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烏黑的鬢發半散,身上穿的是露骨的紗衣,衣襟微敞。少女腴美纖細的長腿露了大半在外面,雪膩的肌膚在輕紗繡金裙下若隱若現,不染纖塵的玉足就那么蕩在貴妃塌邊沿。 唯一不變的,是手腕間的佛珠,和腳踝上的銀鈴。像是她的兩面,一面端莊守禮,一面放浪輕佻。 換了旁人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怕是怎么都會亂了呼吸。定力稍差一些的,發生尷尬的事都有可能。 就算是城府頗深的三皇子,看到這樣的蕭箜儀,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可蕭明珩看她的眼神卻沒什么變化,依然是干凈而專注的,平靜地喚道:“見過公主?!?/br> 蕭箜儀眸中掠過微詫,轉而又想到,許是從來沒人教過蕭明珩男女之事,所以他什么都不懂,自然不會受美色的蠱惑。 像一個不諳世事,容易被欺騙的孩童,也像一張干干凈凈,未沾染任何臟污的白紙。 莫名讓人很想弄臟他。 可在蕭箜儀沒看見的角落,蕭明珩衣袖垂落,遮住了手指細微的動靜,也將他所有不可宣之于口的欲望藏匿起來。 銀鈴鐺晃了兩下,蕭箜儀勾了勾唇,懶懶開口:“過來幫本宮捏腳?!?/br> 這是她第一次提這么逾越的要求,甚至還存了幾分羞辱他的意味。 說罷,蕭箜儀便掀起一雙含情的水眸,看向面前的清瘦少年,等著他的反應。 蕭明珩沒有絲毫抗拒之心地走上前,撩起衣袍在塌邊跪下,將她溫軟的腳踝握在了手中,緩緩收緊,又在她即將察覺到束縛感之前及時松開。 他的指腹帶有粗礪的繭子,蹭過細嫩的肌膚,反倒讓蕭箜儀皺了眉,不自覺動了一下。 之后,蕭明珩便安安靜靜地幫她捏腳,從腳腕踝骨到瑩白的腳背,分寸之地,被他盡數掌握在手中。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不小心碰到嬌嫩敏感的足心,仿佛輕羽細細掃過,讓她既想躲避,又莫名想要迎合,在兩種念頭間反復搖擺。 不一會兒,反倒是蕭箜儀先亂了氣息。 她低罵了句:“沒輕沒重的?!?/br> 蕭明珩順從地松開了手。 只他手上一晃而過的紅,吸引了蕭箜儀的注意,“手怎么了?” 蕭明珩攤開了自己的手掌,不解地問:“什么?” 蕭箜儀下巴微抬,示意他指骨旁刺目的一片紅,“怎么弄的?” 瞧著不像是凍傷的,倒像是摩擦過度,快要蹭破皮了一般。 蕭明珩輕輕搓了搓傷口,難得沉默。 他在蕭箜儀面前,不算是十分寡言的人,反倒有問必答,再溫馴乖順不過。 這次的閉口不言顯得有些怪異,但蕭箜儀此時已經在想三皇子快要回京,還有明日陪五皇子出去賞雪的事,沒分太多心思在他身上。 她準備打發他回去,便指了梳妝鏡臺上放的一盒自己用過的雪膚膏,淡然道:“那東西賞你了。退下吧?!?/br> 第63章 第二日,大雪紛飛,蕭箜儀坐在馬車中,跟五皇子蕭明朗一道出宮賞雪。 “嫣兒臨時有事,便沒跟我們一同過來?!笔捗骼收f謊時,神情明顯有些不自在,眼神閃躲不敢看向對面的少女。 蕭箜儀明知他說的是假話,卻還是故作遺憾地溫聲道:“真可惜,那只能下次再跟云嫣jiejie一道出來玩了?!?/br> 雖值寒冬,但百姓們還得為生計奔波,朱雀街上依舊人來人往,攤販熱鬧。 蕭明朗提前在酒樓訂了雅間,跟蕭箜儀面對面坐在窗邊。 屋里熏籠燒得旺,還有炭火盆和小泥爐,腿上也蓋了厚厚的大氅,倒是不會覺得寒冷。 在這樣的天氣,坐在樓上觀大雪落在冰封的湖面,自有一番妙處。 “對了,昨日你落下了手爐在云嫣這里?!笔捗骼首屜氯税阉氖譅t還了過來。 蕭箜儀今日帶了新的,便讓晴溪替她收下。 蕭明朗給自己和她倒了兩盞熱茶,狀似隨意地提及:“箜儀,你可是想見蘇大人了?” 蕭箜儀的生父蘇藺澤是水部郎中,任職于工部下轄的水部一司,專掌園林和水利工程的政令。 聞言,蕭箜儀的眼波微動,看向對面的俊朗男子,“五哥哥怎么突然問這個?” “昨日你一聽父皇過來,便匆匆起身告辭,所以我才有此猜測?!笔捗骼蚀笳拼钤谙ド?,猶疑地說道:“我打聽過了,蘇大人今日休沐,你若是想家,待會兒我可以陪你去一趟蘇府?!?/br> 蕭箜儀并非圣上親生,這一點人盡皆知,她回家看看生父,無人能置喙什么。 可蕭箜儀轉眸看向軒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沉默良久,最后只輕聲道了句:“我明白五哥哥的心意,但……” 她欲言又止,沒將拒絕的話明說出來。 蕭明朗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識趣地轉移了話題,“聽說這家酒樓的魚膾一絕,待會兒我們可以嘗嘗,也不枉難得出宮一趟?!?/br> “好?!?/br> 回皇宮的路上,他們跟一隊人馬擦肩而過。 那隊人馬是從北面進京而來的,馬蹄濺起飛雪泥濘無數。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勒馬停下,瞇起鷹眸,回望向剛才過去的車駕,“是宮里的馬車?” 身旁的長隨回頭看了眼,“似乎是的?!?/br> 馬車四角掛了宮里的檐鈴,瞧著應該是貴人出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