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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轉念一想,她又釋然了。 冷景明可不是什么情圣,他是這本小說世界中的大豬蹄子,而不論如何,路盈盈或多或少是男主在邊境站穩腳和控局的一顆棋子。 …… “夫人,他不可信”,床榻上的少年繼續煽風點火的攛掇。 阮思不冷不熱的望向他,不咸不淡啟唇:“床榻太小,世子有傷不方便,咱們便只有分開睡了,我現在收拾收拾東西就去對面空著的廂房住,以后就讓外頭的丫鬟小紅小綠來服侍世子吧” 謝文星嘴角的笑頓時一僵,臉皮皺的和苦瓜一樣,坐立不安的撐起上半身:“夫人,不必分開!無妨的,我……睡里面就行,你別走……” 阮思瞧著他笑了笑,如今這就是個時機啊,她剛好可以徹底給男主拿下! 還可以遠離這小子了。 阮思輕描淡寫的開口:“世子,別鬧了,你受這么重的傷,還都是右手右腿,就算是睡里面也是不方便的?!?/br> “我……” 阮思不再理他,忍不住噙著一抹暗笑,開始著手整理衣物。 “湘玉,你別這樣,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br> 床榻上少年扭著屁股,局促緊張的瞧著她。 阮思懶得鳥他,繼續動作。 “嘶!”床榻上的少年忽地發出齜牙咧嘴的痛呼。 衣櫥旁的阮思下意識就停住手轉過身。 她呼吸一滯。 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摔坐在了地上,他本是一身的傷,手腳也是極不方便的,此刻猛地從床榻上摔下來,痛的臉色發白,卻依舊是強撐著抓扶著床榻慌忙又急切的站起來。 “咚”的一聲,少年又響亮一個屁股墩。 少年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坐在地上很是狼狽,卻還是撐著床榻,死死盯著遠處的她。 “阮湘玉!你不能走!” “你是不是又想趁著這個機會和冷景明偷情!” “還是又要收拾東西就一聲不吭的離開我?” “阮湘玉,你過來……” “……”,阮思放下了衣服,走了過去。 她想攙扶著謝文星起來。 可是少年卻是牢牢揪住她的袖子,揚起腦袋,眼眶也已經泛紅:“湘玉,我以后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嫌棄你,再也不會嘲笑你冷落你了,你回頭看看我,原諒我一次行不行?” 最后一句話,謝文星的聲音帶上乞求。 阮思靜靜的望著他,目光依舊淡淡的。 “世子,我們之間不會長久的?!?/br> “我和你口中的三皇子也是一樣的人,不可信,不值得” “昨夜,你父親催促而來的家信你也看了,邊境看起來固若金湯,實則危如累卵,你真該回去了?!?/br> 昨夜,騎著千里馬的郵驛著急忙慌的傳了謝候的信件來,謝文星在看信的時候,阮思無意瞥到,是催促讓他立即回皇城呢。 邊境危險,況且……皇城的奪儲之爭也愈演愈烈了。 謝文星是侯府嫡子,他也只是小說中的一個紈绔男配,本該一輩子老老實實待在皇城過安穩日子才是。 阮思靜默的瞧著癱坐在地上的少年,目光冷了許多。 她俯下身扯開少年的左手,最后一次說著爛話:“謝文星,把傷養好就回去,我非良人,請另覓佳偶?!?/br> “阮湘玉!”謝文星臉色青白,滿身傷痛,卻到底及不上心口的緊縮。 世上怎會有這般冷情無情的女子? 破天荒的讓他動了心,直至當今,明明心口處還會因為她的一個目光而良久悸動……怎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謝文星閉了閉眸,睜開時只覺眼眶有些熱,他咽下口中的苦澀,依舊打算佯裝無所謂的揭過去,他輕笑了笑:“湘玉,我們晚膳還沒吃呢?羊rou,今晚吃羊rou好不好?” 他還記得,原身最愛吃羊rou。 阮思靜默的望著他,動了動唇:“謝文星,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吃羊rou,甚至很厭惡……我不是過去那個阮湘玉,我不是,你知道嗎?” “人物警告!請勿暴露宿主身份!暴露掠奪者身份會直接認定此次任務失??!警告!警告!警告!”,腦海突然炸出【系統】的警告聲,似乎像深水炸彈一般在腦海劇烈震動,阮思皺著眉,立即噤了聲。 她咬牙將地上神色復雜的少年扶起來。 少年身材高挑修長,腰身精瘦,阮思托著他的腰,想將他扶到床榻上。 可是一瞬間,少年拐著定著木板的右腿,卻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少年的右手還纏著繃帶,壓著她的背也不在意痛,只是俯下身用脖子抵住她的肩,胸膛處發出悶悶的聲音,嗓音低沉帶著些哽咽:“阮jiejie,你別不要我……” 阮思身子一顫。 陌生卻極為熟悉的畫面忽然擁入腦海,那是屬于阮湘玉的記憶。 記憶中長得和個包子一樣的小孩輕輕的牽著她的手 ,仰頭彎著眼,又軟又乖的喊:“阮jiejie,你可以帶我去捉蜻蜓嗎?” “……” 阮思深深吸了口氣,本想去推開他,可是鼻息又都是少年溫熱的氣息。 阮思眨了眨眼睛,她咬著唇。 “放開,我喘不過氣了?!?/br> 少年才放開了她。 阮思又是一愣。 不知何時,謝文星已經眼眶通紅,烏黑卷曲的眼睫下,是霎時滴落的琉璃般的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