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原意和孟繁臣都是土生土長的宛丘本地人。兩家都住在白浪嶼,就隔了兩條巷子,知根知底。原意的母親和她婆婆還是閨蜜,關系比什么都鐵。所以原意和孟繁臣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 車子平穩開進原家的小院,原意隔著擋風玻璃看到她那便宜老公正坐在小馬扎上給她家太后娘娘剝蒜。 近半年沒見,孟繁臣這家伙半點沒變,還是帥得人神共憤。 夕陽余暉照亮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五官俊雅,溫潤如玉。銀絲眼鏡平添文雅,像是資深老干部,廳里廳氣的。 這人要是去混官場,就他這氣質,怎么著也得是正廳級的。 而且他今天的裝束也符合老干部。復古款式的白襯衫,衣擺扎進黑色西裝褲,皮鞋澄亮,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考究。 想當初原意找上孟繁臣結婚,除了他是發小,深得父母喜愛,父母那邊容易蒙混過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人長得帥,帶出去有面兒。 雖然是為了應付長輩才結的婚,但原意這人特虛榮,要找也要找個最帥的。 但事實上,兩人辦完婚禮沒過幾天,孟繁臣就匆匆去了梵于支教。一走就是三年,她根本就沒機會帶他出去跟別人炫耀。 這么帥,這么金貴的男人,如今卻坐在家門口替丈母娘剝蒜。原意忍不住咋舌,她家太后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點。 聽到了汽車響動,孟繁臣下意識抬頭朝面前這輛墨綠色小車投去一眼。兩人的視線隔著擋風玻璃遙遙交匯。 涼薄的鏡片后面是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眼神平靜似一潭秋水,不起半點波瀾。 察覺到他的目光,原意開車門的手不由一頓。 不等她做出反應,對面的人又埋下頭繼續剝蒜了。 她這才一口氣開了車門下車。 江美惠聽到車響,知道女兒回來了。她舉著鍋鏟從廚房跑出來,站在門口對女兒一通數落:“原意,你這心也真夠大的,居然把自己老公鎖門外。人繁臣大老遠回來,連家門都進不去。還得拎著行李上我這兒來?!?/br> 原意:“……” 今天下午寶貝女婿提著行李箱可憐兮兮地上門,“媽,小意把家里鎖換了,我進不去?!?/br> 可把江女士心疼壞了。 說起來,這事兒原意真心冤枉。半年前家里門鎖壞了,她找師傅換了把新的。孟繁臣人在梵于,她上哪兒給他鑰匙去。鬼知道他今天會一聲不吭的回來。 她扯扯嘴角,毫無誠意地說:“媽,是我錯了,不該把你寶貝女婿鎖門外?!?/br> 江女士斜她一眼,冷聲道:“你把家里鎖換了,不知道給繁臣寄一把鑰匙???” 原意笑嘻嘻,替自己找借口:“這不是學校太忙了,沒顧上嘛!” 江女士懶得看她,“就你最忙!” 上了年紀的人愛嘮叨,江女士平時數落起女兒來一句接一句,就跟那點燃的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半天沒個停。 她還欲多說,卻被孟繁臣利落截斷:“媽,我好像聞到rou糊了?!?/br> “哎呀,我的排骨!”江女士舉著鍋鏟,著急忙慌跑進廚房。 原意搬了條小板凳,坐在孟繁臣身側,拿起一顆蒜,裝模作樣剝起來。 剛拿起蒜,還沒掰開,就被孟繁臣徑直拿走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浮在頭頂,“馬上剝好了,你別沾手了,有味道?!?/br> 好吧,不剝就不剝! 原意手里空空,只能玩手機。 各個app點進去,又迅速退出來。她壓根兒沒心思。 兩人這么久沒見,不止生疏,還尷尬。就這么干坐著,氣氛都不太對勁兒。 “怎么突然回來了?”原意沒話找話。 孟繁臣低著頭,手頭動作不聽,嗓音平平,“不突然,兩個月前就想回來了?!?/br> 原意:“……” 原意漫無意識地揪著自己裙擺上的金色蝴蝶結玩兒,隨意問道:“這次回來待多久?” 男人緩緩抬頭,迎上原意的目光,輕微一笑,“不走了?!?/br> —— 寶貝女婿回來,江美惠女士大展廚藝,整了一大桌好菜。紅紅綠綠,葷素搭配,好幾道都是硬菜。全是按照孟繁臣的口味燒的。 原意平時上父母家蹭飯,她家太后可舍不得這樣投喂她。果然女婿才是親的,閨女是充話費送的。 老父親原偉東還特意拿出了他平時舍不得喝的佳釀招待女婿。 老丈人和女婿人手一杯白酒,推杯換盞,要多和諧有多和諧。 “繁臣,在那邊支教肯定很苦吧?你看你都瘦了???,多吃點!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菜?!苯阑菀幌蛱叟?,一個勁兒給他夾菜,生怕他不夠吃。 來自丈母娘沉甸甸的愛,孟繁臣當然要笑著吃下去。 他夾了兩塊排骨到原意碗里,笑瞇瞇說:“小意,你也多吃點?!?/br> 原意:“……” 你吃不下就夾給我,要你對我這么好? 原意直接賞給他一記白眼,把排骨還給他,嗲嗲地說:“老公,還是你多吃點,咱媽都說你瘦了?!?/br> 孟繁臣:“……” 原偉東見狀說:“繁臣,你多吃點,別管你媳婦兒。她每周都回來蹭飯,肚子都圓一圈了?!?/br> 原意:“……” 這絕對是親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