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滿烏云的天空錯愕不已。

    天道意識第一次見識語言藝術，驚得目瞪口呆：【你們這是作弊！】

    時洛冷漠：“哦，所以那我還是走吧?！?/br>
    【不要！大人！】天道意識想起自己還要時洛幫忙，才能有人破界，天道意識只能卑微祈求，【我錯了?！?/br>
    “嗯，下次腦子放靈活點?！睍r洛教訓道，見天道意識乖乖點頭，時洛伸手，“核心給我一顆?！?/br>
    核心是世界本源，與祂緊密相連。

    天道意識不想給。

    不見棺材不落淚。

    時洛吐出一個人名：“柳輕舞？”

    天道意識倒吸一口涼氣：【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時洛轉頭就把到手的核心給了慧空，有核心在手，天道意識會主動保他性命。

    核心外表只是一顆不起眼的透明石頭，但是慧空入手的剎那，就察覺到了它與世界的奇妙聯系：“慧空惶恐?！?/br>
    “拿著，保命用的?！?/br>
    送慧空最后一程，是在漫天黃沙，戈壁如刀。

    時洛停在涇渭分明的黑白交界線前面：“該教的我都已經跟你講過了，最后還有一點，你愿意聽就聽。不聽也沒事?！?/br>
    “謹遵教誨?！?/br>
    “這里的魔不是真正的魔，如果硬是要說的話，更像是一種獨特的妖獸。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真正的魔……”

    時洛糾結眉頭，許久沒有出聲。

    慧空難得追問：“會怎么樣？”

    “如果沒有修至臻境，就躺平吧?！睍r洛語氣認真，“好歹可以走得安詳一點?！?/br>
    “……”

    慧空想再問，可是時洛已經不回答了。

    她抬頭遠望，天邊另一邊陰暗低垂，仿佛隨時會承受不住從天上墜落下來，壓抑無比。

    時洛收回視線：

    “最后再問一遍，你還是想進去？”

    “是?！?/br>
    “你可能會死，就算核心也不一定能保護你周全?！?/br>
    “阿彌陀佛。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br>
    “此乃小僧畢生所愿?！被劭枕樦哪抗馔^去，大漠的風喧囂，吹得慧空身上的僧袍獵獵作響。

    慧空筆直站立，目光堅毅平靜，像不遠處的屹立不倒胡楊?；劭针p手合十：“何況慧空若貪生怕死怯懦偷生，不是枉費姑娘這段時間的傾力教導，也不配那位未曾蒙面的姑娘的看重?！?/br>
    遠方天空暗沉，仿佛什么東西將要沖出封印，充滿不詳。

    慧空一個人往沙漠深處走去。胡楊在他身后搖曳作響，仿佛在歡呼他的到來，又好像是在告別。

    時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和尚都是這幅倔脾氣嗎？”

    系統問：【你不阻止他嗎？】

    時洛轉身離開：【我為什么要阻止他？】

    系統：【呃，可是，原主的愿望是保護慧空的安全?！?/br>
    時洛搖頭，給他重復一遍原主心愿：“不，原主是希望慧空不要黑化，不要橫死?！?/br>
    【有什么區別嗎？】

    “他出意外了？”

    系統搖頭：【還沒?！?/br>
    “那他黑化了？”

    他就差變成圣父了，系統再次搖頭：【沒有?！?/br>
    “那不就行了?！睍r洛歪理一大堆，“你想想，如果阻止了他，他是安全了，但他還是慧空嗎？還是那個能在萬眾指責中站出來，表示相信原主的人嗎？”

    系統撓了撓頭：【不是很理解你們人類和神仙?！肯到y屏幕代碼亂飛，【但是任務要怎么辦呀？上一個世界大佬你就已經把積分造作完了?！?/br>
    “涼拌?！?/br>
    ……

    半個月之后，時洛回到了瓊玉樓的勢力范圍。但是她還沒有走到地方，就遠遠地看見云少主孤身一人，站在他們之前交易破境丹的那個亭臺上，晚風吹拂，長發糾纏。

    時洛走過去：“在等我？”

    云少主看見她先是一愣，慧空與時洛幾乎形影不離，沒想到出去一趟之后，時洛居然是一個人回來的。

    云少主點了點頭，問道：

    “他呢？”

    時洛如實相告：“去魔界了?！?/br>
    “你別開玩笑了?！蹦Ы缒鞘悄茈S便去的嗎？

    但是見時洛神色認真，云少主逐漸正色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時洛想了想，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現在不知道，但可能是未來的圣人吧?！?/br>
    如果他的計劃真能成功的話。

    云少主自然是相信時洛的判斷的，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很看好他？”

    云少主盯著時洛雙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樣的答案。

    “還行?！睍r洛笑語盈盈，“還沒來得及恭喜你，成功晉級大乘后期了?！?/br>
    “不知你一個筑基期，是怎么看出來他大乘后期的？”

    不善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響起。

    時洛回頭，四周不知何時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一雙雙探究的視線全部直勾勾落在時洛身上，仿佛要把她看穿。

    三堂會審？時洛挑眉，細數幾乎所有世家宗門都到了，比上次尊上與道衍宗的比試來得還要齊全。

    時洛環視一圈，除了身邊的云少主是大乘后期，尊上與道衍宗太上長老都已經進階大乘中期，其余人都是初期，還是差了一線。

    柳輕舞怯怯縮在尊上懷里，臉色蒼白無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