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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的茶水承受到外力,從玻璃杯里濺出幾滴,掉落在了地板上。 “孟繁臣,我們談談?!迸说穆曇粲掷溆殖?,還透著那么一股不耐煩。 孟繁臣一直都在這里等著。 他把書合上,轉手放在茶幾一角,扶了扶眼鏡,語氣波瀾不驚,“談吧?!?/br> —— 結婚三年,這樣開誠布公的談話今天是第二次。 上一次是在兩人領證的前一天。 那天下午,兩個發小坐在一起,做了一個瘋狂而大膽的決定。然后約法三章,將婚后的一切都做了相應的安排。 那是原意認識孟繁臣這么多年,兩人第一次促膝長談。 而今天,他們迎來了第二次。 孟繁臣這次一聲不吭地回來,然后就不走了。還入職了原意所在的宛丘十九中。這意味著過去分隔兩地的生活就此結束。兩人要展開另外一種生活模式了。從今天開始,這套房子多了個男主人,原意要跟他一起生活,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 原意是個按部就班,不喜變故的人。她習慣了一種生活模式,就不會輕易去改變。她喜歡維持這種固有的平衡。 而孟繁臣突然回來,直接打亂了她固守的平衡,她有必要和他好好談談。 原意順手拿起一旁的冰墩墩,抱在懷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正打算開口。卻見對面那家伙十分自然地端起那杯藏紅花茶,低頭輕呡一口,一副享受的模樣。 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奪過杯子,口氣生硬,“孟繁臣,這不是給你喝的?!?/br> “哦?”這人似乎深感意外,“我還以為你端到我面前來,是給我補身體的?!?/br> 原意:“……” “你想得美!”原意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就你那比牛還壯的身體,還需要我給你補?” “我當你是在夸我。畢竟身體好了,才能更好地服務原小姐?!?/br> 原意:“……” 嘴皮子挺利索??!一本正經開黃腔。 原意也是看了不少小黃文和小黃漫的,哪里會怕這點黃腔。她順勢接腔:“說的好像你沒爽到似的,你不也挺享受?” 孟繁臣正想反擊,可余光不經意間瞟到了原意腦門上的排骨發夾,話到了嗓子眼愣是沒說出口。他的神思直接被這枚發夾給拽走了,昨晚某些場景不合時宜地爬滿腦?!?/br> 他們接吻時,這塊排骨就一直在他眼前晃。偏偏這玩意兒還跟真排骨一模一樣,像是頭頂懸了塊rou,而他儼然就是那素了大半年的豺狼。見著葷腥眼睛發紅,理智被蠶食得一干二凈,只想對她下狠手。 說是夫妻,其實他和原意都很清楚,這樁婚姻的實質是假的——兩人之間沒有愛。更確切地說是原意不愛他。他們都是為了免受長輩催婚的荼毒,各取所需。 這三年兩人也一直分隔兩地,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感情層面寡淡如水,接近于無。然而這似乎并不影響他們在身體層面的和諧。 原意說得沒錯,他確實挺享受的。 “說吧,我聽著?!泵戏背疾恢圹E地抽離掉自己的視線,嗓音低迷。 再多看兩眼這排骨,他怕今晚的談話直接就要泡湯了。 原意不懂孟繁臣心中所想,還以為自己掰回一局,有些小得意。 她清了清嗓子才開口:“咱倆領證之前是不是承諾過對方,婚后互不干涉的?” “沒錯?!泵戏背悸N起二郎腿,姿態閑適,條紋家居褲勾勒出筆直流暢的腿部線條,力量感凸顯,“我自問過去三年從未干涉過你?!?/br> “那你今天干嘛催我回來?這才幾點??!”原意提起這個就一肚子氣,吹胡子瞪眼睛的,“我都大半年沒見蔓蔓了,我們閨蜜之間就不能多嘮嘮???” 這人輕飄飄的一句話丟過來,“怕你被人綁了?!?/br> 原意:“……” “光天化日之下,誰敢強搶美女?” “美女?”男人掀起眼簾覷她一眼,音色冷冷清清,“你倒是看得起自己?!?/br> 原意:“……” “滾犢子!”原意惡狠狠地瞪著他,順手就把手上的冰墩墩甩過去砸他臉上,“本小姐膚白貌美大長腿,怎么就不是美女了?” “原老師高興就好?!泵戏背挤磻?,輕巧躲過??蓱z的冰墩墩直接滾到了地板上。 他俯身撿起,輕輕拍了拍灰,放回到沙發上,“小意,別造吉祥物!等冬奧會開始,你可就高攀不上人家了?!?/br> 原意:“……” 原意鼓起腮幫子,“以后不許催我,我有時間觀念?!?/br> “在外面玩可以,不能夜不歸宿?!?/br> “還說沒干涉我的生活!” “我這是對你的人身安全負責?!?/br> 原意是個惜命的人。過去玩歸玩,但也是有分寸的,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 孟繁臣提的這條她也并非不能接受。 “這條就算了?!痹鈶械酶?,“其他方面你不許管我?!?/br> “我也沒想管你?!蹦腥死浜咭宦?,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繼續。 “雖然長輩都在催,可我不想生孩子?!?/br> “我會戴.套?!?/br> 就生孩子這點,兩人不存在分歧,能達成一致。 將生活安排好了,接下去自然就是工作了。 原意又把冰墩墩給搶回去,抱在懷里,不緊不慢地問:“你除了當教導主任,另外還上課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