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錯認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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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正下朝回來后,看見日思夜想的小女兒出現在眼前那刻,幾乎是老淚縱橫,但寒暄了幾句后,便斥責她為什么不提高告知要回來的事。 叁父女坐在餐桌前有說有笑地用著晚膳,但其實芩子清能感覺到父親跟meimei聊得比較多,平時她和父親很少一起用晚膳,即使一起吃飯也是沉默寡言。 芩子清知道父親偏心meimei多一點,而芩佳漓也更能討父親歡心,而她只要做好jiejie的榜樣就行。 這么多年,她也習慣了。 這樣和樂融融的畫面,有什么不好呢? 用過晚膳后,芩子清又開始了她的木雕,她自小就常居深閨,幾乎很少接觸外男,原本想著到了及笄可能就會被父親隨意安排她嫁給別人,然后相夫教子,一輩子就這么過去了。 現在不同了,她心里開始有了別的期盼。 一個她的救命恩人,一個赫赫有名的少將軍。 初冬如期而至,右相府銀裝素裹,再加之壽辰紅色喜慶的裝點,不失為一番別致的風光。 芩子清考慮到父親常年騎馬出外,而且在臀部處又受過傷,于是自己做了馬鞍墊送給了父親,雖然并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但勝在實用。 她大清早便爬起來叫如春給她梳妝,從來都不施粉黛的她第一次盛裝打扮,素來不穿的紅色石榴裙也被她穿在了身上。 如春知道她家小姐長得好看,未曾想這稍稍打扮起來卻是和平時素雅的模樣截然不同,溫婉的氣質中多了幾分艷麗,可謂是風姿綽約。 大禮王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未出閣女子不可參與男子宴會,即便是自己父親的壽宴也不可。 所以芩子清打算守在大門處,等父親壽宴結束后,再趁機找到離席的江熠,將木雕送予他。 雖然她沒見過江熠的模樣,但如春在江熠送她回府那天,親眼看過他的模樣,所以把如春帶在她身邊絕對不會出錯。 天色漸漸暗了,芩子清因在雪中待太久,全身早已被凍得僵硬,手腳冰冷得像是結了冰塊般,在寒風中吹得又麻又痛。 “小姐,要不我在這幫你守著,等到江小將軍出來后,我再叫你出來吧?!比绱阂呀泚砘貏窳塑俗忧搴脦状?,可她還是執意在這等著。 這副病弱的身軀怎么經得起這般冰天雪地的摧殘,如春也是看不懂了。 眾人已陸陸續續離席,但她們還是沒見著江熠的身影,芩子清在想他會不會沒有來參加宴席時,如春便大喊看到江熠出來的身影了。 “那個穿貂毛大氅的就是江小將軍?!?/br> 話音剛落,芩子清便二話不說地沖進大雪中,懷里抱著被她捂得發熱的木匣子,來到了一翩翩少年郎面前。 少年疑惑地看著她,只見她將懷里的木匣捧至他面前,輕聲細語:“這、這是我親手雕刻的木雕,望你、你收下……” 她先前練了那么多遍要答謝的話語,竟然如數卡在了喉里,只道出了這么一句話,她瞬間羞澀地低下頭,不知所措地揉抓著側邊的衣裙。 少年攏了攏大氅,看著她像小兔子般慌亂的舉動,竟不知覺地抿唇輕笑。 能出現在這府中的女子便只有右相的千金了,今日這番打扮倒真讓他眼前一亮。 “小姐……他是太子殿下?!痹谲俗忧迮苓^去太子那邊時,如春才知道有兩個穿貂毛大氅的少年,在太子身后那個才是江熠。 聽到認錯人,芩子清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在殷景宸要接過她手中木匣子時,她忽然后退一步欠身行禮,滿臉的歉意:“抱歉太子殿下,是小女認錯人了?!?/br> 殷景宸瞬間臉黑了,心里莫名生了怨氣,俊秀的臉上起了絲絲慍色,活到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送出去的禮收回,而且還將他認成了他人。 “那你說說,將本王認成了何人?” 站在身旁的如春立馬慌了,啪地一聲跪在雪地上磕頭認罪:“不是小姐的錯,是奴婢將太子殿下您認成了江小將軍,是奴婢眼拙了,請殿下恕罪?!?/br> 是送給江熠的嗎? 芩子清又再次拱手致歉,語氣已然沒有了先前的慌亂:“殿下,小女自小常居深閨,從未見過殿下圣顏,如若冒犯了殿下,請殿下責罰小女就好?!?/br> 好一個不卑不亢的少女,全然沒有了剛才羞澀慌張的神情,可不知為何內心還是不悅。 罷了,他怎么能剝奪別人示愛的權利。 “你抬起頭來,看著本王?!?/br> 芩子清在此刻終于看清了他容顏,面如冠玉,眉目如畫,濯濯如春月柳,軒軒如朝霞舉,周身散發著獨有的皇室威嚴。 “可看清了?” 她輕點了幾下頭,表面平靜如水。 “以后可不能再將本王認錯了,知道了嗎?” “是,小女定生生世世記得殿下圣顏?!?/br> 殷景宸聽到她這么說,才滿意地跨門而出。 而后又一位穿著大氅的少年從芩子清身旁走過,她這才發現他才是江熠,也不知自己認錯人了他會作何感想? “等等……江小將軍……”她若是此刻不送,恐怕以后就很難再有機會送出去了,然后便有些支吾道: “實在抱歉讓少將軍看了笑話,這木雕是我親手雕刻,可能雕工……不是很精湛,我想以此物感謝當日少將軍的救命之恩,還望少將軍……莫要嫌棄?!?/br> 江熠轉身嗤笑一聲:“芩大小姐不必客氣,你父親早先前已送禮到我府上,日后你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我們后會無期?!?/br> 她的眸光瞬間暗了幾分。 她站在大雪中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可未曾想會是這樣的后果,果然所有人都對她這病罐子避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