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右安更覺怪異，“問這個做什么？”

    “這些天里，我似乎花了大人很多銀子?！?/br>
    沈右安眉間稍寒，圈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所以？”

    她想早日還清他的債，然后就可以離開他了？

    姜瑩本來想說，她以后會少花些銀子的，可又覺得，像如今這般錦衣玉食的生活實在讓人割舍不下。

    想來想去，她決定換個思路，“大人，養女人很費銀子?！?/br>
    沈右安的掌心在她瑩潤的肩頭來回摩挲，聲音沉沉，“嗯？”

    姜瑩繼續道：“養歌姬肯定也要花很多銀子，不如大人把她們遣散了吧?，搩河X得，大人的俸祿應該花在更值得的地方?！北热缁ㄔ谒砩暇秃芎线m。

    姜瑩在心里默默補充了后半句話。

    她沒辦法少花銀子，那就只能吹枕邊風，想辦法減少沈右安后院的人了。

    姐妹一少，能分給她的花銷自然就多了。

    沈右安動作微頓，沒想到她會這么說，“遣散誰？”

    “府上的歌姬啊，”姜瑩從他懷里爬起來，不遺余力地吹風，聲音溫軟嬌甜，“大人，你看你都受傷了，也不見她們來看望您，足以證明她們心里根本就沒有大人。不像我，看到大人受傷，瑩兒比自己受傷還心疼呢?！?/br>
    沈右安差點脫口而出反駁的話。

    他何時養過什么歌姬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上次在飛仙樓，他心里煩悶，一時嘴快說姜瑩還比不上府里的歌姬。

    沒想到姜瑩還記著這件事。

    沈右安松了眉心，語氣帶著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期待，“你想讓我遣散所有女人？”

    姜瑩摸不清他的意思，不知道他愿意還是不愿，語氣有些遲疑，試探地道：“也不用全部，留一兩個應該還……”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出口，肩膀就被人重重握住。男人掌心的guntang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衫透過來，直直地蔓延進心里。

    雖然看不清沈右安的神情，但姜瑩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寒氣息，威脅的意味很濃。

    姜瑩心里一個激靈，到嘴邊的話迅速拐了個彎，“大人把她們全部遣散吧，一個都不要留?！?/br>
    沈右安這才滿意地松開對她的禁錮。

    姜瑩剛松了口氣，后腦勺忽然被人托住，她疑惑仰頭，還來不及反應，唇上便印下一抹溫熱的觸感。

    她眼眸睜大，心里重重一跳。

    沈右安近距離凝望著她，烏睫止不住地顫動，吻得很生疏，卻透著說不出的認真。

    他的氣息紛亂而guntang，噴拂在姜瑩小巧的鼻尖，與她的呼吸緊密勾纏。

    良久，沈右安才舍得退開，黑夜中他目光灼灼，唇角微勾，低啞嗓音壓著藏不住的愉悅，“放心，養得起你?！?/br>
    第15章

    姜瑩靠在沈右安胸前，聽見他有力而快速的心跳聲，就連微喘的氣息都是愉悅的。

    剛才沈右安親上來的時候，姜瑩只是覺得意外，并沒有太大感觸。

    可聽到他心情頗好地說出這句話，不知怎的，姜瑩感覺自己的心也咚咚跳了兩下。

    她說讓沈右安遣散其他女人，他為何這么高興呢？

    姜瑩往沈右安懷里蹭了蹭，平日伶牙俐齒的她，這時候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沈右安擁著她，一顆心被情愫填得滿滿當當，溫聲道：“睡吧?！?/br>
    第二日清晨，姜瑩剛起床穿戴好，沈右安便叫來了沈用。

    他的氣色比起之前好了許多，面色也恢復了紅潤，靠坐在床頭吩咐道：“去將后院的女人全部遣散?！?/br>
    沈用習慣性地拱手應下，“是?！?/br>
    正要轉身離去，他才忽然反應過來——后院只有姜姑娘一個主子，大人這是讓他去遣散誰？

    沈用停住腳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姜瑩的神情，又偷偷覷向沈右安。

    對上后者似笑非笑的目光，沈用頓時一個激靈，趕忙低下頭，額頭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他差點忘了主子恐怖的占有欲，三天前他還因為姜姑娘主動問問題而被罰，怎么就不長記性呢。

    頂著前方極具壓力的視線，沈用拐彎抹角地試探：“是……全部遣散嗎？”

    沈右安的聲音冷冽下來，“還不快去？”

    “是，是?！鄙蛴妹Σ坏鼞?，一頭霧水地走出內室。

    從書房走出去，他才終于想明白沈右安的意思。

    應該是想讓他在姜姑娘面前做做樣子，這樣就夠了。

    畢竟后院一個女人都沒有，如果真讓他去遣散，他也不知道該遣散誰。

    想明白這一點，沈用的底氣足了許多，站在門口吩咐小廝：“跟我去一趟賬房，給各位夫人們分發銀兩，放她們出府?！?/br>
    小廝們同樣滿心不解，有人撓撓頭問道：“總管，咱們府上哪來的夫……”

    沈用一巴掌拍在他頭頂，“廢話那么多干什么？還不快跟我走？”

    他帶著幾個小廝腳步匆匆地離開內院，去做戲去了。

    屋里，姜瑩坐在軒窗下安靜地梳頭，聽見外頭沈用的吩咐，看了眼大床的方向，心情頗好地彎了彎唇。

    一連好些日子，姜瑩都在跟著沈右安學算賬。

    沈右安左肩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已經能下床走動，便恢復了上朝和上值。

    趁他不在府上的第一日，姜瑩便戴上幕籬，拉著春熙偷偷溜到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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