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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排骨,就是咸魚。是跟吃的杠上了嗎? 孟繁臣覺得原意對自己的認知還是挺準確的。她現在可不就是一條咸魚么!一份過得去的工作,一段應付長輩的婚姻,一個便宜老公,她每天都得過且過,虛無度日。 她看起來很正常,會說笑,會打鬧,會工作,會社交,會跟他較勁兒,也會對他破口大罵。見誰都笑臉相迎,隨和親切,脾氣好得不得了。 即使內心奔潰到極點,她也不會摔門砸東西,不會流淚,更不會歇斯底里。她只是不說話,面無表情地坐在角落里發呆。 她消極厭世,可也不敢去死,只是麻木地活著。 孟繁臣合攏了書,放在小桌上,下了飄窗。 他還沒洗澡,照舊穿著今天上班的那身衣服,嚴格來說是昨天那身。 條紋襯衫透出屬于年輕人的肌rou輪廓。黑色西裝褲將雙腿束得筆直,利落流暢的腿部線條纖毫畢現。長腿繞去床邊,俯身拿起原意的拖鞋,放在她腳邊,“把鞋穿上?!?/br> 低沉性感的聲音浮在頭頂。原意下意識地蜷縮了下腳指頭。 低頭才發現自己是赤腳的,根本沒穿鞋。 剛從浴室走出來,完全沒顧上。 見她沒動,孟繁臣又催促了一聲:“穿上?!?/br> 她聽話地把腳丫子放進拖鞋。 原意今天才發現,她和孟繁臣不止在床上和諧。不較勁兒的時候也是非常和諧的。最起碼他是一個合格的室友。 孟繁臣要去洗澡了。他從原意身旁經過,帶起空氣細微的流動感,衣擺輕晃。面容在燈下好似一塊美玉,溫和蘊藉。 原意實在想不通,就這種人間極品,過去怎么不談戀愛呢? “孟繁臣,你結婚前為什么都不談戀愛呢?” 她想到也就問了,全然沒過腦子。 孟繁臣已經走到了浴室門口,右手搭在門把手上,還沒來得及摁下去。背影倏然一僵,他突然停下了開門的動作。 問完,原意立馬后悔了。她不該問這個問題的。她和孟繁臣是青梅竹馬沒錯,可他倆從來不會過問對方的感情生活。結婚三年,他們之間的話題從未涉及到感情層面。彼此都默契地保持緘默,互不干涉。 原意覺得孟繁臣肯定不會回答的。她忙說:“你就當我沒問?!?/br> 只見男人轉了個身,隔著昏昏燈火,他的目光觸碰到原意的,黑眸里倒映出女人的影子。他抿了抿唇角,很輕地問了一遍:“原意,你以什么立場問的?” 原意直接被問住了。 她以什么立場問的? 孟繁臣的便宜老婆? 還是他的發??? 亦或者說是朋友? 這三種身份好像都可以。但又好像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原意的錯覺,她總覺得孟繁臣此刻的目光晦澀難辨,似有千斤重,壓迫感太強。 她本能地覺得不舒服,瑟縮了下脖子。 “不想回答算了?!痹庖呀洸缓闷嫠拇鸢噶?。 “沒碰到合眼緣的?!蹦腥溯p描淡寫,輕巧帶過。 想想也是。孟繁臣這人眼高于天,一般女人肯定入不了他的眼。能合他眼緣的,那得是什么樣的天仙呀! 難怪他不談戀愛。因為根本就找不到。 —— 洗完澡,夫妻二人一個看書,一個玩手機,無比和諧。 十點過后,兩人雙雙躺到床上。 孟繁臣摘掉眼鏡,吩咐原意:“小意,往床上多跳幾下?!?/br> 原意一頭霧水,“干嘛?” “整出點動靜,證明咱倆在做功課?!?/br> 原意:“…………” —— 被兩位太后摁頭做功課的第一天,兩人蓋著被子純聊天,啥事沒干,平安度過。 這事兒就是這么的玄乎。沒有兩位太后監督時,原意和孟繁臣在床上無比和諧。很多時候,壓根兒就不需要開口,彼此一個眼神就夠了。 可如今被兩位太后摁頭做功課,他們反而沒那興致了。主動做功課和被動做功課,那性質完全是不一樣的。 第二天一早,兩位太后為小兩口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原意去廚房拿橙汁時,江女士把她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怎么樣,是大驚喜吧?” 原意:“……” 呵! 還真是大驚喜呢!驚喜到原意差點罵人。如果不是為人子女,好多話沒法說。她早就分分鐘罵街了。 “媽,拜托您以后別瞎整這些玩意了?!彼喼睙o語。 江女士一臉受傷,激動道:“我讓茵茵給你挑套好看的睡衣,你穿著睡覺舒服一點,倒成我的不是了?” 原意:“……” 孟繁臣果然沒猜錯,這根本不是兩位太后的主意,全是她堂姐和姐夫搞的鬼。 看來她堂jiejie夫平時沒少玩這套。 原意揉了揉眉心,“媽,以后別找我姐買衣服了,她挑的衣服我根本不喜歡?!?/br> 江女士撇撇嘴,“哦?!?/br> 原意端上一杯鮮榨橙汁,轉頭就走。 “等等?!苯坷氖滞?,愣是不讓她走。 原意眉毛一擰,“還有事兒?” 江女士:“你和繁臣沒再繼續做措施了吧?” 原意哪里敢說實話。敷衍地點點頭,“早停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