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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思:? 阿本嘆口氣: “露露是喜歡老大好久的一個粉絲,老大成名前唯一一個站子就是她開的?!抖纱和ぁ凡サ哪顷?,我們沒再見過她,圖站的微博也不更新了,應該是脫粉了?!?/br> “不是吧!”曉思出離震驚,“火了反而脫粉,這人什么心態???” 她哪知道,這就是日后余途的命門。 阿本聳聳肩,也因為這一出插曲,回憶起了過去。 從前錄通告的時候,現場余途的粉絲屈指可數,大多時候只有代露獨身一人。 她總是抱著那支沉沉的長焦鏡頭,緊隨在他們身側,悄悄記錄余途的每一個瞬間。 她一個人,撐不起多亮的燈牌,也敵不過旁人高聲的歡呼,但快門聲像機關槍,噠噠噠尤其響亮。 因為長得漂亮,身上各大品牌的新款從不重樣,代露還經常被人認作未出道的練習生,不少經紀人要包裝她。但代露家境優越,瞧不上別人畫的那些餅,只一心一意擺弄她的鏡頭,做余途的小跟班。 代露的笑容純真燦爛,代露的支持潤物細無聲,整個團隊都漸漸習慣了她的存在。 其實,那時的余途寂寂無名,與其說代露是粉絲,不如說,更像一個朋友。 代露消失后,就像熟悉的朋友斷了音訊,阿本兀自傷心了好一陣。 但他不知道余途本人心情如何。 應該不會有多傷感吧? 阿本縮著脖子偷偷往身后瞄一眼,余途閉著眼睛,臉上一如既往的無波也無瀾。 做藝人的,總比普通人更先學會習慣人情的涼薄。 車窗外一路掠過萬家燈火,即將抵達銀泰中心,也就是余途的居所時,余途卻突然睜開眼,吩咐道:“在前面國貿停就好?!?/br> 阿本轉過頭去,“哥,要買什么東西嗎?我幫你去好了?!?/br> 余途擺擺手,“不用。你們先回去吧?!?/br> 阿本點點頭,手放在車門上就要下車,肚子里卻不爭氣地傳出咕嚕一聲。 余途:…… 他甩給阿本一張會員卡,“旁邊有家私房菜,你們倆去吃吧,掛我賬上?!?/br> 二人歡呼一聲,跳下車恭送老板下班。 余途高瘦的背影逐漸融化在火樹銀花的霓虹燈中,他戴一頂低低的寬檐帽,白色長衣長褲,看上去和周圍踩著滑板飛馳而過的年輕男孩并無二致。 *** 國貿商城TN門店。 代露今天本來是早班,臨近換班時,有個關系要好的同事家里突然有急事,需要找人頂班。代露左右回家也沒事,就幫她頂了。 雖然這一天要站十二個小時,但能換來之后兩天連休,代露不虧。 臨近打烊,客人逐漸稀少,代露對鏡重新撥了撥鬢角的發絲,端詳鏡中的自己:額頭光滑飽滿,粉面桃腮,扇形雙眼皮下的瞳眸如光似玉,小鹿一樣清澈的雙眼含笑含水,是一張無懈可擊的閃爍容顏。 年輕唯一的優勢就在這里了,一天下來盡管身心疲憊,但臉上還能保持面對顧客的好氣色。 下一秒,推門進來的客人擊碎了代露的好心情。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腕上戴著一塊百達翡麗,舉止輕浮,渾身似有酒氣。 代露強撐起笑容迎上去: “先生,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 工作以來,代露最怕兩種客人——獨身來購物的中年男士、在臨近打烊時獨身來購物的中年男士。 他們往往不好對付,比起買東西,似乎更像專程來享受年輕女孩的服務的。 那顧客見到代露,眼前一亮,瞇眼笑著,露出一口黃牙:“美女,我來買一套西裝?!?/br> 代露面上熱情地引他去男裝樓層,余光低頭看了眼手表,離關門盤庫還有二十分鐘。心下重重嘆了一口氣,已經能斷定這一單吃力不討好了。 二層的男裝區域空無一人,平日暖黃的環境光在此時顯得蕭索冷清。 那名顧客從試衣間走出來,移步到穿衣鏡前,沖代露嚷嚷:“美女,幫我看一下這個襯衣領口,好緊的嘞!” 代露湊近了,伸出蔥白小手幫他調整衣領,不忘屏著呼吸,以免聞到他嘴里嗆人的酒氣。 調整好后,代露順了順外套手肘處的褶皺,往后退一步,微笑問:“您覺得怎么樣?這個版型是我們品牌最經典的版型,在任何場合都不出錯,也很適合您——” 話還沒說完,那男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代露整個人往鏡前拽了拽,濃重的呼吸撲在代露臉上:“小姑娘,你這么好看,明天陪我去一個拍賣會吧,怎么樣?” 代露掙扎起來: “先生,請您自重!” 她想一把狠狠推開這些惡心的人,但卻沒有辦法,他們是顧客,是天平里永遠將她壓得死死的一方。 男人還不肯放過她,仗著這一樓沒人,反而愈發地欺身上來。 代露拼命想把他的手挪開,閉上雙眼,睫毛簌簌地顫抖著,與此同時,心中卻涌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她的靈魂仿佛脫離出竅,飄到了上空,看著底下不斷掙扎的弱女子,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諷刺默片。 代露怎么也不相信這個可憐的人是她自己。 “陳總?!?/br> 耳邊驀地響起一道山泉般悅耳動聽的聲音,緊接著,束縛著代露的那股蠻力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