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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公家公子拿走了傅小姐的耳環,隔日便被害死,郡公夫婦在傅家門口堵了三日,郡公府直接沒了,這位傅小姐果然是天煞孤星,誰若是娶了她進門,只怕輕則斷手斷腳,重則家破人亡??!” “殺郡公家公子的另有其人,郡公也是因為他自己貪贓枉法作繭自縛,他們都是自己作死,與傅小姐有何干系?!币粋€書生不滿反駁。 “你還是太年輕,”先前說話的人笑了一聲,“郡公也好,郡公家公子也好,都作惡多年仍平安無事,怎就與傅小姐產生干系后出事了呢?” 書生愣了愣,憋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巧合罷了?!?/br> 他聲音極小,眾人沒有聽見,繼續探討傅知寧的天煞孤星命數。 傅通聽說后大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將傅知寧禁足家中,再不準她出門亂跑。 好在流言傳了沒幾天,京都城便有了別的新鮮事,百姓也不再熱議傅家,只是傅知寧天煞孤星的命格愈發深入人心。 轉眼過去四五日,傅知寧困在四四方方的宅院中正無聊時,表妹徐如意從安州城回來了。 她是傅知寧舅舅家女兒,與傅知寧如親姐妹一般,這次陪父親去安州赴任,待了小半年才回來。兩姐妹還是第一次分開這么久,徐如意如今剛一回來,拜過母親便來傅家了。 “這段時日在安州過得可好?”傅知寧見到久違的親人,語氣都活潑了些。 徐如意橫了她一眼:“還有功夫擔心我呢?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點寫信告訴我,害得我回到家才知道?!?/br> 傅知寧笑笑,攤著手在她面前轉了一圈:“好好的,都過去了?!?/br> “也就是你心大?!毙烊缫鉄o奈,拉著她到屋里坐下。 傅知寧給她倒一杯清茶,兩姐妹剛要說幾句體己話,便聽到外頭一陣哄鬧,隱約夾雜著傅通的怒罵。 傅知寧頓了頓,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丫鬟:“出去瞧瞧?!?/br> “是?!毖诀呒贝掖译x開。 姐妹倆耐心等著,不多會兒丫鬟就回來了,對上兩位小姐的視線后,一言難盡地咧了一下嘴。 “別笑了,比哭還難看,”徐如意是個急性子,“發生什么事了?” “是、是有媒婆來提親了?!毖诀咂D難道。 徐如意不解:“提親而已,不喜歡拒了就是,有什么可氣的?” “提親的是……柳主事家二公子?!?/br> 柳家二公子幼時害過一場大病,之后便沒有再長高,如今二十有三,卻與七八歲的孩童身量差不多。 徐如意愣了愣,回過神后拍桌而起:“混賬!欺人太甚!你就是嫁個書生士子,也絕不會嫁給他家那個侏儒!” 大酈如今重世家、輕文臣,科考而來的學子最好前程,也不過是在朝中做點雜事,或者給世家做個門客。她們這樣的世家小姐若是嫁了書生士子,簡直是辱沒門庭,徐如意也是氣極,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傅知寧無奈拉住她:“我爹已經氣過了,你就別氣了?!?/br> “你不生氣?”徐如意不可置信。 傅知寧十分淡定:“猜到了?!?/br> 當今圣上熱衷求神拜佛,連帶著下頭的官員百姓都十分信命理之數,以她如今的名聲,稍微好一些的人家都不可能前來提親。 徐如意深吸一口,半晌憋出一句:“都怪郡公府那群人!” 傅知寧笑了,不緊不慢地安慰她,徐如意聽著她軟糯溫柔的聲音,再看她如畫般眉眼,心里很不是滋味:“別聽這些人胡說,你才不是什么天煞孤星?!?/br> “嗯?!备抵獙幮χ饝?。 徐如意孩子心性,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與傅知寧說了幾句話后,便要拉著她去東山寺燒香。 “就當是去去晦氣了,你近來也忒倒霉了些?!毙烊缫鈬@氣。 一旁的丫鬟忙道:“可老爺吩咐了,不準小姐出門?!?/br> “他軟禁知寧?”徐如意不可置信。 “沒有的事,只是不想我出去闖禍?!苯灰讻]有結束前,傅知寧自己也不想出門。 “闖什么禍?你真當自己是什么天煞孤星了?”徐如意直接將人拉起來,“現在就走,今日寒梅節,東山寺定然很熱鬧,你就當陪我去了?!?/br> 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人往外走。傅知寧見她堅持,只好戴上帷帽隨她一起,結果兩人剛走到大門口,便撞上了傅通。 “干什么去?”傅通皺著眉頭看向傅知寧。 徐如意立刻擋在傅知寧身前:“姑父,我許久沒回京都了,想讓表姐陪我出門走走?!?/br> 自從傅知寧母親被賊人所害后,傅通面對徐家人便底氣不足,此刻聽到徐如意這般說,心中雖然不樂意,卻還是只能答應。 “早點回來,不準摘帷帽?!备低▽Ω抵獙幏磸蛷娬{。 傅知寧還未應聲,徐如意便直接將人拉走了。 多日沒有出門,此刻坐在馬車上,通過車壁上小小的窗口往外看,便能看到萬里無云的藍色穹空。傅知寧安靜昂著頭,一張小臉擋在帷帽輕薄的白紗后,如一縷煙霧遮掩,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徐如意欣賞美色片刻,這才將她帷帽摘下:“等到了再戴也不遲?!?/br> “還是戴著吧?!备抵獙幷f完,又重新戴好,系緊后還反復確認幾次。 徐如意嘆了聲氣:“這便是美人的煩惱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