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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燭!” “……”周秉燭蹙眉回頭看去。 “林小姐,你怎么又來了?” 林雪柔提著裙子急急從轎子里走出來,她捂著惴惴不安的胸口,喘著輕氣走到大馬一側,抬起似水的雙眸憂慮不忍的望著馬上的男人:“秉燭,你傷還沒好,阮虞姐弟二人,就讓其他人去逮捕吧,你聽我的,好好靜養幾日行嗎?” “林小姐,你說錯了,他們不是姐弟?!瘪R上的男人擰著眉,陰沉的面容再不復以往的沉穩:“他們,都是笑里藏刀的元兇巨惡,我必須親手將他們捉回處以極刑?!?/br> “……” *** “叮咚!當前殺毒進度70%……71%……71%……”【系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在腦海中傳來。 “轟??!”如墨的天幕開了一道極亮的電光。 又打雷了。 “jiejie,我頭好疼?!?/br> 這是他們逃亡的第三夜,還外加一個莫名其妙上趕著駕馬的乞丐。 這連連幾夜,都會打許久的響雷。 而宋廣白,都會因著打雷而頭痛欲裂。 “菩薩jiejie,他腦袋不會有病吧?” 外頭駕車的乞丐卷了阮思給他的一床棉被,就靠在馬車的門簾處休憩,不停歇的雷電中,他咧起嘴,一雙幽幽的眼睛望向里頭不斷叫喚的宋廣白。 “菩薩jiejie,他腦袋好像真的出了毛病?!?/br> “……”阮思轉過頭去,皺眉望向那個捂著額頭的少年。 這小子就貓兒般縮在車廂角落里,捂著腦袋,阮思手摸過去,果然,少年眼瞼處又是一把滾熱的淚。 “……廣白,jiejie給你捂著耳朵?!?/br> “你額頭的傷還沒好全,把手放下來?!?/br> 少年一手還吊著布條,額頭還纏著一圈紗布,此刻紗布被揪的松松垮垮散落許多,索性他額頭的傷已經結了疤,也還沒有再出血。 阮思握住他另一只手,慢慢的拿下。 “廣白,不怕不怕,jiejie在這?!?/br> 阮思捂住他的兩耳,無奈的嘆了口氣。 若不是見過宋廣白拿著匕首要割乞丐舌頭的模樣,否則阮思是絕對不會相信,她懷里瑟瑟發抖膽小怕雷的少年,真的敢動手殺人。 可沒辦法,眼前的少年眼下是真的怕。 guntang的眼淚落在阮思的手背上,少年忽地喊了一聲。 “阮……jiejie” 天空又亮了一瞬,光亮透進了車廂里,少年抬起臉,眼里含著晶亮的淚珠,緊咬著嘴,泫然欲泣卻又楚楚可憐的望著她。 阮思心口猛地一跳,正欲再多看一眼瞧清,誰知少年忽地低了頭,手慢慢拉住她的衣帶,吸了吸鼻子喘息兩下,而后又將腦袋緊緊壓了過來。 “廣白……別怕,乖?!比钏嘉⑽⒄?,她捂著他的耳朵,嗓音輕柔。 宋廣白沒有抗拒的讓她捂著,喉嚨滾動幾下,他像是有意在隱忍克制著什么,咬唇道:“阮jiejie……你再多哄我幾句” “……”,外頭的雷聲未停,阮思古怪的低頭,她不解地開口:“……廣白,你剛剛說什么?” 再多哄幾句? 哈?! 阮思深深的暼眉,繃著身子懷疑的問:“廣白,你不怕打雷了?” “?”宋廣白手捏緊了些,他抖了抖兩下肩膀:“還是怕的。只不過有jiejie安慰我,我就好多了?!?/br> “還有……”宋廣白另一只骨折的手也跟著抽動兩下,在昏暗中,他瞇起眼睛,目光凌厲的望向車廂門口的那坨黑影,語氣未變卻含著無盡的冷意:“jiejie,門口那個乞丐,你不該讓他跟著咱們的?!?/br> “可既然來了……我總不該一直沒用的哭,總要把眼睛睜大些,萬一他想做什么壞事呢?!?/br> “……”外頭的乞丐往后一退,他立即收斂了面上顯露的表情:“我沒有,我是真心想跟著jiejie的?!?/br> ** 春雨初霽,天上堆層的云朵是透亮的白,云層中射出薄薄的金光,淺淡的金光照耀在春雨洗滌過的山林中,放眼望去,叢林中嫩綠的葉子靜謐無聲的淌落滴滴水珠,受著春雨滋潤的花骨朵兒無聲綻放,粉紅紫紅顏色各異。 阮思提起滿是臟泥的裙擺,眼前的少年長腿跨過腳下的一處泥濘,他轉過身子,吊著布條的那只手勾著幾個水囊,另一只滿是繭子粗糙的手伸了過來。 “阮jiejie,扶著我的手?!?/br> 阮思心一跳,仍是有些不習慣的看了他一眼:“從昨晚開始,你為什么喊我‘阮jiejie’了?” “……”宋廣白抿起嘴角,垂下狹長的眼睫,臉頰上的梨渦若隱若現:“jiejie不喜歡嗎?弟弟只是覺得喊‘阮jiejie’更親切點?!?/br> “阮jiejie,過來?!鄙倌暧痔鹆搜?,一雙茶色清透的眼眸平靜的看過來,他微微撅起嘴,張口嬉笑道:“阮jiejie,你發什么呆?要不要我抱你過來?” “……” 從昨夜起,眼前的少年,似乎哪兒有些不一樣了。 從前,不論是何時,宋廣白對她是又乖又有些拘謹的。 而今,這個“獨臂”少年忽地挑了挑眉,伸出一只手過來,隨后在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少年單手就摟住了她,輕易將她從水坑那邊抱過來。 “你太輕了?!鄙倌隂]有過分的繼續動作,而是旋即又放開了她,隨后彎腰自然而然的給她理了理褶皺的裙擺,唇珠抿住一條弧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