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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的話,吳不思慚愧至極地垂下頭。 秦凝不欲再與他多言,轉身之際,視線掃過同樣狼狽不堪的杜婧,之后便絲毫沒有停頓地轉過了身。 吳不思二人被押回了隊伍中,由兵士看守,發配往極寒的北境。 秦凝正打算回家,上馬車之前,忽然察覺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 順著視線望過去,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一見她望過來,謝遲晉立刻心虛地放下了車簾,似是不想讓她發現。 秦凝在原地踟躕片刻,提起裙擺,朝他的馬車走了過去。 走到軒窗下,秦凝才剛喊了聲“謝將軍”。 緊閉的車簾后面,立刻便傳來謝遲晉的解釋聲:“我恰好路過?!?/br> 秦凝走過來,是為了向他道謝。 本也沒細想謝遲晉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如今見他態度奇怪,這才察覺出幾分異樣。 他怎會出現在這里? 這里是北門,平日少有人經過。 難不成……是為了看她? 謝遲晉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打自招了,心下當即有些懊惱,從里面掀開車簾,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怎么了?” 秦凝也已經收起了思緒,客氣道:“吳家的事,多謝你幫忙?!?/br> 原來是為的這事。 謝遲晉眸中不易察覺地掠過一抹失望,“你父兄之前已經上門謝過我了?!?/br> 秦凝又向他道了回謝,之后便告辭離去。 謝遲晉依依不舍地望著她的背影,打算等秦凝走了,他再回去。 沒想到,前面的人兒很快又折返回來。 第49章 謝遲晉還保持著撩起車簾沒有放下的姿勢,見她眉目間籠上淡淡的愁緒,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秦凝抿了抿唇,低低地道:“我來時乘的馬車壞了?!?/br> 許是馬車年頭久了,來郊外的一路又異常顛簸,車轅處裂開了一條縫,若是就這么回去,萬一路上出了差錯就遭了。 可這里地處荒僻,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其他人幫忙。 畢竟上次才剛跟謝遲晉說過那些話,若不是實在沒辦法,秦凝也不想回來找他。 “我去看看?!敝x遲晉說罷放下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到不遠處秦府的馬車附近。 他仔細查看了一番后,說道:“車轅壞得徹底,不能再用了?!?/br> 秦凝遲疑片刻,“可否勞煩謝小將軍替我往家里遞個信?讓我父兄派人來接我?!?/br> 謝遲晉正在思考有沒有什么法子能解決馬車的問題,聞言頓了下手里的動作,看向她,“你先坐我的馬車回去?!?/br> 發生了之前的對話,秦凝不太想跟他同乘一輛馬車,正欲拒絕,可還沒來得及張口,謝遲晉便像是看穿了她的念頭,掩下眸中暗色,若無其事道:“我騎馬回去?!?/br> 秦府的馬車壞了,但是馬兒沒事,跟后面掛的馬車解開,套上一副馬鞍就行了。 秦凝咽下到嘴邊的話,最后還是答應了,“多謝?!?/br> 如今天色漸晚,她繼續待在荒郊野嶺的確不安全,還是盡快回城的好。 只是這樣一來,她又要欠謝遲晉一個人情,還不知道要怎么還。 坐上謝府的馬車,里面明明寬敞清爽,可秦凝莫名覺得這里處處充斥著謝遲晉的氣息,干燥又guntang的男子氣息,讓她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馬車剛轉過彎,秦凝便悄悄撩起了車簾透氣。 微風吹拂,這才覺得方才的氣息散去了不少。 隔日,謝遲晉來府上還馬,接待他的人是秦蒼柏。 秦蒼柏聽說了昨日的事,對謝遲晉萬分殷勤,好生招待,還讓人備了厚禮,可卻絕口不提讓秦凝出來親自道謝的事。 謝遲晉沒能見到她,嘴上沒說什么,眼中的失落卻不難看出。 接下來一陣子,秦凝都沒怎么出府,自然也就沒有給謝遲晉見面的機會。 直到這日,秦凝被落夕從屋里叫了出來:“姑娘,你快出來看看,這是怎么回事?” 秦凝從屋中走了出來,順著落夕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假山后頭,有兩只金燦燦的芙蓉鳥互相繞著彼此歡快地飛旋。 跟平日不同的是,銀子腳上綁了一只細小的紙筒,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它腿上是不是掛了東西?”落夕言語間帶著藏不住的興奮。 她性子跳脫活潑,稍微有點出乎意料的東西,都能引起她的在意。 秦凝讓人在院子里灑了些鳥食,等金子銀子玩累了飛下來,她讓人取下銀子腳上掛的紙筒。 畢竟芙蓉鳥不是專門用來傳信的信鴿,腿上也綁不了多大的紙筒,展開才不過一指長。 紙上寫著一行小字:銀子我已經喂過了。 秦凝收起紙條,吩咐婢女少喂些鳥食。 那天之后,每次銀子飛進秦府,腿上都會掛著個小小的紙條。 紙條里寫的大都是一些尋常的話,有時是說落霜了讓她多加衣裳,有時是問她要不要吃山上的枇杷果。 可能是怕影響了她的名聲,送來的紙條上連她的名字都不曾喚過。 但謝遲晉送來的字條那么多,秦凝一次也沒有回復過。 這天,秦凝從前的閨中好友過生辰,她終于肯出府一趟,到了半下午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