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藍采和瞥一眼此人,側身詢問屬下此人的來歷。 這人名叫路遠,祖籍金烏縣,因年少時犯了樁殺人罪而逃命至馬子峽落草為寇。 十幾年來,雖然他的匪寨在馬子峽里燒殺搶掠,但與就近的地方政府一直相安無事。由此可見,此人躲避危險的手段十分高明。 藍采和轉身再度瞧了眼路遠,不由計上心頭。她開口吩咐:“路遠,替我沏茶?!?/br> 目光卻落在山下敵軍的首領身上,來的人不是何長庚而是他手下一員大將賀隱。人如其名,賀隱此人性情堅韌隱忍,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家伙。 在她打量著人時,賀隱也在眺目觀望著她。 藍采和朝暗衛俯身耳語幾句,便盤腿坐下。她接過暗衛遞來的竹笛,開始嗚嗚地吹奏。 竹笛聲嗚咽幽邃,婉轉千回,似一縷青煙裊裊娜娜,最終被馬子峽急促的風勁攪碎消失。 賀隱坐騎于馬上,聽到竹笛嗚聲背脊猛地升起一股悲愴蒼茫,五指不禁抓緊韁繩,神色凝重。 --------------------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前兩日牙痛的厲害,又忙著開學趕路,所以沒有更新。 注2這句話很常用,百度上所說出處是歐.亨利的小說結尾。 逍遙城 一曲既罷,藍采和收回竹笛,極目遠眺綿延不斷的群山。 這時,路遠已端著一碗茶水近上前,他佝僂著脊背垂頭盯向地面,模樣恭謹。藍采和接了茶水,望著平靜的水面泛起細微的漣漪,然后以袖掩面毫不猶豫地喝下。 “啪——”空蕩蕩的粗瓷碗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藍采和哆嗦著伸出一根手指,語氣憤恨顫抖:“你——害我!” 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她兩只眼睛不住地上翻,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下伴著暗衛驚恐的叫聲無力摔向懸崖。 眼睜睜看著人影掉下崖,路遠覺得不可思議,想要上前確證一番。 后側突然襲來一陣陰寒的風勁,路遠心道不妙,忙拔出大刀鏗地撞上刺來的劍刃,雙目相對火星四濺。此人正是原先待在藍采和身邊的侍衛。 路遠忙道:“老大死了這與我無關啊?!?/br> 侍衛不應,手下劍法愈□□緲詭異,連連朝他薄弱處下手。路遠心中叫苦不堪,大刀張開四合間竟是被逼向懸崖,眼見自個兒即將墜崖,路遠高聲朝守衛高臺四周的兄弟吼道:“傻愣著干什么!” 然而那些兄弟們充耳不聞,繼續充當木頭人。 山崗東面升起一支灰煙,山下的隊伍中有一人跳向一塊開闊的高石,朝山崖頂喊道:“山上的人聽著,現在投降招安還可保命,不然就等著葬身火海!” 這是要燒山的節奏! 正巧這時,崖底飛出一只海東青,盤旋空中繼而俯沖直下。 路遠應付這暗衛已十分吃力,不料身后還有一只畜牲偷襲,他大喝一聲,拼著老命虛晃一招趁機沖破暗衛的轄制。 路遠捂住血淋淋的肩膀,唾出一口血痰,連忙沖著山下逃跑了。 暗衛已打開系在海東青腿腳上的紙條:速撤,不用管他。 “撤?!?/br> 崖頂上立著的數十位粗布漢子瞬間遁入林中。 賀隱帶人攻入匪寨時,寨子里早已人去樓空。賀隱手握成拳青筋崩起,好一個金蟬脫殼! 另一廂,藍采和早已率著眾暗衛從荒廢數十年的小徑取道,連夜逃離了馬子峽。此刻,人正待在馬子峽以北的一座小型城池陽州城。 一間天字號房間內,兩三個暗衛恭敬地立在陰影中,等待藍采和發號施令。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藍采和已換作女人的打扮。 “見到宋沐慈、姬皦玉一行格殺勿論?!卑腠?,她冷漠無情地開口。 暗月衛分布之廣,再加上姬皦玉身上有她下的特質調香,暗月衛一聞便聞出來,那么現身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以如今姬皦玉的態度要談合作是不大可能的,她寧可將人扼殺在搖籃里,也絕不能放虎歸山。 又花了兩三日,藍采和繞道鱗城終于進入逍遙城的地界,重新換回了逍遙城少主的身份。但這段時間內,暗月衛硬是沒有察看到姬皦玉幾人的影子,這讓她頗為惱火。 逍遙城的建筑多為粗獷豪放、簡單大氣,喜歡用大石修建園林,城主府亦保留了這份傳統。 歸山苑是藍采和的起居之所,比鄰城主所居的北海苑,靠近城主府的中心。 不過藍父去世三年已久,城主之位空懸,北海苑便一直空著。按理說,藍采和是要繼承城主之位的,但當時由于她各方實力不濟,為免被害便與永明城契了婚約。 所以藍家的各方親戚便由一直對城主之位虎視眈眈轉變為明面上的斗爭,現如今主要有三方大的勢力:藍采和大叔父,小叔叔還有她唯一的親舅舅。 三人斗得不可開交,斗的逍遙城整日浸在腥風血雨里,當然權力之爭是不會顯現在普通百姓眼前的。 逍遙城維持著表面且短暫的繁華,就像她那三個親長輩在自己面前維持著薄冰似的親情。 一切皆因他們沒有城主令,沒有城主令城主之位就是名不副實,朝廷也不會認可。簡單點,就是城主令的作用類似于傳國玉璽,而這“玉璽”一直保存在她那兒。 藍采和連夜趕回城主府,眼還未合上休息,便被祖奶奶戴薰風差人叫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