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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遇聽到了讓人牙酸的咔嚓聲,下一秒,她藏身的大樹就被攔腰絞斷,蛇的鱗片剛好貼著她的頭頂過去。 碎木屑從頭頂落下來,祁遇躲避的樹洞變成了露天的樹樁。大蛇從后面游動到她面前,吐了吐蛇信子,金色的豎瞳倒映出她的身影。 它的尾巴卷了一塊鮮紅的東西,放在被切斷的樹樁上。 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祁遇的鼻腔,祁遇本來就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差點就當場干嘔出來。 面前被擺了一塊生rou,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rou,祁遇不敢細看,第一時間從樹樁里連滾帶爬地跑出去。 祁遇扶著樹干干嘔,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么來。 胃里空蕩蕩的,灼燒般的疼。 大蛇似乎有些著急,又用蛇尾卷起rou放到她面前。 祁遇捂著鼻子連連后退,“拿走,我不要,快拿走?!?/br> 等空氣中血腥味淡去,祁遇才松開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可她的氣息還沒順下來,就立刻屏住了呼吸。 大蛇探頭過來,巨大的蛇頭就在她眼前,時不時探出的蛇信子,還觸碰到了她的鼻尖。 野獸的氣息自然算不上好聞,有血腥味,也有叢林深處危險而野性的氣味。 祁遇的精神緊繃到了極致,恐懼地大叫:“啊啊??!” 她臉色蒼白,脫力地跌倒在地,手撐著身子往后躲。 潔白的裙子早已被蹭得臟兮兮的,露在外面的雙腿也沾滿了泥土和草屑。 蛇頭追隨她的動作,頂了頂她平坦的肚子。 它的頭太大了,這一下連胸口和肚子都碰得到。 祁遇又害怕又難堪,不知不覺中臉上再次布滿了淚水,她在手邊隨便抓了塊石頭,用力砸向身前的蛇頭。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砸下去,卻沒有在大蛇身上留下任何傷口,連半點痕跡也無。 但大蛇還是對她的行為表現出了反應。 它緩緩抬起巨大的蛇頭,看了看石頭,又看了看她。 祁遇看到它豎瞳收縮,吐蛇信子的頻率明顯加快。 它也許能夠辨認得出來,她的動作是在攻擊它。 那它會吃了她嗎? 祁遇低聲嗚咽著,手心蹭著地面,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大蛇還想跟過來。 一看它靠近,祁遇嚇得將手里的石頭丟了出去,差一點就砸到它的眼睛。 大蛇在原地吐著殷紅的蛇信子,終于不再嘗試靠近她。 它似乎剛從外面狩獵回來,帶回了許多生rou,還特意撕咬成了適合她的rou塊。 見她不喜歡剛才那塊rou,大蛇這次換了一塊,用蛇尾卷著送到她面前。 祁遇抗拒地別過臉,連連擺手,“我不吃生rou,快拿走?!?/br> 大蛇越來越著急,不斷換著rou塊遞給她。 祁遇快被血腥味折磨得暈過去了,她集中生智,雙手扯過旁邊的草葉,抱在手里啃了兩下。 她一邊啃草葉,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我不吃rou,我吃草?!?/br> 祁遇站起來,抬頭看了看四周,指著一棵結滿了紅果子的樹,“我想吃果子?!?/br> 她站在樹下踮起腳跳了跳,手臂伸直,假裝要去摘上面的果子。 可是這些巨樹最矮的樹杈也有兩米高,她根本夠不著。 大蛇可能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堅持喂rou給她吃。 它放棄了生rou,爬上果樹,烏黑的蛇尾一圈圈纏住粗壯的樹干,用力。 祁遇又聽到了咔嚓咔嚓的斷裂聲。 三層小樓那么高的一棵果樹,橫截面一點點被撕裂,直挺挺地在她面前倒下。 這一次,她是親眼看到這條巨蟒是如何絞斷一棵大樹的,就像它今天上午絞斷犀牛的脖子一樣,展現出了站在叢林食物鏈頂端的生物的可怕力量。根本不是她一個弱小的人類能夠對抗的。 今天之前,祁遇對蛇這種生物一無所知。 但常識告訴她,在她原來生長的那片土地上,植物不可能有這么高大,最大的蟒蛇也沒有眼前這條黒蟒十分之一粗長。 她可能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巨蛇輕而易舉地折斷了樹干,又咔嚓幾下折斷樹枝,用尾巴纏住掛著果子的樹枝遞給她。 天色已經快要黑透了,祁遇朦朦朧地看到它身上細而密的鱗片,閃耀著黑曜石般純粹的色澤。 她顫抖著手,接過它遞來的果子。 果子是赤紅色的,遍布皺巴巴的紋路,很像是荔枝殼。但她沒見過像西瓜那么大的荔枝。 祁遇用石頭砸開了果殼,露出晶瑩剔透的果rou,汁水香甜。 聞起來跟荔枝也很像,帶著水果的清香。 祁遇實在餓得頭暈眼花,都快要餓死了,顧不得管它有沒有毒性,抱起來先啃了一口。 甜滋滋的果rou在舌尖化開,帶著些沁涼的汁水淌進喉嚨,很好地緩解了她的饑餓和干渴。 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啃水果。 抱著啃大荔枝的時候,祁遇的身體也不敢放松下來,一直在分出心神關注那條蛇的動向。 她看到那條大蛇用尾巴纏住大荔枝,稍一用力,就把所有荔枝殼都擠開了。 它還把破了殼的荔枝送到她身邊。 清甜剔透的果rou,在她身邊擠擠挨挨地擺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