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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緊張了。 緊張持續了不知多久,大殿恢復了沉靜,那一老一少兩個宦官也不再說話,但呼吸倒是逐漸趨于緩慢,顯然,兩個人都耐不住瞌睡,閉上了眼睛。 郭寶寶探出頭,心說這可怎么跑? 她忽然想起她那便宜師父給她的那套宦官行頭。 誒!我不如先換上,明天再找機會假扮公公,從這兒混出去。 決定之后,她把那套行頭拿出來,偷摸換上,把那塊小木牌揣進懷里,然后,就躺在屏風后等,等著天亮。 時間就這么分秒而過,起先郭寶寶還因為緊張害怕而保持清醒,但是到了后來,眼皮就越來越沉,偏偏周圍還那么安靜,讓人想不睡著都難。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漸漸傳來聲音,這聲音很近,近到好像就在她旁邊一樣…… “大膽刺客!……” 迷迷糊糊的聽到“刺客”二字,郭寶寶猛然清醒了。 睜開眼,是溫和的白光,不刺眼,但顯然已是天亮了。 呃,我怎么睡著了? 看看周圍這狹窄的空間,她長出一口氣,還好沒被發現。 “竟敢偷走朕的麒麟鎮紙,那可是朕心愛之物?!?/br> 皇帝盛怒之聲隔著屏風傳來,郭寶寶意示到,皇帝就坐在屏風前的龍椅上,與她如此接近。 她額頭頓時滲出一層冷汗。 第4章 麒麟鎮紙? 什么玩意兒? 她摸了摸身上,發現胸前有個堅硬之物,掏出來一看,正是昨天晚上在那房里看到的小玩意兒。 麒麟鎮紙……? 鎮紙是鎮紙,不過,這奇奇怪怪的雕像就是麒麟? 這古代皇帝也沒見過什么世面嘛,丟個這就大呼小叫的。 “啪!”皇帝怒拍龍書案,郭寶寶嚇得一哆嗦,手中鎮紙險險掉了?!叭グ盐哄\余給朕叫來?!?/br> “是,陛下?!边@是昨晚那老太監的聲音。 不大的功夫,隨著腳步聲漸近,一人走進殿內,插手施禮,“臣參見陛下?!?/br> 誒? 這聲音,郭寶寶不覺挺起腰背。 這不是昨天那臭流氓嗎? 原來他叫魏錦余。 看來還是宮里侍衛的頭頭。 她好奇之下側了側身,就著屏風折疊處的縫隙向外窺視。 殿內此時已是一片敞亮,越過龍椅和書案,她看到殿前站立之人。 此人黑冠紅袍黑金靴,身高肩闊,體魄健碩。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孔,刀眉鳳目,鼻梁高挺。往那兒一杵,威風凜凜,氣宇軒昂。 郭寶寶瞇著眼睛看他袍子上的刺繡圖案。 龍首魚身。 喲,飛魚服啊。 可以確定是個武將,再看他腰間有佩刀,可以斷定這人是帶刀侍衛。 長得倒是夠氣派,就是…… 她窺視著魏錦余覆蓋了半張臉的絡腮胡子,滿眼嫌棄,還是老流氓,我真是吃虧吃大了。 皇帝正是盛怒之時 ,語氣不善,“賊人昨夜潛入東暖閣行竊,不僅偷走朕之心愛之物,麒麟鎮紙,還夜宿龍床底。你身為府軍前衛僉事,竟然毫無覺察?” 郭寶寶納悶兒,他怎么知道我在他床底下來著? 魏錦余當即跪地,“陛下恕罪,臣昨夜帶人堅守乾清宮,確實不見任何可疑人進出?!鳖D了頓,“陛下如何知曉賊人曾混入東暖閣?” 皇帝對身邊的太監示意,太監便將一物遞給他。 郭寶寶扒著屏風仔細看,發現是個磨得細長的鐵絲。 這東西是那時代小偷專用的□□,郭寶寶穿來的時候,布腰帶里就別著這東西,她雖然不會用,但是她師父提起過,也用過。 她一捂腰,原來是這東西掉床底下了。 魏錦余是世襲官職,從出生開始走的是陽光大道,哪里認得這等玩意兒。 他端詳著這根鐵絲,一臉茫然。 “此物是今早上朝以前,宮人在朕床底下發現的。張公公說,這是下三流之物?!被实壅f著 示意身邊的老太監,“張保,你今早上是怎么說的?” 張保貓了貓腰,轉而對魏錦余道:“魏僉事出身名門,自是不曉得此物。此物乃是鼠竊狗偷之輩用來吃恰子的物件兒?!?/br> “吃恰子?”魏錦余不解。 張保笑道:“那是黑話,意思就是溜門撬鎖。老奴未進宮前,聽說過,故而知曉?!?/br> “原來如此?!蔽哄\余立即向上叩拜,“臣無能,竟未及時發現賊人,置陛下于險境,臣罪該萬死?!?/br> 皇帝運了口氣,“罷了,賊人狡猾,防不勝防。朕且不治你之罪,不過,皇家威儀,不容冒犯。十日之內,你必須擒住此賊,將功贖罪?!?/br> “臣遵旨?!?/br> 魏錦余退下去了,郭寶寶窩在屏風后兀自琢磨:這皇帝明知道我沒有行刺之心,還這么緊張的要抓住我,難道真是為了這小小鎮紙? 她癟癟嘴,什么皇家威儀,什么麒麟鎮紙,那都是幌子,皇帝之所以生氣,恐怕是因為我聽見他半路墜馬了吧? 唉,這樣更糟,普通男人都不想讓人知道他不行,更何況是皇帝。我知道了他這么個驚天大瓜,他為了保守秘密,還不得殺人滅口啊。 魏錦余離開后,便帶人到宮中各處去搜人去了。之后,皇帝去了永和宮和玉貴妃用膳,負責宮殿灑掃的宮人入內清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