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時夏搖搖頭,“那你先去忙你的吧,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br> 兩人在公園門口分開,時夏打車去了錦城最大的酒店。 今天這里有一場畫展。 畫展的舉辦人是錦城小有名氣的畫家林儒秋,也是時夏畫畫的啟蒙老師。 要說起時夏和林儒秋的緣分,還是時夏上小學的時候,時家歡第一次帶時夏去報才藝培訓班,時夏選了小提琴,路過美術班時,時夏被墻上的畫吸引了,駐足不前。 “你在這畫里看到了什么?”一個很溫和的嗓音在時夏身邊響起。 “看到了一個人喝醉了后,在老虎頭上拔須子,然后被老虎吃掉了的故事?!?/br> 身后人哈哈大笑,“小姑娘你太可愛了?!?/br> 時夏很小的時候就很有語言天賦,讀小學三年級時,在很多孩子還是看帶著拼音的童話故事,一千零一夜時,時夏已經開始看知音,故事會一類的雜書了。 所以其實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武松打虎的畫,時夏卻能看圖說話,編出一個小故事來。 于是時夏認識了林儒秋,林儒秋收了時夏做學生。 并非時夏有多少畫畫的才能,只是因為時夏很有趣,林儒秋喜歡有趣的孩子。 時夏跟著林儒秋學了兩年畫,初中時,林儒秋從錦城搬走了,時夏再也沒見過他,最近時夏才從小提琴老師的口中得知林儒秋已經回了錦城,并且這個周六在這里開畫展。 時夏買了一束鮮花進了酒店。 林儒秋今天開的畫展只是小型畫展,來的人都是政商界有頭有臉的人,都是要有邀請函的。 時夏本來沒想到會是如此,來后才知道原來自己根本進不去,也見不到老師。 于是時夏便將鮮花給了站在門口的迎賓,也算是對老師盡了自己的心意,想著等學校里放了假,就讓時家歡帶著她親自去老師家里看他。 時夏送完花后,去了一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里出來,時夏正準備離開,卻發現一個很熟悉的人影從旋轉樓梯那里走了上來。 時夏面上一喜,想要張嘴喊他,卻想到這是酒店,大聲喧嘩似是不好,于是快步跟了上去。 時夏跟在他身后走了沒多久,又回到了展室外,還未等時夏有所疑惑,便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嗓音,“寶寶?你也來看外公的畫展呀?” 沈一城無奈,“外公,你……” 沈一城話還未說完,眼角便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人,話語戛然而止,眸子也忍不住急劇的縮了一下。 林儒秋也發現了時夏,只覺面上有些眼熟,卻又有些不太敢認,“…小姑娘,你也是來看畫展的?” 時夏走上前,笑道,“老師,我是時夏?!?/br> 林儒秋見到時夏很開心,拉著她說了幾句話,但是畫展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忙,于是便讓沈一城代為照顧。 看著林儒秋走遠,時夏雙手背在身后,緩緩轉身看向沈一城。 沈一城一張臉,又黑又臭,眼神還在不停地躲閃著時夏的視線。 時夏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沈一城半天,努力憋著笑,“寶寶?沈一城,你真的是寶寶?” 沈一城背過身去,聲音平板,“我不是寶寶,你認錯人了?!?/br> 時夏開心的蹭過去,“寶寶?寶寶?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夏夏??!” 沈一城甩開她的手,抬腳就走。 “寶寶,你等等我啊,寶寶” 第43章 -- 夏夏與寶寶的故事是沈一城這輩子最大的陰影。 沈一城與時夏第一次見面是小學五年級的暑假。 男孩子發育本來就比女孩子晚, 五年級的時夏已經快要一米六了, 而沈一城比那個時候的時夏矮了小半頭。 暑假放假兩個月, 頭一個月,沈一城被沈家老爺子扔進了武警隊摸爬滾打了一個月,曬得跟個小黑炭似的, 從武警隊回來接著生了水痘, 林儒秋是個文人, 討厭沈家老爺子那種打打殺殺的心理, 聽說后連夜去到沈家把沈一城接走了。 在外公家,沈一城第一次見到了時夏。 剛剛發育的小姑娘, 長得白白凈凈,臉上總是噙著一抹笑意, 亮閃閃的眼睛里充滿了光芒,是個討喜的面相。 高高瘦瘦的身材,一身雪白色的蓬松公主裙, 對著沈一城笑得眉眼彎彎,“你好,我叫時夏,時光的時,仲夏的夏?!?/br> 時夏的名字很簡單,這兩個字,五年級的孩子都會寫, 那時候的沈一城聽到她的介紹后陷入了一個短暫的沉默。 如果是他, 他想到的會是時間與夏天。 所以, 那個時候時夏的開場白給沈一城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仲夏這個詞一直到了很久以后,沈一城還是會覺得這個世上沒有什么詞是比這兩個字更美好的。 沈一城生了水痘,不能出房門,而時夏是去林儒秋家學畫畫的,大部分時間也是待在屋內的,兩人就此熟悉了起來。 沈一城的噩夢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文文靜靜說話細聲細氣的小姑娘,一說話就臉紅,害羞的不得了。 這是所有人對時夏的評價。 后來,沈一城回憶起那個時候,想到了一句話。 知人知面不知心,畫骨畫皮難畫心。 這說的就是時夏。 小朋友總是很容易熟識的,沒幾天,時夏便與這個林儒秋口中的‘寶寶’熟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