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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時候,她明確地意識到,她的心湖,不會再因為孟旭林起漣漪。 —— 葉萍走進房間,臉色難看,不等她說話,虞姝先發制人:“這個不行,下一個?!?/br> 葉萍:“什么下一個?” “嘖,大費周章在家搞個相親角,就相一個?一天不得給我安排百八十個?” “你少陰陽怪氣!我都是為了你好,你……” “沒有我就出門了?!?/br> 葉萍拉住她:“給我站??!你上哪兒去?!” “去解決臭蟲?!庇萱瓛昝撍氖?,“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的男人沒有靠得住過的時候,可你還對男人抱有期待?!?/br> “你爸他不是……” “我不想聽?!?/br> 虞姝換了身純黑色的長款羽絨服出門,腳上一雙手工毛線鞋,頭發松松垮垮隨意綰在腦后,提溜一袋瓜子往廣場的八卦亭鉆。 廣場角落有一個八角亭,原是供人休息用的,逐漸吸引了一群帶孩子的中老年婦女聚集,漸漸成了全縣有名的「八卦亭」。 全縣第一手八卦資料,盡在此處。 “姑娘,咋沒見過你嘞?” 虞姝大方地把山核桃味兒瓜子分給幾位大嬸:“我剛嫁過來,老公帶我回來過年?!?/br> 大嬸嗑著瓜子笑彎了眼:“難怪呢,家住在哪兒???” “就廣場對面那個小區?!?/br> “呦,你知道三單元頂樓那戶人家不?”大嬸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是不是買了樓王那家?” “樓王?什么樓王,我不懂,反正他家房子是全小區最貴的。一百來萬呢,都能買一般房子三四套了,哎呦,真是一群敗家子?!?/br> 虞姝連忙把話題拉回來:“那家人怎么了?” “那家子的錢啊,都是那家的閨女掙得?!?/br> “這么厲害???”虞姝語氣驚訝。 大嬸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厲害個屁,那女孩子年紀輕輕的,大學畢業兩年都沒有,能又買車又買房?” 另一個大娘插嘴:“還不是做那個賺的!” 大嬸、大娘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虞姝:“做哪個?” “那個啊……哎呦,你這傻,就是北門車站那邊,發廊街,賣的?!?/br> “不就是做雞嗎?有什么說不出口的?!?/br>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做姑娘時說話細聲細氣,嫁了人就成葷素不忌的潑婦,越老還臉皮越厚?!?/br> “你清高,上次誰罵街的時候……” 虞姝在一旁勸慰兩句,又引得大嬸、大娘說得更多。 總得來說,周延那一家子的底線比她想象得還要低得多。 按照他們大肆宣揚的說法,虞姝讀大學都是周延花錢供出來,她還不知檢點,在大學就和人亂搞,還靠著出賣身體還錢,大學畢業以后她更加變本加厲,當小三做外圍女,總之就是不不堪入目,她的每一分錢都不干凈。 接著呢,周延是個悲情的癡情種,就是非她不娶,要死要活的,堅持說虞姝本性不壞,只是花花世界迷了眼,等結婚以后就好了。 虞姝聽完惡心得快吐了,不知道該說這一家人高明還是蠢。 這方法要是倒退幾十年,或許行得通,可是現在,只要她心夠冷夠硬,能逼死她么? 如果,讓周延那一家稱心如意,虞姝嫁進了周家,那在別人眼里,周延就是個回收破鞋的老實倒霉蛋。以后,無論怎么家暴、軟禁、虐待虞姝,被人都會說她活該。 呵,她一慣喜歡以牙還牙。 第30章 再斬一朵 虞姝去北門車站附近逛了一圈,隨后坐著三輪車去了縣城的鑫鵬酒店。 三輪車是小縣城最常見的交通工具,方便且便宜。前幾天滿大街都是電力三輪車,因為速度過快,時常出交通事故。后來就明令禁止電力三輪車載人,載客的三輪車只能用人力。 大年初六,街上許多商店都沒開門,出來蹬人力三輪車的大叔,賺的都是辛苦錢。 虞姝注意到,大叔的小腿在褲腿下隆起的弧度極高,小腿發達的肌rou和大叔瘦弱的身材,極不相稱。 “到了,十二塊錢?!贝笫宀亮瞬了^上的汗,轉頭對虞姝說道。 十二塊錢,蹬了大半個縣城,這個價格還是因為春節漲價的前提下。 虞姝下車,掃碼付了一百二十塊。 “小姑娘,回來!錢付多了!”大叔高聲叫住他。 虞姝回頭朝他揮了揮手:“沒多付,大叔新年快樂!” 虞姝進了酒店,在鬧騰騰的大堂找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下,位置不顯眼,有一根立柱將桌子擋住,但能將整個大堂盡收眼底。 今天是周延父親的生日宴,酒店有包廂不用,非要把生日宴設在大堂,兩個服務員從虞姝身邊路過。 “笑死,我聽見那家人和客人說酒店沒包間了,后悔訂的晚了?!?/br> “屁咧,當時來定筵席的時候,那家人聽說完包間費,臉都黑了?!?/br> “菜點的也都是空架子的便宜菜,又要面子又舍不得錢……” …… 虞姝點了兩個家常菜,剛點完菜就接到葉萍的電話,她想也沒想抬手掛斷,給葉萍回了條微信說自己不回家吃午飯,然后屏蔽了葉萍的消息。 生日宴開場,周延父子倆在臺上表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情感大戲,就算哭得快暈厥過去了,拿話筒的手,也絲毫不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