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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晗微笑著聽老宋絮絮叨叨,順便翻看一下監控,嘴角的笑容漸漸僵住,激動道:“老宋,看看這個!” 聽到她的話,老宋連忙咬斷嘴里的泡面:“發現什么了?” 其他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放下泡面走了過來。 這是一段街頭監控拍下的,沈佑霖那天下午一個人開車出去兜風,虞姝想喝奶茶,那家店的生意很好,奶茶又都是現做,出餐很慢,他排隊等餐的時間長了一些,這期間車就隨意停在了路邊。 一個年輕的女人打扮潮流又浮夸地出現在人行道上,一頭粉色長卷發披散著,背著一個大到夸張的帆布包,臉上的墨鏡造型也十分夸張,只露著小巧的鼻尖和嘴唇下巴。 她像是偶然路過,被豪華的超跑所驚艷——但所有警察都敏銳地發現這個女人表演痕跡過重。 接著,這個女人左右看看,似乎在確認車主在不在旁邊,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機拍照,大約拍了十幾張,手機不小心掉落,落在后車輪處——她背對著監控,蹲下撿手機,這個時間足足一分鐘。 撿手機,可用不了這么久。 “馬上查附近的其他監控,看有沒有拍到這個女人的正臉?!?/br> “檢驗科那邊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從跑車上殘留炸藥的成分判斷,確實是出自我們搗毀的那個小作坊,老馬你再對那個老板進行審訊,查清有沒有年輕女人向他買過炸藥?!?/br> “我馬上去!” “老宋,別吃你那泡面了,破了案老子請你吃海鮮!” “都動起來,爭取早日吃上老大的海鮮大餐,讓他破產!” “Go!Go!Go!” —— 即便再繁華的城市,也存在破敗的角落,寶井胡同就屬于這樣的地方。 房屋低矮破敗,住在這里的大多數人家,連個像樣的廁所都沒有,晚上起夜還在用痰盂。 而沈暉,寧愿半夜走上十分鐘去上廁所,也不愿意用那惡心的玩意兒!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智能化妝鏡發著光,地板上的污垢油膩又厚重,屋子里逼仄潮濕,墻面長著斑駁的霉斑,墻角處堆放著幾件顏色鮮亮的衣服,上面的粉色長假發分外惹眼。 年輕的女人哼著歌,坐在唯一的桌前化妝,仔細地武裝每一根睫毛,掉漆嚴重的老舊木桌鋪著硅膠桌墊,上面擺滿了和這個房子格格不入的高檔化妝品。 沈暉坐在木板床上抽煙,他胡子拉碴,形容憔悴,透過污漬臟膩的玻璃,看著陰沉的天空發呆。 屋子里唯一的單人沙發椅上,坐著一位穿著考究的老婦人,饒有興味欣賞沈暉喪家之犬的模樣。 沈暉終于被她看惱了:“別他媽用可憐喪家犬的眼神看著我,張夷,你他媽照照鏡子,現在的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張夷笑容不減:“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不會流落到這城中村里來?!?/br> “呵?!鄙驎熇湫?,“是比不上你,在監獄里十幾年不好過吧?” “監獄里可比這條件好多了?!睆堃恼Z氣譏諷,“再說,你被警方抓到,少說也得蹲上十幾二十年?!?/br> “真是嘴硬,你現在,看起來和沈朝文郁繁星,像是兩輩人。你說沈朝文還能認得出你嗎?在街上遇見,會叫你阿姨還是老人家?” 張夷面目猙獰,臉上厚重的粉底撲簌簌往下掉,目光狠厲:“沈暉!” 沈暉根本就沒有離開國內,邊防層層把守,哪兒那么容易偷渡出境,青島一行不過是虛晃一槍。 沈暉笑得有些癲狂:“怎么直呼哥哥的名字呢?我親愛的好meimei,嗯?” 梅麗涂上口紅,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自己完美的妝容,才收起化妝品勸架:“都少說兩句吧,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了。沈佑霖可沒被炸死,我就說沈老頭這主意真不怎么樣,你們下一步打算怎么著???” 張夷:“不是你們倆自作主張的么?沈佑霖不僅沒死,還惹得一身sao。不過也好,死了才便宜他們,不急,好戲才剛剛開始?!?/br> —— 沈佑霖吃過早飯,就在客廳里忙活起來了,先寫了一副正經的對聯—— 上聯:靜梅一枝獨秀; 下聯:寧燕比翼雙飛; 橫批:天造地設。 寫完后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等墨汁干透才高聲叫道:“路人甲——” “誒,來啦——” 路人甲像是昏君身邊的大太監,平時見不著人,叫兩聲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虞姝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砂糖橘都忘了炫。 “老大,有什么吩咐!” 沈佑霖把對聯遞給他:“跑一趟,把這對聯貼你老板娘公寓的門上?!?/br> 虞姝公寓的對聯,還是去年那一副「不婚不戀、不生不養」,嘖,太不與時俱進了。 路人甲面上一喜,連忙接過:“好嘞!” 虞姝:“不是,大過年的,你讓人家跑這么遠干什么?” “他樂意著呢,大過年的出差補貼可高?!?/br> 路人甲滿臉喜氣地點頭:“是的是的!我開心著呢!” “你貼完對聯也別回來了,就擱那兒呆著吧,我和虞姝過幾天也要回去了?!?/br> “好嘞!” 路人甲拿著對聯歡歡喜喜地走了。 等他走遠了,沈佑霖拿起毛筆繼續寫對聯,和虞姝解釋道:“他家就他一個人,以前在哪兒過年都一樣。去年他在蓉城買了房子,正好把他趕走,別擱我倆眼前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