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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星雙睫微低,悄然一掃,才復又抬起,鼻息輕哼了一聲:“嗯?!?/br> “好,我聽話。宋廣白,我現在想趕緊離開這里?!?/br> “……好?!?/br> 被乞丐蓋過的棉被被無情嫌惡的丟棄在地,馬鞭一揚,車輪便骨碌碌的驅使著。 阮思抱著膝蓋坐在車廂里,她目光放空,恍惚的望著腳邊疊放好的整潔衣裙。 過了很久,阮思才撩起簾子往外一瞧,目光所及,是少年寬肩窄腰的背影,熟悉卻再不覺親切。 少年似有所感,正側頭之際,阮思又旋即放下了手。 門簾將二人隔絕開來,阮思自嘲冷笑一聲,隨后動作緩慢的解開腰帶,褪下衣衫。 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嗎?曾幾何時,阮思心狠手辣的囚禁了男主周秉燭,只為心中那個乖巧純善的宋廣白。 可今日,她只覺臉火辣辣的疼。 “叮咚!當前殺毒進度:80%……80%……”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 謝文星:臭乞丐,真會演,我的手還沒推出去,你就摔倒了!哼。 第47章 這個弟弟是偽白蓮(16) 馬車不停歇的行駛著,阮思揪著布裙倚靠在晃蕩的車廂里,熬等了許久,阮思還是禁不住瞌上眼皮睡去。 再醒來,已不知何時何地,只知他們已是進了一個陌生的鎮子。此刻月明星稀,將圓未圓的明月掛在頭頂,朦朦朧朧,沒有半點兒真切之感,令人如墜夢境。 阮思被少年輕柔而霸道的抱著,少年的手托著她的腰和腿,緩慢的走進了門前還亮著燈籠的客棧大門。 頭頂之上的明月被木制的建筑所取代,阮思的眉眼本還殘存了幾絲剛醒的惺忪,可宋廣白將乞丐刺倒在地的畫面是那么的冷酷和殘忍,只稍微一想,阮思便渾身一僵,她被從混沌恍惚中給徹底驚醒了。 她現在……正被宋廣白公主抱摟抱在懷里! 少年抱著她走進客棧里,客棧兩側空無一人,柜臺卻倚靠著一個撐著手肘昏昏欲睡的店小二。 少年淺薄的呼吸灑在額頭,后背和大腿上的觸碰如此清晰,阮思還從未如此親密的與宋廣白貼在一起。 兩個人日日以姐弟的身份相處生活,于阮思而言,宋廣白無異于她的血親弟弟。 可現在,這摟抱太過親昵曖昧,且又有旁人……莫名的羞恥感和倫常感涌上心頭,阮思本能抗拒的掙動他。 “jiejie,別動了,咱們說好了的?!鄙倌旰^清泉般清涼的嗓音幽幽襲來,還夾雜著幾絲微不可查的不悅。 “我自己走?!比钏紳M臉別扭之色,她撐起手肘,迫切得想要下來。 走?又逃跑嗎? 不。 謝文星抱著懷里人的力氣驀然加重,還將她抬高了許多,他低下頭,嘴唇就壓在她的耳際。 他壓低了聲音,抵住她作亂不安分的手,骨子里所有的囂張和惡劣都一并迸發而出,望著她面上并不意外的抗拒與反感,謝文星還是覺得心頭酸疼。 此刻的謝文星,就像一個不合時宜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困獸,痛苦隱忍,費盡心力,卻依舊不得其門。 既然他謝文星無論如何也討不得她的喜歡,那多一些恨也是好的。 若能恨之入骨,至少她的骨血里是記著他的。 呵。 在阮思表情微悚的瞬間,謝文星不再克制心頭的陰暗,任由著它們逐一顯露。 他表情兇惡的咬在她的耳骨上,吐著冰薄玉碎的冷聲,嘶聲恐嚇道:“別再動了,否則,我就把你手腳打斷,然后藏起來?!?/br> “再強迫你…”少年的聲音暗啞的停頓下來。 “……” 耳際的話語是無比的陌生、涼薄,阮思駭然的抬起臉。 她望見的,是少年清瘦白皙的下巴,再往上,是少年冷冷清清的臉。他淺色薄唇微抿,眉心輕皺,額頭上還纏著一個歪歪斜斜濕漉漉的紗布,給尚且青澀稚嫩的面容上增添了幾抹脆弱。 可他那雙垂望著她的眼,含著幽深郁色,清寒無比,不似作假。 只一眼,阮思便心頭發冷的收回了視線。 少年環著她,見她不再掙扎了,才如同一張收縮有序的密網,稍微松了些禁錮她的力氣。 “jiejie這樣才乖嘛?!鄙倌曷牪怀鋈魏螠囟鹊男α诵?。 “……”阮思手無所適從的放在胸前,閉了閉眼。 這就是他的本來面目吧?果然,她一直視為弟弟的乖巧少年,是一頭披著羊皮的惡狼。 “要一間房?!?/br> “啪”的一聲,手肘旁的茶碗被碰到在地。 小二打了個哈欠,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茶碗,待抬頭望向眼前二人時卻微微一愣,表情詫異。 他首先注意的是那渾身狼狽的少年,少年身姿欣長,面容清秀,可卻像是遭了難一般,身上原本的白衫沾染了黃沙塵土不說,還半干不濕的貼在身上,像個乞丐…… 小二將目光一移,便落在他抱在懷里的少女身上,少女身材纖細曼妙…… “嗯?”冷不丁的冷聲,打斷了小二的打量。 小二一抬眼,就對上了一雙清冷審視的眼眸,就見少年多此一舉的將懷中的少女一遮:“對不住,我夫人怕生?!?/br> 躲在宋廣白懷里的阮思呼吸一錯。 夫人?呵,宋廣白他扯起謊話來都是這么從容自如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