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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不妙,方圓三丈之內都能感知到?;ㄓ锉驹跉鈵?,被她這冷眼一掃,當即心里一個咯噔,也不知道為什么,下半句噎人的話就咽了回去。 咽回去了,她又后知后覺地想:她是誰啊,自己干嘛要怕她??! 于是被自己不爭氣的下意識反應給氣到了的花迎蕊臉脹得通紅,一下將手里的茶杯敲在了桌面上,重重哼了一聲,命令道:“倒茶!” 低眉順眼杵在她旁邊等著伺候的店小二聞言忙往她杯中倒了新茶,生怕動作慢了就惹到這位小姑奶奶。 柳依依對自家這被寵壞的表妹簡直無奈。她握了握花迎蕊的手背:“小蕊?!辈⒃诨ㄓ锍^來的時候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這個態度。 花迎蕊氣鼓鼓抿唇,這才不響了。 對于這兩合歡宗的姑娘為何去而復返并且大晚上了還等在這里,離暮雪沒有絲毫興趣了解。她也不想跟她們有所糾纏,抬步就上樓往房里去。 倒是裴子夜他們進來后看到花迎蕊和柳依依,有些疑惑地交換了一下視線,不知道她們怎么又回來了。 “小蕊?” 在場眾人大概也就只有葉重北算得上是為她的去而復返而真心實意表示高興的了。 “這么晚了,怎么坐在這里?”他問她道。 花迎蕊這一回來,最主要的因素還是葉重北。被他一問,她等了他們幾個時辰的委屈就上來了。 “不坐在這里還能坐在哪里???又沒有房間給我住……”她嘟囔了一句,低著頭一下一下揪著腰間的綬帶。 她原本以為回來了,跟葉重北冰釋前嫌,兩人就能按照約定好的那樣一起去河邊看落霞。結果她和柳依依到了這家客棧,卻得知葉重北一行人都出去了,什么時候回來未知。 修仙之人,所有東西都可藏在隨身百寶袋和芥子空間內,包括換洗衣服。所以他們這一去會不會再回就很難預料?;ㄓ镆磺粺崆楸欢殿^潑了涼水,整個情緒就是很頹喪,連柳依依說陪她去看落霞她都提不起興致。 她也是跟自己慪上了氣,之后就一直坐在大堂里等著,抱著一點期待和僥幸,想著他們多半應該會回來的,一等就等到了這個時候。 幸好,他們并不是回玹瑛城去了。在看到離暮雪跨進客棧大門的那一刻,其實花迎蕊心里松了一口氣。不過她嘴硬要面子,不肯表現出來而已。 葉重北都忘記了客棧已經滿房這件事。聽花迎蕊委委屈屈嘟囔的這一聲,他眉心不由皺了下,關心道:“沒有找到別的落腳點嗎?” 花迎蕊咬著嘴唇抬眼看著他,沒搭腔。 反倒是一旁的柳依依臉龐紅了,柔聲回答說:“我們一直在這里等你們,沒有去找別的客棧投宿?!?/br> 這話一說,玹瑛城幾人的表情都一言難盡。 反正就是……正常人一般干不出這事兒。 好蠢吶。 大概也是從他們眼中領悟到了那層意思,這次連帶著花迎蕊也臉通紅。柳依依尷尬地低著頭,聲音更輕了:“沒關系的,我和小蕊在這里坐一晚就可以。修仙之人,不需要在意這些的?!?/br> 修仙之人,隨便找塊地兒就能盤腿打坐,靈力運行大小幾個周天,精神就能養回來。這種事情他們在靈虛秘境中又不是沒干過。只不過如今出了秘境回到人間,再行這套做法就有點不太像樣。 于是葉重北當即就否決了:“這怎么能行?你們兩個姑娘家的,坐在大堂守上一夜像什么樣?” “這樣吧,你們今晚就在我房里休息?!?/br> 他這話音一落,上樓上了一半的離暮雪和剛一只腳踏上樓梯的玉云瑯都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朝他望過來,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兩個字:禽獸。 葉重北:“……” 大概是被他們倆帶的,玹瑛城二三五也有點愣,心想大師兄怎么虎狼之詞張口就來? 步燕青訥訥地問:“那師兄……你睡哪兒?” 葉重北這才默默地將下半句話接下去:“……我坐大堂?!?/br> 所以你們可以把看禽獸的眼神收回去了吧? “那也不好吧?!辈窖嗲嗄X筋直,葉重北這一說他就被他帶過去了?!凹热欢际且獢D一擠了,要不然師兄你今晚就跟我住一屋吧?!痹捳Z中很是慷慨。 只可惜他才剛慷慨完,裴子夜就輕笑了聲,斜眼懟他:“二師兄是忘了自己的外號叫‘雷震子’嗎?” 步燕青長得硬漢,行為表現也很硬漢。光是睡覺打呼這一點,整個玹瑛城就沒人敢住在他臥房的一丈之內。師門人送“雷震子”之稱,用以對他的鼾聲如雷表示尊敬。 裴子夜這一說,步燕青臉上就露出了兩分臊。他尷尬地“啊”了一聲,撓著后腦,“那還是算了吧?!?/br> “大師兄不嫌棄的話,還是跟我住吧?!迸嶙右箵u了搖頭,溫聲跟葉重北道。 “可你屋里的床不是小嗎?”步燕青說,“兩個大男人,沒法擠吧?!?/br>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步燕青也就把分配房間這件事攬在了自己手上。他分析道:“你那里擠不了,五師弟身上又有傷,也不適合碰撞。那要不然,就只有……” 步燕青的手指頭轉到了一臉單純懵逼的豆芽菜身上,憨笑開口:“要不然,師兄跟玉小兄弟擠一擠?” 離暮雪、玉云瑯、葉重北:“……” --