三年后,我放了你,也算是放了我自己?!?/br> 第81章 重寫一 那場雨足足下了八.九日, 再等雨停已近是十五。太醫院門前的棗樹開了花,下過雨后葉子如水洗一般絢爛。 正是午時,頭頂的太陽嗮的人有些犯困, 太醫院門口兩個小太監靠在門框上, 時不時的打著哈欠。 一陣腳步聲傳來, 小太監跌跌撞撞的跑進太醫院,嘴里喊著:“沈太醫, 沈太醫在哪里?!?/br> 屋內安靜,這一聲響眾人都跟看過去。眾人來來回回的看了幾眼,卻沒人出來。 這間屋子值守的都是年前新入宮的醫士,除了有個姓孟的出彩一些, 可不記得還有位沈太醫。 掌管的李太醫瞧見來人是安定宮的, 笑著上前:“麗貴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跟著您去看看?!?/br> 小太監站在門口,瞥也沒往那人臉上瞥一眼,嘴里只道:“我們主子只要沈太醫?!?/br> 李太醫面上的笑淡了下來,轉過身時眼神凌厲,他往角落看看了一眼, 喊了一聲:“沈清云?!?/br> 聲響落下, 角落中一人從四方桌子上緩緩抬起頭。 一襲天青色的長袍,雪白的頸脖之下筆直纖細, 一眼看過去十分消瘦。 她像是剛睡醒, 雪白的臉上帶著一絲褶子,眼神微微有些迷茫:“什么事?” “沈太醫, 奴才總算是找到你了?!毙√O瞧見那人,心中一喜。抹了把額頭的汗大步上前:“我們小主一早起來又嘔吐不止,還望沈太醫過去看看?!?/br> 這小太監是永安宮的掌事太監, 姓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