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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如今真正掌權的人是蕭明珩,就算我們殺了皇帝也無濟于事?!笔捗黝2焕斫馑臎Q策。 他并未看到蕭悔眼中的滔天恨意。 蕭悔破釜沉舟一般,厲聲命令道:“所有人聽我號令,殺向太極宮!” …… 蕭悔的動向第一時間被報告給了蕭明珩。 這一次,蕭明珩牽著蕭箜儀的手站了起來,轉身走下臺階,往殿外走去。 大臣們不明所以,被持刀的暗衛威脅,也只能跟上。 走出宴廳,天上星子寥寥,雪夜寒風凜冽。 蕭明珩幫身旁的少女披上白色的狐貍毛披風,耐心地幫她系上系帶,這才重新牽起她的手,順著被雪覆滿的宮道走了出去。 而此時,蕭悔率領眾人終于來到了太極宮前。 本該重兵把守的太極宮,此刻宮殿周圍卻一個人都沒有,里面也并未燃燈,漆黑一片。 蕭悔抹了把臉上的血,望著近在眼前的太極宮,眼睛赤紅一片。 他率先拔/出刀,不顧一切地闖上臺階。 “父王,當心有詐?!?/br> 蕭明睿的勸告被他拋之腦后,蕭悔滿心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殺了狗皇帝,為冰兒報仇。 蕭悔踹開太極宮的殿門。 蕭明睿擔心里面有埋伏,率先沖了進去,蕭悔緊隨其后。 父子兩人背對背,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宮殿里緩緩移動。 奇怪的是,太極宮冰冷如地窖一般,這么寒冷的天氣,居然連地龍都沒有燒。 宮殿空曠寂靜,似是一個人都沒有,但兩個人都不敢放松警惕,一步步朝著龍床邊挪去。 終于到了內室,窗欞敞開,微弱的月光透進來,依稀可見龍床的被子下面有細微的凸起,像是躺了個人。 蕭悔頓時目眥欲裂,理智全無,舉刀朝著床上刺去,“蕭翼,你還我的冰兒!” 蕭明睿根本來不及阻攔,蕭悔的劍就已經刺了上去。還不是只刺一劍,他連連刺了數十劍,每一下都洞穿床板,直到力竭才肯停手。 床上的人毫無氣息起伏,應是徹底死透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亮起了火把,窗紙都被映得透亮。 短暫的兵刃交接聲后,徹底靜下來。 邑王的人應該已經全部被控制住了。 “父王……”蕭明睿的心跳幾乎停滯。 蕭悔的刀尖還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血,他看向外面的火光,知道自己已經在劫難逃。 但是壓了二十年的大仇終于得報,他心里卻是暢快的。 蕭悔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復雜地喊了一聲,“朔兒?!?/br> 他們父子分開二十多年,相互照應也相互猜忌,只可惜機關算盡,到最后還是敗了。 “爹對不起你?!?/br> 蕭悔的手挪開,蕭明睿感覺自己懷里多了個小藥瓶。 他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便有禁衛軍舉著火把闖了進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后,黑漆漆的大殿頓時被照得通亮。 禁衛軍分立大殿兩旁,蕭明珩邁過門檻走了進來,在他身旁,站著一襲盛裝的蕭箜儀。 蕭明睿死死地盯著她,垂在身側的拳頭攥得死緊。 蕭明珩眼神示意身邊的侍衛,后者舉著火把跑到屏風后面,掀開了床上的被子。 很快,侍衛又從屏風后面折返回來,跪地稟報:“殿下,皇上駕崩了?!?/br> 蕭明珩身后的諸位大臣才剛剛進屋,就聽見了這個消息。 顧不上驚愕,眾人紛紛跪地。 屋里屋外頓時跪倒了一片。 不用蕭明珩吩咐,魏湛直接帶人上前,將邑王父子擒住。 二人的兵器被收繳,雙手被繩索綁在身后。 蕭悔神色時而挫敗,時而狂喜,像是陷入了瘋魔一般。 “邑王父子謀逆弒君,押入天牢,擇日問斬?!笔捗麋衿届o地吩咐道。 “是!” 蕭明睿被押下去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眼眸赤紅地盯著蕭箜儀,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不放。 蕭箜儀避開他的視線,靠在蕭明珩肩頭,被少年小心地護在懷中。 蕭明珩似乎低聲對她說了什么,眼神溫柔,仿佛情人間的低喃。 蕭明睿滿心不甘地被押出太極宮,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邑王的下屬歸順的歸順,不愿歸順的當場便被斬殺,血跡浸透了太極宮門前厚厚的雪堆。 赤翼軍重新回到謝家人手中,念在赤翼軍及時醒悟,捉拿叛賊有功,不予追究他們先前的過錯。 這場聲勢浩大的逼宮造反,最后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其實皇帝兩日前就死了,蕭明珩坐在殿中,親眼看著他飽受折磨后終于咽氣。 堂堂帝王死后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躺在冰冷的龍床上,死后還被人在身上刺了幾十刀。 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光武十四年的大年初一,皇帝駕崩,舉國哀悼。 一月后的二月初一,七皇子蕭明珩領百官祭拜宗祠,順應天命即位稱帝,改國號為昭寧。 新皇登基大典當日,同時舉辦封后大典,冊立水部郎中蘇藺澤之女蘇昭昭為皇后。 第87章 赤翼軍不能長期駐扎在京城,宮變結束沒多久,剛洗清謝家的冤屈,謝遲晉就率領赤翼軍離京。如今北疆已經被打退,不敢來犯,赤翼軍便被蕭明珩派到了西南,一方面可以清查邑王封地的余黨,另一方面也能抵御西域人的進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