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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青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圣上這是要扶持七皇子啊?!?/br> 蕭明睿鷹眸銳利,攥緊了手中的紙張,冷笑道:“可不只是扶持那么簡單?!?/br> 父皇恐怕還指望用蕭明珩來打壓他,不然為何要費如此心力將他支開? 蕭明睿冷嗤了聲,又問:“邑王那邊有消息了嗎?” 祿青四下看了看,從袖子里掏出一封密信遞了上去,“回殿下,奴才剛收到回信,正準備拿給您看?!?/br> 蕭明睿撕開火漆印,將信紙往燭火上一烤,上面的字便漸漸顯現出來。 看完密信,蕭明睿眼神陰鷙,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道:“好你個蕭明珩,本殿還真是小看你了?!?/br> “殿下,邑王殿下在信上說了什么?” 蕭明睿將信紙丟給他,冷聲道:“你自己看?!?/br> 祿青快速掃完信件內容,總算明白三殿下為何看起來如此生氣了。 邑王在信中說,他根本沒派人去刺殺皇帝,韶山圍場的事不是他做的。不過前些日子,他的部下在徐州附近活動的時候,曾不小心丟了一批兵器,至今沒有找到那批兵器的下落。 如此一來,不就都對上了么。 對于韶山獵場一事,蕭明睿本就心存懷疑,只是沒有可靠的證據。 若真的是邑王謀劃了這場刺殺,最后刺殺失敗不說,反倒為他人做了嫁衣,以他的性子,能咽得下這口氣? 而且蕭明珩在圣上面前露臉的時機,實在是太過巧合。如今正好是他在朝中名聲大噪,惹得皇帝猜忌的關頭,蕭明珩這一擋箭,正中皇帝下懷,后面進入朝堂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 如今邑王送來的回信,無疑證實了蕭明睿的猜測。 刺殺一事如果不是邑王安排的,而且邑王又剛好損失了私鑄的兵器,那便只剩下一種可能——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蕭明珩所策劃,從搶奪兵器,到埋伏刺殺,再到他在緊要關頭站出來擋箭。最后還能來一招禍水東引,把罪過全部推到邑王身上。 蕭明睿甚至懷疑,最近一段時間,朝堂上欲立他為太子的呼聲忽然變大,此事也是蕭明珩在暗中推波助瀾,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惹得皇帝猜忌。 一環扣一環,如此嚴密的計劃,幾乎連他也騙了過去。 他的好皇弟如今圣眷正隆,恐怕連父皇都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想要補償扶持的七兒子,暗地里居然如此狼子野心,連弒父這么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來。 父皇近日的舉動,真可謂是養虎為患。 論心狠,跟蕭明珩比起來,他自己都得甘拜下風。 “殿下,可要將這個消息傳出去?”祿青跪在地上,小心地問道。 蕭明睿抬起腿,往他心窩上踹了一腳,“蠢貨。你覺得傳出去會有人信?況且,邑王私鑄兵器一事又該如何解釋?” 這就是蕭明珩謀劃這件事的最高明之處。 一方面,邑王本就是皇帝的心腹大患,他有兵權在手,也彰顯出了濃厚的野心,在眾人眼里,他派人刺殺皇帝完全合乎情理。就算不是邑王做的,皇帝也巴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壞事,都推到邑王頭上才好。 另一方面,蕭明珩搶奪的是私鑄兵器,素來只有意圖謀反的人才會建私窯鑄造兵器,邑王自己都不敢聲張此事。萬一傳出去,罪責和罵名不會比刺駕輕。 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這件事都不能說出去。 這一次,蕭明睿和邑王只能硬生生認栽。 扶額靜坐了半晌,蕭明睿忽然想起一件事,“后宮可有消息了?” 祿青知道他問的是明嘉公主,顧不得拍衣服上的腳印,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回話:“回殿下,宮里一切如常,沒見明嘉公主跟哪位走得近?!?/br> 蕭明睿的臉色卻并沒有好轉。 放在以前,聽了這話他便可以放心了。 可現在,知道宮里藏著一個居心叵測的蕭明珩,他心里怎么都放不下。 到底是明嘉真的沒跟蕭明珩走動來往,還是……他的眼線早就被拔除了? 無論如何,他必須得盡快回京。 這日,蕭箜儀跟隨梅貴妃一道去給太后皇后請安。 在慈寧宮和坤寧宮,她都看到了蕭明珩的身影。 起初蕭箜儀還有些不習慣在這些場合見到他,后來時日漸久,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她會溫和地沖他點點頭,然后便抬步走開,好似他們只是一對毫無交集的人。 可在無人知曉的夜里,他們常常私會在一起,舉止親密。 第一次在慈寧宮遇見蕭箜儀的時候,蕭明珩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忍不住朝她望去。 可蕭箜儀只顧跟身旁的嬪妃公主寒暄,一次也沒有向他那邊看。 甚至……她還在刻意躲避他的眼神。 那時蕭明珩就知道,她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和他的隱秘關系。 于是他也只能壓下想要看她的念頭,垂下眼,默許了她的決定。 兩個人就這樣心照不宣地,維持著外人眼中的陌生和疏遠。 這日,剛從坤寧宮出來,蕭箜儀被五公主叫住。 “箜儀meimei,等等,你等等我?!?/br> 蕭箜儀徐徐回身,看見蕭云嫣氣喘吁吁的模樣,她不由得露出一抹笑,伸手扶住她,“五jiejie慢些走,當心摔著?!?/br> 蕭云嫣先沖梅貴妃行了一禮,而后看向蕭箜儀,興奮地邀請道:“箜儀meimei,今日天氣晴好,我做東,我們一道去飛仙樓用午膳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