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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一趟將軍府?!?/br> 正好謝府和昭鏡司都在城東,離得不遠,不如順道一起去了。 秦凝到將軍府的時候,謝遲晉正在院子里練刀。 他練的不是尋常輕薄的刀,而是一柄重刀,秦凝從前試過一次,她連提起來都很費力,更別說揮舞了。 在戰場上,為了更好地在馬背上作戰,武器越長越重就越有利,謝遲晉天生神力,能輕松揮舞數十斤的長刀□□。就連少有人會用的方天戟,他也能用得很好,長戟一挑,便能直接將敵方將領挑下馬。 京城里關于他在戰場上的英勇事跡,早就在茶樓說書人中間傳遍了。秦凝就算不特意去聽,也總能入耳幾分。 謝遲晉動作迅猛有力,氣勢逼人,只見銀霜般的刀刃揮出殘影,宛如蒼龍飛掠而下,殺意騰騰。只看他敏捷的動作,完全想不到這柄刀有多重。 看到秦凝出現,謝遲晉眸光微動,收刀放在旁邊的武器架上,發出沉悶的鏗鏘聲。 他隨意地接過長隨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汗,“你來了?!?/br> “賀帖我已經寫好了,只是還沒問過你那位好友叫什么,便沒寫名字?!?/br> 秦凝將手中的錦盒遞過去,里面放的是她寫好的賀帖。 謝遲晉擦汗的動作一頓,把巾帕丟到一邊,接過錦盒打開,拿出里面折起來的金封賀帖,視線快速掃了一遍里面的內容。 “這就行了,不用寫名字?!笨赐?,他把賀帖放回去,蓋上錦盒蓋子,放到了旁邊的空桌上。 秦凝想趁機再提一次求情的事,還不等她想好如何開口,外面就進來一個小廝,拱手稟報道:“將軍,秦家大公子求見?!?/br> 大哥過來了? 秦凝立刻緊張地看向謝遲晉,有些擔心他會將人請進來。 湊巧謝遲晉也在看她,對視片刻,他挪開視線,淡漠地道了句:“不見?!?/br> 秦凝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 幸好她剛才留了個心眼,特意讓車夫將馬車趕到了旁邊隱蔽的巷子,不然肯定會被大哥認出來。 只是秦凝有一點想不明白,她前幾日就得到了謝遲晉回府的消息,為何大哥今日才知道此事?難道大哥的消息還沒她靈通么? 秦凝沉思的這會兒,謝遲晉給下人使了個眼色,后者走上前,恭恭敬敬地開口:“姑娘,有什么事不如先去花廳坐一會兒,喝杯茶休息片刻?!?/br> 秦凝點頭,“好,有勞了?!?/br> 她被請到待客的花廳,獨自靜坐了一刻鐘多的功夫,才等到謝遲晉從外面進來。 他換了身玄色的寬袖繡金錦袍,柔順如緞的烏發高高束起,發尾還帶著未干的潮意,似乎是去沐浴了。 跟上次一樣,屋中只有他們二人,謝遲晉直接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秦凝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壓迫感十足。 等待的時間里,秦凝已經做好了準備,見他過來便連忙說明來意,“謝將軍,我上次跟您提過的事……” 謝遲晉指尖輕叩了兩下案桌,“我考慮考慮?!?/br> 想到剛才跟吳不思的對話,秦凝還是開口道:“謝將軍,我可否再求你一件事?” “什么?” “我想求你再救個人,她叫杜婧?!?/br> “她是誰?你朋友?” 秦凝尷尬地點了點頭。 她實在不想說,杜婧是她夫君的妾室。 這件事她面對父母說不出口,不知為何,面對謝遲晉更加說不出口。 “我知道了?!敝x遲晉淡淡應著。 說完這事,似乎就沒什么別的話要說了。 秦凝正猶豫著要不要起身告辭,聽見謝遲晉主動開口:“金子怎么樣了?” 她眨了下眼睛,“挺好的,還像從前那樣有活力?!?/br> 謝遲晉看上去像是放心了的樣子。 秦凝沒再說話,花廳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她覺得有些尷尬,便又想提出告辭,不曾想忽然聽見謝遲晉問:“這些年,你過得如何?” 秦凝微怔,猶疑的視線不自覺看向他,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前兩次見面,謝遲晉對她的態度疏離客氣的,這樣關心的話,不像是現在的他會說出口的,倒像是……他們之間回到了從前那般。 話問出口,謝遲晉自己也愣了下。 他原本不想這么唐突的,也知道以他們如今的關系,自己根本沒資格關心她。 可一看到她起身要走,謝遲晉滿心只想留住她,來不及細想找話題,就脫口而出了這么一句早就想問的心底話。 秦凝以為他只是想客套一下,便同樣客氣地回復:“我過得還好,你呢?” 謝遲晉挪開眼,嗓音透著些低啞,“我也很好?!?/br> “那就好?!鼻啬瓜聻鯘獾难劢?,抿出一個淺淺的笑。 在謝遲晉晦暗復雜的眼神下,秦凝最后還是起身提出告辭。 謝遲晉攥了攥拳,低聲道:“你若不想被你大哥瞧見,可以從后門走?!?/br> “多謝了?!?/br> 秦凝走后,謝遲晉準備出門,剛利落地翻身上馬,就被躲在暗處的秦蒼柏攔住。 秦蒼柏打聽了好幾天,才終于聽說謝遲晉回來的消息,便一直等在謝府門口。 他厚著臉皮上前搭話,“謝小將軍,我們從前打過那么多場馬球,怎么說都算認識一場,你回來怎么也不打聲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