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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景明身邊得力的下屬莫逆在城門口等待著她,阮思此刻也再不是滿身臟灰,而是被旁人安排著坐在了體面的馬車里,她撩起簾子再次往前后極目遠眺,卻終究是沒了少年若隱若現的身影。 莫逆帶著她住進了城內一處幽靜的私院里。 ** 以防她假死的事情不被人發現,阮思待在男主為她置下的宅院已有三日。 這三日,阮思行動被束縛住,莫逆也時刻在外頭守著她。 這處的院落極為偏僻,似乎與外界都隔絕起來,外頭任何消息,都傳不到這里。 * 阮思靜待的第四日,皇城飄飄灑灑的下起了雪。 阮思抬起手,掌心里落上了一朵朵冰絨。 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宅院里的一棵本是光禿禿的小樹上也壓上了一些積雪。 阮思用手一點點將樹枝上的雪掃落在地。 “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阮思轉身去瞧。 莫逆踏著雪走進了宅院。 大門不再被立即緊閉,莫逆站在敞開的大門一側,彎下腰道:“夫人,王爺讓我來接您?!?/br> *** 金龍纏繞閃亮的龍椅上,坐著一個玄衣男子。 男人身材高大,架起腿邪性的坐著,兩手各自撫在龍頭之上。 龍椅上的男人對她伸出一只手,他的嗓音醇厚,帶著難以遏制的喜悅:“湘玉,過來?!?/br> 是冷景明。 莫逆還稱呼他為王爺,他還未曾稱帝,卻已經敢大張旗鼓的坐在龍椅上。 說明男主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顧慮了。 阮思走了過去。 金碧輝煌空蕩蕩的宮殿之中,冷景明一把拉過她的手,便將她緊緊抱住。 他的聲音竟有些顫抖,話是從一字一句吐出來的:“湘玉啊,你可知,我等這一日等了多久?” 冷景明握著她的手,眼中閃著猩紅,面容帶著近乎扭曲的狂熱:“湘玉,待拿回玉璽后,我便可正大光明稱帝!” “殿下何出此言?”阮思目露不解。 冷景明轉頭,目光定在她的臉上,猩紅漸漸隱去。 咧起嘴角,他面容露出溫柔的笑意,抬起手極其珍愛摸了摸阮思的頭。 “你還記得謝候吧?” 謝候是謝文星的爹,阮思當然記得。 冷景明沉了聲:“彼時儲君不明,我還在邊境苦守蠻族,是謝候擅自擁護了老二登基稱帝?!?/br> 冷景明的神情是阮思從未見過的憎恨和切齒:“謝文遠曾是待我頗好,可他后來也選擇了他人,背叛了我?!?/br> 國不可一日無君,當時先帝崩逝后,謝候擁護尚且作風端正的二皇子,在阮思看來實屬正常cao作,可怎么在男主看來,就是背叛。 男主的目光鎖定了自己。 他凝望著她,眼神中是幽幽的寒光,他說:“不過他既是死人了,我便不追究什么了?!?/br> 阮思瞳孔一縮。 謝文星的父親死了? 在阮思極其錯愕時,她的手被他抬起,冷景明忽地低下頭輕吻在她的手背上,男主對她所有的好感度似乎都在此刻毫不掩飾的展現,他說:“況且,你出現了?!?/br> 她的手被他握住,手被緊貼在心口處:“你來了我身邊,這處便暖的很,再不覺得涼?!?/br> 他的眸中滿是溫柔繾綣。 阮思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來,脖子往后一縮:“方才……殿下到底在說什么?謝候死了?為何?” “謀權篡位,盜取國璽?!?/br> *** 這場政變,是冷景明發動的。 冷景仲霸奪臣妻,不顧百姓,因著這兩件事情,朝中大臣幾乎都已經對新帝很是失望,而對他平王,都選擇了暗中支持。 我為天子,本就是大勢所趨。 一回到皇城后,冷景明就假意傳出自己遇刺重傷的傳聞。 并傳流言說刺客與謝候有關。 而在所有人都感到震驚極為困惑的時候,冷景明動手了。 冷景仲霸占臣妻之事有他暗中推波助瀾,如今深受冷景仲寵愛臣妻身份的榮妃,早已是他宮中的眼線與謀權的利劍。 魚兒上鉤了,放出的長線才得以收回。 榮妃助他潛伏進宮成功把在位的冷景仲殺了。 老二雖然不順民意,可他到底也是皇帝,他只有退位讓賢,冷景明坐上皇座才是合理正當的。 若他殺害老二的消息一經泄露,就會背上“篡位”“殘害手足”等罪責。 因而,冷景明前腳殺了冷景仲,后腳就帶兵來了侯府。 “謝候謝文遠暗中謀反弒君,殺害了新帝,又曾謀害本王,意欲鏟除皇嗣,竊取皇位,罪不容誅!” 手起刀落,斥罵他的謝文遠頭顱頃刻便離了身。 還有謝文星。 冷景明將眼眸一抬,陰冷的睥睨著侯府跪著的一眾人等。 所有人跪在地上,頭頂是侍衛們的冷劍,眾人皆是和篩子似的瑟瑟發抖。 尚且年幼的庶子被海姨娘死死抱著捂住嘴,恐懼的匍匐在他的腳下,小胖墩望著幾尺外的那顆頭顱,雙臉煞白,掙扎著哭喊。 “唔……唔……爹……爹…” “主子,謝文星不在侯府?!比綦[上前稟報。 “他去哪兒了?”冷景明眼神一沉,望向腳下的海姨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